何歡咬唇心思慌亂,開口後不禁有些結巴,“我,我來給你採藥啊。”
“給我採藥?”
白起擰眉,眼裡閃爍著不滿的疑惑。
“是啊,我看這天好像要下雨,突然想到有一種草藥對你的寒疾更好,就,就迫不及待地來採了。”
何歡雙眸無辜地看著白起,呵呵地訕笑著。
“下雨,不會吧,我看這天兒挺好的啊?”
太子樊華抬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滿眼疑惑。
“何歡姑娘!”
這時候,毒牙的呼喊聲傳來,何歡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應道,“我在這兒呢!”
毒牙循著聲音找過來,當他看到白起站在何歡面前的那一刻,心裡立刻就開始突突了。
硬著頭皮走過去,毒牙急忙參拜,“末將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容世子,司徒殿下,參見將軍!”
“原來你也在這兒。”白起看著毒牙,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盛。
毒牙低著頭,心裡顫抖著,輕聲道,“將,將軍,是何歡姑娘她說她想起一味藥,對您的病症有奇效,屬下就,就帶著何歡姑娘來採藥了。”
白起瞥了他一眼,將目光再次轉向何歡,目不轉睛地盯著。
“何歡,此時你應該在閉門思過。”
何歡點頭,急忙認錯道,“我知道了,我錯了,我,我就是擔心你的身體嘛。”因為害怕,何歡的語氣裡不知不覺帶上了一點點的嬌嗔,她的聲音又是那種軟軟的,此刻聽上去像是在撒嬌一般。
其他人見狀,心裡都默默為毒牙跟何歡祈禱。這兩個人惹誰不好,偏惹上這個冷酷的殺神。
可是下一刻,樊華跟司徒籌幾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白起臉上的怒意一點點消失,直至完全平和。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白起抬起頭,忽然開始了另一個話題,看著燃燒過的地方,淡淡地問道。
司徒籌走上來,看了一眼低著頭認錯態度良好的何歡,淡聲道,“白將軍,剛剛我看見一群馬蜂圍住了何歡姑娘,便替她解了圍。”
何歡下意識點頭,“是啊是啊,是這位司徒兄弟救了我。”
“馬蜂?”白起蹙眉,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何歡額頭那個隆起的大包上。
何歡扁嘴,有些委屈道,“可不是,我一開始以為是野蜜蜂,誰知道是馬蜂啊!”
“被蟄到了?”
白起走近何歡,雙眼聚焦在何歡的額頭。
何歡從驚懼中回神,抬手摸了摸額頭的包,搖搖頭,“沒有蟄到,這個是我撞樹上磕的。”
聽了何歡的話,白起下意識鬆了口氣,卻又有些無奈,這個何歡,醫術高明,按道理說應該不傻,可她辦的事兒沒有一件靈光的。
目光忽地瞥見何歡穿得薄薄的紗裙,當即不假思索地脫下了他的斗篷,將何歡嚴嚴實實的給包裹了起來。
白起轉身面向樊華,衝他拱了拱手,“今天府內有事,就不陪太子殿下跟各位狩獵了,告辭!”
說完,他自然地攬住何歡的肩,沉聲道,“走,回去!”
何歡被動地跟著他走著,毒牙在後面也急忙跟上去。
只留下身後一臉愕然的幾人,好半天,樊華才回過神來,幾乎是不自知地喃喃道,這是白起將軍嗎?
司徒籌看著白起跟何歡的背影,剛剛他在白起的臉上,竟看到了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緊張,是因為那個女子嗎?
白起帶著何歡一路往回走,經過剛剛打馬蜂的地方,看到她們的揹簍還在那兒,何歡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毒牙也看見了,急忙大步走過去將揹簍背起來,悻悻道,“將軍你看,我們真的是採藥來了。”
何歡抿唇看了一眼白起,抬腳走到了那個馬蜂窩前,馬蜂窩上,偶爾還有幾隻馬蜂在盤旋。
“怎的,還沒被蟄夠?”白起看著何歡,擰眉問道,她還敢去。
“這個可是好東西,對於治療惡瘡,鼻炎,等等絕症有奇效呢!”
何歡雙眼放光,十分寶貝地看著那蜂窩。
“我們把它撿回去吧。”何歡衝著白起笑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拿馬蜂窩。
旁邊輕風一閃,一個人影快她一步走到蜂窩前,用長劍將它挑了起來,然後嗖地一下,扔進了毒牙的揹簍中。
毒牙一抖,斜眼看了看,沒有看見馬蜂,這才重重鬆了口氣,忍不住瞟了白起一眼,暗中腹誹,將軍啊,你可真狠。
“還想撿什麼回家?”白起偏頭嗎,閃爍著目光看著何歡。
何歡有些懵懵,他這性格,陰晴不定的,這話是啥意思呢?
算了,她還是別提什麼其他要求了,還是乖乖回去吧。
三個人踩著厚厚的落葉走出山林,一路無話地回到了將軍府。
到了將軍府,何歡衝毒牙眨了眨眼睛,輕輕地移動腳步,準備回長歡院,要不然一會兒白起說不準又要懲罰她了。
“等一下。”白起背手站在那兒,喊住何歡,沉聲道,“你跟司徒籌好像認識?”
何歡愣了愣,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司徒籌,司徒籌,哦,她想起來了。
“就那次我跟你進宮救貴妃娘娘的時候,碰到他了。”
“就這樣?”
白起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何歡。
何歡點點頭,“是啊,那要不能怎麼樣,我從到了這裡就認識你跟毒牙了。”
“可我看你們好像挺熟的啊。”白起看著何歡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樣,心裡有些不虞。
“認識了嘛,再說他又救過我,也就算熟了吧。”何歡依舊沒心沒肺地回應著白起。
白起淡淡一笑,“好,很好,很好。”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揹簍,聲音沉沉。
“你剛剛說給我去採藥了,那麼今天的藥,就由你來給我熬吧,熬好了送去我書房。”
何歡看著白起大步離開的樣子,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
這算不算是對她的懲罰了呢,那懲罰過去,一切就照舊嘍。
認命地跟著毒牙去了後院,這裡是專門用來給白起熬藥的。
加好了之前配好的草藥,何歡突然開始犯愁,該加什麼藥,才不會影響藥效呢。
“何歡姑娘,需要哪顆草藥?”毒牙在一旁幫何歡在揹簍裡找草藥。
何歡哦了一聲,心裡著急面上卻不顯,遲疑了一下,大腦快速地運轉。
“我看看啊。”何歡走到揹簍跟前,翻了翻,眼前忽然一亮,就它了!
從揹簍裡拿出一顆跟普通綠草相差不二的綠色植物,何歡揪吧揪吧,扔進了藥壺中,還不忘拍拍手。
毒牙啊了一聲,急忙喊道,“何歡姑娘,你弄錯了吧,那好像是棵草!”
何歡嚥了口吐沫,十分淡定地回答道,“你是在懷疑我嗎,我是誰,我是神醫啊,怎麼可能把草當成藥,那是跟草長得很像的一種草藥,叫,叫神仙草,不懂不要亂說好不。”
毒牙被何歡說了一頓,撓撓頭,懵懂地哦了一聲。她說得對,她是神醫,自然什麼都知道的。她說是草藥,那就是草藥吧,反正只要能把將軍的寒疾治好就行。
見毒牙似乎相信了,何歡偷偷了笑了笑,他果然比白起好騙得多。
就這樣,何歡坐在火爐旁,看著藥壺口噴出來的蒸汽,鼻子前全都是濃濃的中藥味兒。
不知不覺地,何歡有些犯困,上眼皮開始跟下眼皮打架,忍不住地將身體縮排椅子裡,用白起的那個白色大斗篷把自個兒裹了起來。整張椅子裡就露出她一個小腦袋。
歪頭看見何歡睡著,毒牙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就覺得這睡覺好像有些傳染,忍不住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墨羽從一旁閃出,看著兩個人睡著,轉頭看向火爐裡燒得正旺的火焰,將何歡的臉烤的通紅通紅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火爐裡的火苗還在燃著,何歡也還在沉沉地睡著,怪她昨天晚上一直想胭脂水粉的事情,都沒有睡好。
而毒牙剛剛被一個下人給叫走,整個後院就剩下何歡一個人。
寂靜的院子裡忽然傳來哐噹一聲,火爐裡帶著火苗的木柴不知怎麼的掉了出來,正正好地掉在了何歡的腳邊。
木柴熊熊燃燒著,沿著垂下來的斗篷,飛速竄到了何歡的身上。
一股焦糊味兒鑽進何歡的鼻子,何歡猛地驚醒。
“哎呀,我的藥!”
她急急地去看藥,卻忽地發現不知怎麼的她的身上竟然著了火!
何歡慌忙去解斗篷,可是那斗篷的扣子居然成了死扣,她越著急,那火也著的越快,眼看著衝到了她的眼前!
管不了了!
何歡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來回地打起滾來,火星濺到身上,有些疼。
一邊打滾,何歡一邊大喊,“著火了,著火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