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幾個大老爺們居然忍悄悄紅了臉。
勁爆,太勁爆了。
可事實是:
商雲淺砸到之後,直接摔扁了鼻子,額頭也紅了一大片。
福伯已經幫她看過,沒什麼大礙,就是不太美觀。
秦慕寒正在幫商雲淺上藥,原本夢娘想要代勞的,但秦慕寒說了“您一夜沒睡了,快去休息,淺淺我會照顧。”這樣的理由之後,被秦慕寒強制性推回了房間。
這才有了剛才那讓人想入非非的對話。
“好了。”
完全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秦慕寒終於幫商雲淺上好了藥並且包好了鼻子。
此刻,她額頭上,鼻尖分別上了白色的布條,加之那雙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極了被主人遺棄的小奶狗。
秦慕寒的心,瞬間就軟得一塌糊塗。
他的小丫頭啊,任何時候都是這般美麗動人。
但是,眼下還不是你儂我儂的時候,秦慕寒直接進入主題,“淺淺,對於葉家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商雲淺果真坐直身子開始思考。
片刻之後她才問道,“大人,您可有暮修染的罪證?”
“嗯?”
“我就是想著,暮修染想要做那一國之君,他必定有所準備,比如賄賂朝中大臣,殘害同僚之類?”
秦慕寒眼中帶笑,“準備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暮修染做事小心謹慎,滴水不漏,一般這型別的事情,他都交給信任之人去做,是以,很難找到針對他的直接證據。你要知道,他是太子,若是不能一擊必勝,下一次,便沒了機會,且,還會引起皇帝更為嚴重的猜測。”
商雲淺眉頭緊皺,“那有沒有可能從其他地方入手?”
“比如呢。”
“據我所知,太子的月俸並不高,若他賄賂朝中大臣,必定需要一筆不菲的開支,那他,有沒有可能暗中做什麼黑暗暴利的買賣,比如……販鹽?”
在雲國,皇室禁止做生意。
對於鹽的把控又非常的嚴格,任何人私下賣鹽都是大罪。
秦慕寒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好似在思考。
商雲淺悄悄的掃了眼,眼神閃爍,“大人,若暮修染要反,是不是需要大量的兵器和人?你說他會不會偷偷練兵,或者製造兵器之類?”
“淺淺,你可知道,你再說什麼?”
練兵,私自打造兵器,販鹽……
這些,可都是雲國嚴禁之事。
任何一件事拿出來,都是能讓人掉腦袋的大事。
商雲淺知道秦慕寒有所顧慮,也知曉秦慕寒聰明絕頂。
但,大人再怎麼聰明,終歸也只是普通人。
他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招風耳千里眼,是以,並不是萬事都能想到,料到。
“我……”商雲淺踟躕。
她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前世暮修染反的時候,手上真的有他自己的軍隊和兵器。
暮修染做事滴水不漏。
這件事情,連商雲淺都被瞞在其中。
所以,她雖然知道暮修染秘密練兵,對於練兵地點,具體多少人馬,卻一概不知。
她知道這話說出來秦慕寒一定會說她瘋了。
可是有些事情,若不參與,便罷了。
現在,她跟秦慕寒已經算得上是一個陣營的人,再怎麼也要提一下。
她相信,只要秦慕寒有所懷疑,便一定會查。
只要用心查,就一定能夠發現蛛絲馬跡。
這樣,對於他們將來要做之事,絕對是有利的。
“大人就當淺淺胡說,但是大人,有時候,女人的直覺也是很準的,我總覺得,暮修染不是表面這樣的安分守己,就拿那些刺殺我們的人來說,太子府的一切侍衛都是皇帝給予,若他每一次都動用那些侍衛,就不怕皇帝起疑?”“而且我相信,暮修染想殺之人,斷不會只有大人一個,刺殺大人皇上或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那麼其他人呢?”“所以,若那些人不是侍衛,又會是誰?他們來自哪裡?這些,大人之前可曾考慮過?”
秦慕寒眼眸突然就眯了起來,他手中有青衣衛,明面上,還有太監,他有大把的人可以用,所以之前,這件事情,還當真被他忽視了。
此刻,經商雲淺這麼一說,秦慕寒便也覺得,也不是不無可能。
“我會讓人下去好好查一下。”
之後,秦慕寒摸著商雲淺的腦袋,微笑著說道,“我的淺淺真聰明。”
商雲淺突就惹了一個大紅臉。
秦慕寒卻早已將手收回,“暮修染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你不要輕舉妄動,淺淺,今後,你做的任何決定,都要與我商量。我同意之後,你才能去做。”
“大人你好霸道?皇帝都沒您這麼專橫。”
秦慕寒突就湊進商雲淺,“那你,聽,還是不聽?”
他的眼睛,像寒潭,又帶著漩渦。
深不見底。
仿似與之對視,會萬劫不復。
不過,商雲淺不怕,她微微點頭,“我知曉大人蠻橫是因為不放心我,擔心我有危險,既是為了我好,淺淺又怎能拒絕?”
秦慕寒這才算滿意,將身子靠了回去,繼續說道:
“暮修染這人,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我知道你恨他,但不管怎樣,你要記住,你的安危大於一切,至於暮修染,將來,我必定將他擒下,帶到淺淺面前,想怎麼罰,你隨意。”
“大人……”
“先別感動。”秦慕寒說道,“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商雲淺急忙點頭,白色的布條在鼻子上一晃一晃的,頗為滑稽。
“大人說的,是葉家的事情?”
“你身為葉家子孫,理應為葉家分憂,況且,葉家現在危機重重,你若不將這些毒瘤儘快拔除,將來,便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
“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考慮過了。”
“嗯?”
“之前,不管是對於葉家眾人,還是商家眾人,我都過分逆來順受,一直見招拆招,雖然未曾受到什麼大的傷害,但還是造成了許多不好的影響。甚至,還因此連累了一些無辜的生命。”
說到這兒,商雲淺很是氣氛,小手緊緊握在一起,小拳頭上,有青色的筋脈露了出來。
“最主要的是,我的隱忍,並未讓他們適可而止。”
“你打算怎麼做?”
“先發制人。”
商雲淺突然揚唇笑了一下,她說,“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許多事情,就算我不去招惹,她也會來招惹我,所以,與其每天像防賊一樣防著他們,不如,我主動出擊,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大人借我幾個人。”
秦慕寒二話沒說,直接頷首,“好。”
自葉重華受傷,傳出死訊,到有救再到如今康復,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今日,葉重華身子大好,特舉辦家宴,一來是去去晦氣。
二來,是讓那些心機叵測之人,看見葉重華安然無恙。
“衷長老,家主當真沒事了嗎?”
大廳內,諸如此類的問話聲此起彼伏。
幾雙惡毒的眼睛不斷在周圍掃過,最終,落在商雲淺身上。
又是她。
每一次出現都沒好事。
將眾人目光收入眼中,衷長老一板一眼回答,“既已準備家宴,自然是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之前聽聞家主受傷,我等很是著急,想要探望,又被拒之門外,眼下,終於可以放心了。”
“衷長老,家主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口吐鮮血,那日,當真嚇到我等。”
“眾位放心,家主只是舊疾復發,經過幾日的修養,如今,已然大好。”
這是眾人商量好的說辭。
暫時不將中毒之事兒說出,也不讓葉卿等人知道,他們的計劃敗露。
更不能讓暮修染察覺到任何異樣。
果然,在衷長老這話結束之後,葉卿和葉青城臉上,終於浮現了第一抹微笑。
那種如釋重負的模樣,父子倆倒是表現的如出一轍。
倒是旁邊的葉悠,看著他二人時,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在眾人的等待中,管家終於牽著葉重華出現在大家視線之內。
夢娘並未出席。
此刻,葉重華一身玄色長袍。
花白的鬍子,笑呵呵的模樣,倒是越發和藹可親。
他面色紅潤,若不是那雙微微顫抖著的腿證明著他確實大病一場的話,眾人都要將之前看到的一切當成是幻覺。
見葉重華坐到主位之上,眾人急忙起身行禮。
“家宴而已,大家不必這般拘謹,該吃吃,該喝喝,需要什麼,跟下人說一聲便是。”
之後,有人陸續上前,說著恭喜康復之類的話,葉重華也一一點頭謝過。
在眾人的注視下,葉卿父子也不得不上前說著違心的話。
只不過,言語中,滿是試探。
比如葉卿的,“家主當真只是舊疾復發?之前看著很是嚴重,還是要仔細檢查,莫要留下病根。”
“父親說得極是,外公,孫兒這幾日也給您找了大夫,莫不是讓大夫再檢查檢查?”
葉重華眼眸微眯。
“千歲大人已經給老夫找來最好的大夫,當真沒事,諸位,不必擔心。”
聽著實在套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葉卿父子只能坐了回去。
葉重華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大家吃完之後先別走,待會兒,我有事情要宣佈。”
聞言,眾人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