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切的事情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快說。”
那首領回神,快速說道,“我等在百米外發現了不少黑衣人,經過交談,他們已經交代,那些,都是千歲大人手下的青衣衛。”
京兆尹已快速開口,“青衣衛?千歲大人,不知這是青衣衛為何出現在這郊區?”
秦慕寒神色淡淡,他說,“為防止有居心不良之人對災民行不詭之事,我專門派人守在周圍,用來保護眾人的安全。他們,自災民到達第一天便一直存在,輪番守護。絕不給任何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說這話時,秦慕寒狀似無意一般,目光掃過暮修染,眼中帶著深意,
“對對對,那些青色衣服的大人我們都見過,忙碌的時候,他們還會幫我們燒火做飯,還跟我們一起照顧生病的人。”
聽到災民的回答,京兆尹面色緩和,看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最起碼,千歲大人,是真真正正的在保護著這些人。
心中,不由得對秦慕寒升起一股敬畏。
這般想著,京兆尹便是對著秦慕寒微微作揖,這一舉動,再次觸動了暮修染。
“接著說,還發現了什麼?”
垂在身側的手,被他死死捏住,骨節,咯吱作響。
“還發現……”御林軍首領不斷打量著暮修染,額頭上汗珠不斷落下。
“發現了什麼就說,這般吞吞吐吐,便是你們御林軍的作風麼?可要本宮回去,將你們的表現告知父皇?”
聽到此話,便是再也不糾結,他直起腰身,對著林中揮手,“各位兄弟,出來吧。”
隨著他的叫喚,幾個人被青衣衛押了出來。
見到幾人的瞬間,暮修染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
他雖不認識全部,卻也對其中一兩人頗為眼熟。
這些,便是他派來執行任務的人。
可是此刻,他們盡數被捉拿。
所以,眼前的一切都沒有錯。
災民,真的沒事。
有事的,是他……
也是到了此刻,他終於明白御林軍首領方才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但凡他聰明些,不要說出那些刺激他的話。
他便不會輕易將這些人帶出。
屆時,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是眼下,一切都晚了。
“怎麼回事?”
秦慕寒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些疑惑。
那個樣子,就好像這才知曉這件事情一般。
“啟稟大人,昨夜我等照例在周圍巡查,突然發現這些人鬼鬼祟祟靠近,追擊而來,竟發現他們試圖在水源中投毒,試圖殘殺百姓。”
此話一出,百姓人皆恐慌。
商雲淺身側一膽子小些的女孩子,更是直接將腦袋藏到了商雲淺懷中。
太可怕了。
皇城,真的太可怕了。
好似,隨時都會死人。
隨時,都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經過審問之後,他們已經招供,他們皆是太子的人,昨夜,是受太子指使,前來刺殺大半災民,並……”
秦慕寒聲音微沉,不怒自威,“並什麼?”
此刻的他,眼睛依舊漆黑一片,好似是山雨欲來,壓得人心頭髮悶。
“他們說,這些災民是大人您安置的,若是他們在這裡出了事情,大人難逃其究。”
言下之意,便是殺人滅口,之後陷害。
眾人譁然,怎麼也沒想到,堂堂一國太子,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放屁。”
暮修染漲紅了臉,脖子好似都粗了一圈,他穿著粗氣,血紅著雙眼,惡狠狠等著開口的那名青衣衛,“你撒謊,本宮是太子,怎會做如此之事?”
被他惡毒的眼神掃過,那名青衣衛半點慌亂也無。
“這是屬下審問之後的結果,若是各位大人不信,方可再次審問便是,我等,隨時恭候傳閱。”
“定是你們暗中勾結,試圖陷害本宮,本宮從未做過這種事情。”
隨即,暮修染盯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太子府眾人,“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這般陷害本太子,今日,本太子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這般說著,暮修染便是再也忍不住,抽出一側侍衛腰間的劍,便是朝那地上的人砍去。
秦慕寒目光一寒,身形一閃,下一瞬,暮修染的身子被牢牢截住,那柄劍,也在距離地上那人一寸之地停下。
那人白眼一翻,當即便是暈了過去。
身下,早已溼了一片。
“是非曲直,相信京兆尹很快便會查清楚,若是此事當真跟太子殿下無關,相信京兆尹自會還太子殿下清白,既如此,殿下又何須這般激動?”
兩人拉扯間,京兆尹的人已經快速上前,將地上的幾人轉移。
“千歲大人說的是,此事,老臣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只是一轉眼,事情便已無轉機,暮修染死死的盯著秦慕寒,半響不語。
秦慕寒卻沒心思跟他耗。
他將手縮回,慣性使然,暮修染的身子朝前傾斜了片刻方才站穩。
模樣,稍顯狼狽。
秦慕寒淡淡說道,“今日,因為大家的到來,已經讓災民受到驚嚇,眼下,若是沒事的,還請先走一步。”
眾人面色尷尬,倒也真的聽話離開。
京兆尹站在跟前,再次對秦慕寒作揖,“大人您不隨我等一起回去嗎?”
“我還需留下安撫眾人,煩請京兆尹先行一步。”
“是。”
“為避免意外發生,我讓青衣衛護送大人回去。”
京兆尹那張萬年不變的方塊臉上,終於出現一絲動容,“如此,謝過九千歲。”
秦慕寒抬手,在京兆尹肩膀上拍了一下,“遲則生變,還請大人速戰速決。”
京兆尹面色一緊,恭敬作揖,“老臣告退。”
車隊來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片刻,便是徹底離開。
商雲淺還在安撫著眾人,大家也陸續回了帳篷。
秦慕寒看著那人群之中不斷忙碌的嬌小身子,臉上,終是露出一絲欣慰。
察覺到他的目光,商雲淺也側身看來。
兩人的視線,隔著人群,遙遙相望。
隨即,相視一笑。
一眼萬年。
這件事情很快便有了結果,證據確鑿,暮修染想躲已是不能。
得知事情結果,皇帝大怒。
當即將暮修染囚禁東宮。
而秦慕寒,卻因及時護住災民,事後,也做了妥善安排,並未讓郊區之事流傳出去,保住災民的同時也護住了皇家顏面,是以,那些之前從他手中撤走的權利,短短一天之內,便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這風一般的速度,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與此同時。
那個傳聞中已經死在半路的武狀元張碩,已經將部分調查結果秘密送往皇宮。
信函之上,雖只提及了事發的起因,卻已經讓皇帝勃然大怒。
張碩說,事情的經過以及相關證據,已經在調查之中,不日便會出結果,擔心在途中出現意外,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他會帶上有力證據,親自回宮覆命。
看著這個訊息,皇帝氣得直咬牙,卷軸,被皇帝死死捏在手中。
案前的東西,被老皇帝一股腦全都掃了出去。
瞬時,整個御書房都在叮咚作響。
“李文海!”
“一個個的,都給朕這般不爭氣,太子如此,朕最信任的大臣也是如此。”
正在這時,外邊有太監來稟,“貴妃娘娘求見。”
一想到李文海的大部分權利均是因為李貴妃的緣故是才給了他,皇帝就怒從心來。
貴妃寵慣後宮,長得也是絕美,是以,他對她總是百般疼愛。
不曾想,他們李家,居然以這樣的方式回報於他。
皇帝大手一揮,“不見。”
隨即,對著一側的老太監說道,“傳令下去,今年選秀之事提前。”
太監眉心微跳,“陛下這是……”
皇帝眼睛忽明忽暗,“後宮,也該增加一些新鮮血脈了。”
“奴才這就去辦。”
“另外,時刻關注尚書府,一旦有任何動靜,立即回稟。”
而此刻,商雲煙剛剛從皇宮出來沒多久,此刻的她,再也沒有了昔日那囂張的氣焰。
近日,姨母一直求見皇上而不能如願。
母親也一直被關著未曾放出。
她失魂落魄的走回馬車,臉色蒼白。
偶爾聽見府中下人談論,說的,皆是她的好日子要到頭了之類的話。
她……很生氣。
可是沒了大夫人的支撐,她的大小姐之位也岌岌可危。
想發火而不能,生怕那些下人又在商戰那裡嚼舌根,讓商戰也對她失望。
可是其實,商戰哪裡有時間顧及她呢?
眼下,三姨娘病情剛剛好轉,商戰每日像護著小寶貝一般天天往那邊跑,好吃的,好玩的……
那些以往只屬於她的東西,現在,盡數到了商雲菲手中。
指甲,嵌進肉裡。
有血跡從裡邊冒了出來。
疼痛,讓商雲煙回神。
是了,她不能自暴自棄,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姨母不是說了麼,讓她去看看舅舅。
想到這裡,商雲煙瞬間回神,“去皇城最好的藥店。”
她要去挑些補品,親自給舅舅送去。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個位高權重的舅舅,商雲煙眼中,終是浮現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