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殿下這句話,煙兒不管受多大委屈都沒有關係。”
心中,閃過萬千厭惡,手,卻是伸出,主動回抱了商雲煙。
太子被廢,七殿下名聲大噪。
朝中大臣皆是紛紛轉移苗頭。
當然,也有部分紋絲不動的、
比如,秦慕寒,比如,張碩,再比如,丞相。
十日後。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時節。
如往年一般,皇帝只帶了幾個寵愛的妃子跟在身邊,暮修染已被禁足,是以,今年,是史上唯一一個沒有太子參與的皇家狩獵。
狩獵為期五天。
第一天,皇帝只是稍微露個面,第二天第三天,便是自由狩獵,第四日,皇帝親征……
然,今年的狩獵,在第一天就出現了意外。
朝中大臣外出狩獵時,居然被猛虎咬傷。
一時引發恐慌。
要知道,像皇家獵園這種地方,一直都有重兵把守。
裡邊放養著的獵物,也大多都是乖巧溫順的。
像老虎獅子之類的獵物,早已被驅逐乾淨……
狩獵被打斷,老皇帝惱羞成怒。
下令必定徹查。
負責人,是秦慕寒。
第二日,秦慕寒剛剛查出一絲蛛絲馬跡,還未來得及彙報,守在營地周圍的御林軍,便受到了伏擊。
“查,給朕查清楚,到底是誰,居然這般膽大妄為。”
可惜……
來不及了。
皇帝此次狩獵,本身就只帶了五千精兵。
朝中大臣尾隨而去的,不下三十人。
然,就是這樣一群國之希望,在到達狩獵場第三天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三萬大軍團團圍住。
“報……啟稟皇上,已經查明,帶兵包圍之人,乃是前太子殿下,暮修染!”
得到這個訊息時,皇帝跌坐在椅子上。
他似乎從未想過,他有心放暮修染一馬,暮修染居然反過來要殺了他。
“父皇,既然您一直覺得孩兒會搶了您的皇位,孩兒若是不表示表現,豈不是對不起您?”
“父皇,乖乖退位讓賢,交出玉璽,孩兒可饒你一命……”
“暮修染,我是你父皇。”
“父皇又如何?眼下,我三萬大軍不也牢牢將您這五千精兵包裹其中?”
“暮修染,謀權篡位,會遭天譴的。”
“那兒臣,勢必要在天譴來臨之前,先過一把皇帝的癮,如此,才不算來這塵世間,走一遭。”
皇帝氣急攻心,當場吐血。
“秦慕寒,朕命令你,死守,若暮修染膽敢闖進來,殺無赦。”
秦慕寒點頭,暫時接手五千精兵的使用權。
可,饒是秦慕寒再怎麼厲害,五千對三萬,那也是絕無可能勝利的。
三日後,暮修染的大終是逼近別苑。
皇帝座於上位,目光陰沉的看著暮修染,“暮修染,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暮修染冷笑。“父皇莫不是傻了,事到如今,還能做何?”
老皇帝痛心疾首,“你曾經是朕最喜歡最看重的太子。”
“那又如何?父皇不是也說了,是曾經。”
“暮修染,一步錯,步步錯,你若現在回頭,朕,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暮修染大笑,“這大概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我的父皇,心狠手辣,只要稍有異心便能排除異己,如今,我做了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您又怎會放過我?”
“暮修染,朕最後說一遍,放下武器,朕饒你一命。”
“父皇,開弓沒有回頭箭……”
“既如此,那你,就別怪父皇心狠手辣。”
老皇帝拍手,大門,身後,響聲震天。
暮修染,商戰,商雲煙幾人被包圍其中,局勢,瞬間不明……
“殿下,是御林軍,御林軍到了……”
聽到這話,暮修染一拳將小兵打飛。
“御林軍,暮修黎,你,倒是來得很及時呢……”
“傳我命令,誰也不準退,奮死抵抗,誰若敢退,我殺誰……”
廝殺聲,再度響起。
皇帝與暮修染遙遙相望。
明明只是幾十米的距離,如今,卻好像隔了千萬裡……
暮修黎帶領五萬御林軍及時趕到……
狩獵山,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商雲淺也跟隨在這次狩獵的家眷之中。
這是她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這種畫面。
只不過,曾經,是他們於敵國交戰,現在,卻是自相殘殺。
本身,這場戰爭是他們故意引起。
可是,當看到這麼多將士倒下時,商雲淺還是覺得很難受。
在秦慕寒和暮修黎的裡外配合中,暮修染終是敗了。
被抓到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將商雲煙丟了下來。
商雲煙一個不防,被射成了馬蜂窩。
但她,並沒有死。
商雲淺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她。
而商雲淺,因之前秦慕寒已經嚴明,她跟商家無任何血緣關係,且,這次的事件當中,商雲淺也曾與秦慕寒並肩作戰保護了皇帝,皇帝讓其將功補過。
是以,商戰,暮修染被收押,商雲淺並未牽連其中。
不得不說,這場內鬥耗費的人力物力也是巨大的。
起初三萬對五千,幾乎是碾壓式的死亡,而後,五萬對三萬,也算是實力相當,暮修黎要贏,也沒那麼輕鬆。
御林軍是武功高強沒錯。
可他們經年累月的待在皇城之中,早已習慣這種安逸的生活,早已失去了心中的鬥志。
暮修染手中的三萬大軍卻是商戰暗中偷偷調回的戰士,這些人,久經沙場,身上帶著的,是去不掉的血腥和戾氣。
大戰之後,雙方人馬所剩不多,五萬御林軍堪堪只剩下一萬多。
商戰所帶回來的軍隊,因為長途跋涉,加之接連幾天幾夜的戰鬥,倖存不多……
可以說,這次的事情,表面上是暮修染敗了,可事實上,誰也沒佔到誰半點便宜。
三日後,千歲府。
商雲淺靠在院子裡邊的鞦韆架上,卻無半點玩鬧的心思。
“淺淺,怎麼了?”
商雲淺側頭,便看到秦慕寒踏著日光而來。
他還是一身黑色衣衫,卻半點遮不住他那高貴的氣質。
他最近一直很忙,自狩獵場回來之後,這算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
“大人,你回來了。”
幾乎是立刻的,商雲淺直接跳下鞦韆,猛地朝秦慕寒撲去,“皇帝有沒有為難你,他有沒有發現這件事情跟我們有關?你有沒有受傷?”
秦慕寒將她的小手捉住,“淺淺一次性問這麼多,要我如何回答?”
聽著他中氣十足的樣子,商雲淺便是知道,他沒事。
“聽聞暮修黎受傷了,情況如何?”
那日,被逼急了的暮修染拔劍便直接朝老皇帝刺去,周圍的人想要推開已經來不及,關鍵時刻,是暮修黎用身子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皇帝毫髮無傷。
暮修黎卻血濺當場,險些沒命。
“已經甦醒。”
聞言,商雲淺終於放心了些,“暮修黎也太大膽了一些,那一劍若是稍微刺偏一些,他就沒命了。”
秦慕寒拉著商雲淺的手,聲音沉穩,“淺淺,要得到一些,必定會失去一些。”
這種道理,商雲淺又怎會不知。
可每一次,只要想到,就連在這種危及生命的時刻,他們想到的都是利益,滿腦子都是算計,心中,始終是有些不好受的。
“大人一直這般機關算盡,將來,會不會也……”
話未說完,唇瓣已經被一隻大手攔截,“不管任何時候,我都絕不會傷害淺淺半分。”
心中,豁然開朗。
商雲淺只覺得甜絲絲的。
“暮修染突然發動暴亂,皇帝就沒有半點懷疑嗎?”
秦慕寒嗤笑,“怎會沒有?”
若是沒有,他又怎會提前安排好暮修黎,讓他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
若是沒有,又為何在張碩那個新冊封的武將在場的情況下,讓秦慕寒接手那五千御林軍。
這一切,不就是試探?
“老皇帝機關算盡,他將我,暮修染,暮修黎,甚至是在場的每一位都算計其中,他其實早已為自己準備好一切退路,卻用這樣的方式,試探眾大臣的真心,特別是,我的真心。”
“自上次的事情之後,張碩已經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那是他絕對信得過的人,是以,若是我也存了二心,張碩,便是皇帝用來對付我的籌碼。”
“哼,老皇帝分明誰也信不過,他雖給了暮修黎至高無上的權利,曾經,也給了暮修染至高無上的地位,可他一直覺得,皇帝之位,只能是他自己的,所以,任何人,但凡對他那個位置有一丁點威脅,他便會設法除去……”
“這是自然,皇帝知曉我們的一切計劃,他知道我們故意刺激暮修染,也知曉暮修染必定會反抗,不過他要的,就是兩虎相爭,他從中得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