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然也發覺不對勁,納悶道:“你們是不是在原地繞圈啊?”
轎伕們但笑不語。
第九次看見那棵老槐樹後,轎伕們突然腳步一停,瑟瑟發抖了起來。
我好奇的往前方一瞧,頓時愣住了。
黃皮子!漫山遍野的黃皮子!
它們蹲在樹上,藏在草裡,趴在石頭上……
都露出一雙黝黑髮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轎子,就跟在迎親似的。
柳依然嚇得抱住了臉,在她們女孩眼裡,這玩意兒跟老鼠沒差別。
我卻一點都不害怕,甚至覺得很親近。
畢竟,我的前半生,基本上就是跟黃皮精師父一起渡過的,好久沒見到它了,突然見到這麼多它的同類,我都有些想念它了。
最後,這群黃皮子散開了。
轎伕們這才鬆了口氣,繼續上路。
這一次,不再原地兜圈子,直接進入了山背陰。
一座非常氣派的四合院,坐落在老林中。
我很納悶,雖然有錢人都喜歡在山裡建別墅,圖個清淨、雅緻;
但是山背陰,在風水中叫做納陰屯,別說安家落戶了,就算用來做墓園,都嫌陰氣太重,容易詐屍。唯一的優勢,也就是地價比較便宜。
但這家人看起來也不差錢啊,何必在這麼不祥的地方安家……
我們剛下轎子,一位老者就樂呵呵的迎了上來。
正是柳白!
見他沒事,我鬆了口氣。
柳依然也歡快的挽住他:“爹,你昨晚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擔心死我了!”
柳白紅光滿面,一副跟親家相處愉快的樣子,道:“怪爹不好,實在是太過心急了,畢竟咱家每次送親,都是陰曆的六月二十九日子時,我思來想去,不能壞了傳統,又沒打通黃大師的電話,就只好獨自提前動身了。”
擦,他估計是半夜一點多打的電話,那會兒我早睡死了,能打通才怪。
柳依然這才想起了我的叮囑,小聲道:“爹,黃大師讓我假扮他的徒媳婦林夢瑤,咱們不能再這麼稱呼了。”
“什麼!?”柳白頓時臉色大變。
向來任性的柳依然,這時卻格外懂事道:“爹,既然你信任那個傢伙,那我也信他,咱們就按他說的辦吧,他總不會害我們。”
柳白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對了爹……不,柳老爺,跟你一起來的那八個人呢?”
我頓時豎長了耳朵。
柳白卻也一頭霧水的樣子,說他一進門就被親家叫去議事了,正陽八仙則被叫到另一間屋裡領上錢,然後就不見了,估計已經回去了。
這不可能!
如果老八真的回去了,肯定會給我打電話保平安的,他一定遇到什麼意外了……
思索著,我們走進了寬闊的大院,遠遠的看見一排人在大堂裡恭候著。
是一對夫婦,還有三個兒女。
站的整整齊齊,臉上都掛著莫名笑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