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之術是白家獨有,但並不是每一個白家人都會這門術法。天賦遺傳到白笙這一輩時,白氏一族三十幾個孩子,只有他擁有完整的天賦。更誇張的是,白笙離開後的白家彷彿像是被榨乾了剩餘價值,到素清這一輩慘得不能更慘,沒有一個孩子繼承了完整的天賦,唯有素清這麼個半吊子,還算是留下一點白氏的顏面。
但正是因為素清天賦的不完整,白氏的族長擔心他會被有心人利用,才把他送到了流光谷,希望他可以有自保的能力。白氏族長看來是知道了白笙離開的真相才這麼做,只可惜他的一片苦心白費了,素清還是沒有逃脫悲慘結局。
也許是素清命數如此,流光谷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除了他一個活人都沒有了。素清一直覺得,也許他就是流光谷的劫,他這一輩子就應該獨身一人,一無所有。
素清從流光谷出來的時候,白笙已經進了冥蠻之境很多年。家族裡面對於這位祖先的資訊知道的實在是不多,再加上族人天賦的逐漸衰落,維持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他一開始只是以為白笙失蹤了,沒想到有一天有一個人找到他,告訴了他白笙真正的去處。素清很是不理解,白笙完全可以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為什麼偏偏選擇了一條最難的道路。
這個人一直都沒有用真面目示人,他的臉上帶著一張歸墟的圖騰面具。歸墟是青淵時期的魔神,也是青淵的死對頭,他的信徒們把他的臉畫成了一幅抽象扭曲的畫,並用此來作為他們信仰歸墟的圖騰。
隨著歸墟的寂滅,他的信徒也漸漸散去,但是來找素清的這一個,說不定是遺留下來的信徒。素清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好私下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圖先生,帶圖騰面具的先生。
圖先生來找他的原因很簡單,讓他進入冥蠻之境,找到白笙,學習魔魂之術。素清現在才明白了族長當年為什麼要送走他,就是不希望他捲入這些是非當中。但是事情並非總是能順如人意,到了這個地步,他想逃也逃不掉。即使知道圖先生是在利用他,他也不想就這麼屈服,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立刻就答應那是愚蠢。不過,圖先生是個聰明人,一定知道什麼才是最吸引他的,也一定可以完成對他的許諾,但是談生意腔調還是要有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可以給你的,絕對是你現在最想要的。只要你能順利潛入白笙手下,我就會幫你重新建立起流光谷。在你心裡,流光谷的重要性才是第一位的,不是嗎?以我的能力,你不需要有任何懷疑。”
可能是因為素清從小就被送到了流光谷,就在那裡長大,見到的家人是師兄弟,見到的長輩是師父和各位長老們,所以流光谷對他的意義遠遠不是學藝的地方那麼簡單。縱然他是白家人,可是多年的親人生疏,讓他對白家的感情並不是很深。說到流光谷的未來,這簡直就是戳到了他的死穴。若有一日,流光谷重新崛起,就算是他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也能給師父一個交代。
到這一步,素清已經沒有拒絕圖先生的理由,他這是拿自己當賭注換一個流光谷的重生。
圖先生的能力比素清想象得更為神通廣大,竟然可以不透過冥界就找到進入冥蠻之境的方法。而這個入口也必然不是赫蘭家族守著的那個入口,因為素清被送進去的時候,完全處於黑暗的狀態。在那之後,圖先生只是留給了他一個口訊就沒有任何訊息了,他以為的危險也沒有出現,與其他人相比,他的進入更為隱秘和安全。更令素清欣喜的是,他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輕鬆地就找到了白笙,作為一個真正的白家人,他很自然地就取得了白笙的信任,成功地留在了白笙的身邊。
再後來,大家相處得更為熟悉了之後,素清就提出了希望能夠和白笙學習魔魂之術的請求。但是白笙並沒有應承他,即便是後來又提了幾次,白笙也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拒了他。這讓他原本安定的心開始浮躁,白笙看他心情不是很好,就點撥了點撥他本來就熟練的操控之術。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用?他能告訴圖先生他到現在還沒有得到白笙的傳承?
更誇張的是,白笙死後,陷沙之主的位置竟然傳給了澹臺!澹臺可是一個外姓人啊,就算是有血緣關係,也不沾著一個白字,他理解不了白笙的想法,除了異常的憤怒,他什麼也做不了。
就這麼在陷沙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日子,澹臺可能是知道他心術不正,明裡暗裡防著他,他在陷沙過得也很不如意。正好這個時候圖先生給他下達了新的命令,要求他暗中幫助天權閣的掌使奪權,力保這位掌使可以成功踹掉原來的閣主,有了這個藉口,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著屬於他的魔魂離開了陷沙。
素清的離開是必然的,只是太過迅速,打了澹臺一個措手不及。但這件事恰好合了白笙死前留下的預言,也許白笙早就看出了素清的心思,所以才百般得阻撓他,只是素清早已不是過去的樣子,為了流光谷他甘願不擇手段。
……
“也就是說,你真的相信圖先生可以幫你重建流光?”
“我當然相信,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也是最後的願望。如果他欺騙了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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