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趙守仁已經看呆了,他也不過是將那幾個刺殺自己的學生處決了,動手的還是警察局的人。但是趙守仁第一次看見人命一條條在他眼前消失,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嚇傻了,腦子好像都停止了轉動。
慘劇並不會因為趙守仁的腦子停止轉動就消失,這場名為殺戮的遊戲還在繼續。池藻早就殺紅了眼,越來越興奮,好像這個遊戲是個好玩到不行的,令人慾罷不能的遊戲。
殺到後來,池藻已經煩了,就命令底下計程車兵一律射殺,一個活人都不留。
一時間,槍聲四起,血肉橫飛。剛剛還鮮活的生命轉眼就成了屍體。那些喪盡天良的日本兵怕有漏網之魚,還每一個班級都掃蕩一遍,看看還有沒有躲藏起來沒有被找到的學生。整整三百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啊,她們還那麼年輕,充滿著對未來的嚮往,有些姑娘甚至還未與自己的未婚夫婿見過面,那些對愛的憧憬啊,就這樣,瞬間化為泡影……
霍常依舊還貓在辦公室裡不敢出來,依現在的情況,他想出去都出不去了。他沒想到,原本還是生機勃勃的校園,就這麼成了墳場。還有一個孩子就死在他的辦公室窗下,那個孩子還看見了躲在窗簾後面的他,那雙眼滿是不解和仇恨,她怎麼也不明白,平時和藹可親的校長伯伯為什麼不出來救他們,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在日本人搶下……
“你們這些支那人,天生低人一等,死在我——大倭帝國最高貴的大佐手裡,是你們的榮幸,你們應該感恩……”
池藻的話音未落,突然從一個角落裡站起來一個單薄瘦弱的身影。
……
經過池藻血腥的屠殺,西嵐女子學院的學生們都成了槍下魂,正當池藻以為整個學校再沒一個活人了的時候,有一個單薄瘦弱的身影從操場的角落裡站了起來。
池藻頓時覺得稀奇,竟然還有人躲過了掃蕩?
天太黑了,池藻看不清那個女孩子的樣子,只能依稀辨認出她穿著女子學院的校服。
“池藻藥丸,你不要以為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你犯下的罪,有人替你記著呢。趙守仁,你身為西嵐的父母官,不仁不義枉為人;叛國背祖,不忠不孝遭萬人唾罵。還有霍常,你膽小如鼠,放任兇徒,視而不見,其罪當誅。你們,都跑不……了……”。
“砰……”
女孩緩緩倒地,這應該是這一晚最後一聲槍響。這個女孩子聲聲控訴似是都泣了血,每一個字都好像砸進了在場人的腦子裡面。趙守仁被驚得後退了一步,霍常則是被這個聲音震得耳朵裡面嗡嗡亂響。而池藻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他最後還是殺了那個倖存的女孩,但是女孩鏗鏘有力的控訴還是讓他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懼意,甚至耳朵都被震得流了血。
在殺了這麼多人之後,池藻也有些害怕,連夜撤走了所有的兵力,還帶走了已經嚇傻了的趙守仁。至於霍常,見池藻撤走了,也收拾了他在學校留下的一切東西,他害怕東窗事發比池藻更甚,因為池藻最次還是個將軍,而他不過一介書生,怎麼能敵過槍子兒?所以霍常連家都連夜搬走了,從此以後,音訊全無。
天上的明月啊,怎麼蒙上了一層血色?是不是看到正在發生的罪行也痛難自禁。今天本應該是一個晴天,是不是你也為這些逝去的生命而哀悼,是不是你也忘不了這一晚抹不去的罪惡。
血色漸濃,血月當空,凶兆盡顯,在劫難逃。
當新一天的太陽昇起,人們又開始了勞作。只是,在這條街上最重要的一個地標建築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昨天還奼紫嫣紅的女子學院,如今已經成了一片死地。
在這裡做生意的人家只覺得血氣重的都有些嗆鼻子,而且和平時更不同的是,居然沒有鳥叫的聲音!這裡離市區不是很近,環境什麼的也比市區好很多,所以早晨不僅僅人起得早,動物也起得很早。
像今天這種情況實在是令人意外,原本人聲鼎沸的地方突然陷入了莫名的死寂。門口有一個賣早點的大叔離著校門最近,所以他聞到的味道更加的濃。可能人天生都是好奇的動物吧,大叔大著膽子向學校走去,從學校的大門的小窗戶上,他探著頭往裡面看,於是他看見了這輩子都不想再想起的恐怖畫面——那層層疊起的屍體,那已經乾涸的大片大片的血跡,那原本鮮活的生命啊,就這麼都化為了烏有。
看著大叔已經呆掉的樣子,其他的小販也好奇出了什麼事,只是大腦運轉停了一下的大叔突然緩過了神來,撒腿就跑,連攤子都不要了。他那麼不顧一切的逃離了這裡,實在是讓其他的小販感到驚奇,直到他們也和那個大叔一樣,看到了小視窗裡面的情景,現在平凡將來也會一輩子平凡的平民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滅絕人性……
自此,西嵐女子學院就再也沒有向世人敞開過它的大門。偶爾有旅人從這裡經過,只會發現這裡的天比起其他地方來說,陰暗了許多,而且安靜的過分。白天經過還好,要是晚上從這裡經過,還會聽見學校裡面傳來的哭泣聲、叫喊聲、求救聲……有忍不住的人朝視窗看,還會看到對面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很長的一段時間,這裡都是人人談而色變的鬼地。直到數年之後,西嵐市再次開發荒地,才再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起後來聞名全國的西嵐大學,只是過去的那段歷史好像都消失了一樣,再不被人提起。
最近被人所熟知的只是西大成立以後的歷史,而之前那段女子學院的過往,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樣,在任何一本書上都找不到痕跡。在月綰塵去西大臥底之前,懷舒也不過只打聽到了幾句傳說,再清楚的細節就沒有人知道了。
聽著懷舒絮絮叨叨的將這所大學的歷史以及八卦講了一遍,月綰塵笑著問他:“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懷舒無奈,“我這是給你科普呢,傳說雖然是傳說,但也不都是空穴來風,你可以根據這個判斷它的病根啊,這樣才好對症下藥啊”。
“可是你講了這麼多,現在學校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是一個字沒講。”
“這次的事件是有一個西大的學生找到了我們,這學生是個富二代,他爹和楊富豪認識,見到自己的子侄輩有事情當然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楊富豪就介紹給我們了。上次的保鏢任務很成功,楊富豪很滿意。所以一聽是他介紹的我就接了,至於是什麼事情,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好吧,看在他上次給的報酬很豐厚的面子上,我就勉強答應了。”
“你這次的首要任務是,假裝是從東陵大學到西大的交換生,換取需要的情報。身份那個學生的爹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只管裝作個學生就好,明天就出發,行李也不用拿,但是裝備還是要帶上,誰知道那邊到底有什麼髒東西需要你去處理。”
那個楊富豪的子侄叫做梅好,雖然不能說學習多麼好吧,但是在學校裡還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經過他的安排,月綰塵順利以交換生的身份“臥底”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