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晰在他還未奪取天下之前就跟在他的身邊,那時的他,一派少年風流,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她的目光,直到月綰塵的出現。
月綰塵奪走了他的笑容,他的溫暖,甚至是他的——心。鬼晰太愛他了,只要是他喜歡的東西,就算是會痛會傷心,她也願意成全他。可是月綰塵根本不是他的良配,一想到這裡,鬼晰就越發的恨。
“他那麼愛你,願意為你放棄他的身份地位,可你竟然毀了他的修為,還將他封印在流光谷的封魂劍陣裡。我幾乎拼盡了滿身的修為,將他從劍陣帶到了這裡。為了維持他的生命,這千年間,我煉了幾近百萬的怨魂,怨氣滋養著他的身體,早晚有一天他會回來。”
意歸聽了這些話,都愣住了,“也就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主人的婢女,你把主人的身體丟到哪裡去了?”被瞞了這麼久的意歸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一直以來的願望早就成了個笑話。她現在只想把鬼晰撕碎,不知道什麼時候,寄生藤已經層層盤在鬼晰周圍,只等意歸一聲令下,就將鬼晰吞下化為一直渴求的補品。
鬼晰如今已是對生死無所謂了,她漫長的生命都只是為了復仇活著,如今的她滿手都是鮮血,不應該破的戒早就一個都不剩的被破了,“你的主人?你可真是個傻子,從頭到尾我都是騙你的,什麼主人決心要復活,主人留下的陪葬品,都是假的,你真正應該守護的的墓主人早就化作了灰。我籌謀多年,就是為了能出墓然後殺了月綰塵,你不過是我的棋子罷了。”
聽完這句話,意歸竟然哭了起來,八百多年,她一直守的都不是對的那個人,她一直堅持的在鬼晰看來多半也是個笑話。意歸雖然活了八百年,可墓裡面的八百年對於塵世裡面的爾虞我詐、笑裡藏刀而言,不過只是個數字罷了。
月綰塵沒有想到,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會再次被提起,那個已經幾乎被她遺忘的人會再次出現。她只是想到了這裡可能會是他的陵墓,並不知道還有一些刻意被隱瞞起來的事實。她拿出手帕,為傷心不已的意歸拭去淚水。
“我與他之間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沒有引他去過流光谷,我也沒有封印他廢掉他的修為,我甚至是在他被封印了四十多年之後,才知道他的境況。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很感謝他對於我的付出,可無論怎樣,我們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的那道鴻溝不是隨便說說就會消失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月綰塵“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故人,雖然只是從鬼晰口中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但卻足夠將她塵封的記憶喚醒。
“鬼晰,你今天做的事,我會把你交給青厄,青厄主事處事溫和想必不會對你怎樣。但譚姝是留昔的人,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麼。”
意歸終於停止了哭泣,“主上,騙我出墓的人是逸陽子嗎?”
月綰塵笑著點點頭:“你如今也算是真正自由了。”鬼晰藉由著逸陽子,將她和意歸都帶出了古墓。她留在逸陽子身邊,以幫助逸陽子的名義吸收人的生氣來增強自己的力量,而被隨意放在一邊的意歸竟然隨隨便便就碰上了她尋找許久的的仇人。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附在譚姝的身上?”
聽完月綰塵這個問題,鬼晰笑了,當然比哭還難看,“因為她也恨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也許這正是預料中的答案,月綰塵並沒有對鬼晰的瘋狂表現感到意外。她命意歸將譚姝和鬼晰丟到青厄館的門前,這件事在她這裡就算了了,至於君止衡要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歸她管了。
鬼晰被裝在了一個施過咒的玉瓶裡,可以保證她不會從玉瓶裡逃出來。在酒店殺人事件發生了五天之後,莫笑在青厄館的門前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本應該回到東陵的譚姝,也看見了她手中握著的玉瓶。
莫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封魂樽,而且樽裡面的東西看著光澤像是邪物。就在這時,譚姝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莫笑急忙讓人將譚姝送到休息室。看譚姝的臉色,並不像是經歷了什麼好事,這姑娘真是不聽勸,一定沒有登上回東陵的飛機。現在這副樣子一看就是曾經被附身過,引人附身的妖物一定善誘人心,譚姝又心有魔障,這簡直就是一拍即合。
莫笑覺得這樽裡面的東西君止衡一定認識,就拿著封魂樽去找君止衡,但他發現,君止衡在看到封魂樽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君止衡當然見過記得這個封魂樽的樣子,因為它曾經在“不來書店”出現過,就放在書架上並不起眼的小角落裡。樽裡翻湧著的黑色讓玉瓶滲出陣陣寒氣,偶爾一閃而過的怪臉驚到了他。他回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應該就是就是他們遍尋西嵐不見的鬼面。
君止衡馬上就給族裡面去了個電話,希望派一位擅醫的長老來為譚姝診治。
長老到來之後,見了譚姝的樣子,只說不是什麼大問題,雖被附身,但元氣未傷,只需細心休養幾日便可恢復。
來為譚姝診治的長老乃是君氏一族有名的神醫君岐,從小看著君止衡長大,所以知道他一直以來的病症。這一次看著君止衡的臉色,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阿止啊,你的精神看上去不佳啊。”
“無妨,岐叔父,還是做夢的老毛病,這麼些年也無大礙。”
君岐一聽,頓時更加憂心,君止衡身上的封印乃是君氏老祖宗加的,如今他已經二十幾歲,封印想必越發的弱了,若有一日封印解除,該如何是好?
君止衡並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的親人們一直都在瞞著他,並不知道他的記憶在他剛出生時,就被封印了起來。他只覺得見到月綰塵是個意外,發現月綰塵就是他夢裡面的女人也是個意外。
送走了君岐之後,君止衡將全副心思都用在了封魂樽上。這鬼面道行不弱,只不過遇到了月綰塵,註定是她的不幸。
在玉瓶裡的鬼晰看得到外面的情況,同樣也看得到認真研究的君止衡。那張熟悉的臉,鬼晰沒想到會再看到,她一下就明白了,原來君止衡根本就沒有死,月綰塵將事實掩蓋的很是小心,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
\"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我為什麼可以附身在譚姝身上?我為什麼不受逸陽子控制?你把我從封魂樽裡面放出來,讓我慢慢給你講這個故事。\"
鬼晰這麼多年在墓裡修煉的就是迷惑人的把戲,雖然這麼些年她依舊上不了檯面,但對付一個年紀還不大的少年人,尤其是如今不過是個普通修行者的君止衡,鬼晰自認為還是不錯的。
沒成想,君止衡認真地盯著瓶子看了半天,就把它丟在了一旁,\"我不好奇你的身份,既然你能被她丟到我這裡,就證明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改日尋個機會煉化了就是了,何必聽你那麼多廢話。\"
鬼晰氣急敗壞,沒想到這麼多年,君止衡的性格依舊是這麼的惹人討厭。\"少年人,你若是把我放出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秘密當然不是關於我,而是關於你,關於你與月綰塵的過去,你難道不懷疑她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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