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不忍被關在地牢裡面這麼多天,看不見熟悉的人,看不見外面的陽光,這在精神上簡直就是折磨,正當她以為世界都灰暗了的時候,有一個人說可以帶她離開這裡。
不忍站起身來走近了一些,隔著鐵欄杆,她盯著那個人,心裡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你帶我殺出去怎麼樣?”
還沒等不忍反應過來,陌生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陣天旋地轉,再一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牢裡了,而離她不遠處有一個著宋朝服飾的女子正在打坐。
過了可能有一刻鐘,那兩名守衛醒了,一看牢裡的人沒了,簡直就是嚇掉了魂。馬上衝外面大喊:“犯人跑了,犯人跑了!”
本來一片安靜祥和的夜晚,被這一聲吼,徹底撕碎了虛偽的假面。
譚姝正和飛霜聊天,直接被這個訊息驚呆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君止衡劫走了譚不忍。作為長房嫡女譚姝有調動護衛的權利。熙熙攘攘三十幾個人就去了君止衡休息的小樓。
其他世家的人也都出來看熱鬧,浩浩蕩蕩的將小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君止衡,你為這孽障是當真不把我們譚家放在眼裡了嗎?”
外面的動靜這麼大,君止衡早就聽見了,知道聽見譚姝說的話,他才慢吞吞和柳慕昀走了出來。
“譚主事,你這是瘋了不成?這麼大陣仗,是要就地解決了我?”
“你少岔開話題,快把譚不忍交出來。”
君止衡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還往旁邊讓了幾步,“譚主事,我說過要找出證據證明不忍的清白,所以我放任你們把她關起來。如今,是你們譚家監管不力被人鑽了空子,卻又來找我的麻煩。我請你好好問問守衛,我最近幾天出現在過附近嗎?”
四名守衛被提上前,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君止衡以及青厄館的所有人不僅沒有接近過地牢,甚至連暫住的地方都沒有出過。眾目睽睽之下,譚姝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啊你君止衡,我一定會把譚不忍抓回來,這一次我不會讓她再活著。”
譚姝簡直都快要氣炸了,她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又可以殺掉譚不忍保住自己的位置,又可以揭露月綰塵的真實身份,現在倒好煮熟的鴨子飛了。
這一折騰就是大半夜,人困馬乏,但是譚姝仍不肯放棄,又帶人去了後山尋找。
譚家這一次可真是出名了,外面的人都在觀望譚家要如何收場。譚詠和也快要瘋了,為了消滅一個隱患,結果引出了一系列的事端。譚姝還在鋪天蓋地的尋找譚不忍,可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君止衡一定會阻止他們行刑。
現在還只是個開始,更令譚詠和崩潰的還在後面。
月綰塵認為今天譚家一片混亂,正是夜探密室的好時機。此時此刻主廳附近沒有一個護衛,君止衡如約與她見了面。
君止衡按照上次尋找到的地方,摸了摸水井的位置,結果發現有一個凹陷,一使勁兒,就聽見有東西在軌道上滑行的聲音響起。整面壁畫都從牆體裡移動了出來,往裡一看,就見到地面上有一個大洞,燈光照進去發現這就是當日意歸說的足足有一百多個臺階的密室。
兩個人都進去了之後,壁畫又慢慢地移回了牆體。
譚詠和還真是聰明,怪不得君止衡敲遍了每一面牆都沒有發現。先是將開啟水井凹陷處的按鈕放到了不易被人察覺的椅子腿下面,再將真正的密室入口藏在厚厚的壁畫下面。君止衡粗略估算了下,壁畫將近一米厚,嵌進去之後沒有任何縫隙,這樣無論是敲哪裡都不會有空洞的感覺。
臺階兩旁完全沒有燈,月綰塵放飛了一隻螢火蟲,才將腳下的路照得清楚些。整個密室將通風做得很好,進來之後沒有憋氣的感覺,只是越往下走就越冷,不僅僅是因為地下的原因,還因為人為地降低了溫度,導致這裡就像一個冰窖一樣。
下完了臺階本以為會有奇珍異寶擺在面兒上,結果什麼都沒有看見。君止衡想了想,依照譚詠和的做事風格一定又是將東西藏匿了起來,只要找到開關,就能有所發現。
月綰塵又放了兩隻螢火蟲出來,密室裡一下子燈火通明。
君止衡很好奇,“闕兮,你這是什麼螢火蟲,怎麼能發出比燈還亮的光芒?”
“這是我精心培養過的繁星螢火蟲,將繁星之力注入其身,這些小蟲子便身價百倍了,再不是一朝即死,只不過引繁星之力非常麻煩,我也只得了這麼三隻,你若喜歡便拿去好了。”
君止衡笑了笑,“也就是你有這樣的情趣,我是萬萬不會想到這裡。”
兩個人說說笑笑,一邊尋找機關。這在這個時候,地上的花紋引起了月綰塵的注意。
地面上有一個大大的圓形,目測著直徑應該有四米左右,裡面全部都是花的圖案。一朵連著一朵,雖然不同花期的花都刻在了一起,可是作畫的人審美極佳,竟絲毫沒有讓人覺得突兀,反而別樣的好看。
月綰塵記得譚家是有自己的族徽的,她在譚家的大門上看到過,就是一枝臘梅,象徵著譚家風雪孤傲的品格,沒成想這一輩不如一輩,倒是將這臘梅玷汙了。
月綰塵心裡疑惑,“我曾記得,譚家的族徽臘梅是花枝朝右的,阿隱你看這裡,這一枝怎麼朝了左?”
這個族徽實在是小,又畫在邊緣上,混在一眾紋路當中,如果不是月綰塵提醒,他根本不會注意到。
“也許就是這裡,最與眾不同的地方。”
君止衡一腳使勁兒踏下去,發現畫著族徽的那個圓竟然慢慢升起來了,大概升到有超出一人高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圓石為頂,圓石下面有四根石柱支撐,就像是在密室裡面又蓋了一個小小的亭子。而就在這個亭子裡,他們看到了一樣意想不到的東西。
那是一具棺材,月綰塵上前摸了摸,“這木頭是墓裡的鬼木。用鬼木來做棺材,其心可誅。”
君止衡看到月綰塵瞬間皺起的眉頭,就知道事有不對,“你的意思……”
鬼木是生長在大墓裡的樹,幼年還是小樹苗的時候,就移植進墓裡,滋養它的不是土壤和水分、陽光,而是屍體、血液與活人獻祭。
把小樹苗就栽種在屍體裡面,定時給它澆灌鮮血,放了好幾天的血不要,一定要是剛從人身體裡抽出來的才行。就這麼養上幾百年,偶爾用活人獻祭當做肥料,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樹就叫做鬼木。
一般情況下,柳樹、桃樹都可,槐樹最佳,用鬼木做棺材,躺在裡面的人渾身沾滿死亡的氣息,會讓鬼差以為此人生前是罪大惡極之人,手刃千條性命不能入輪迴,便將此人放逐到冥蠻之境去受上百年甚至千年的折磨。
聽月綰塵講完,君止衡趕緊看了看棺材裡面躺著的人,果不其然,是譚家的老家主也就是譚不忍的祖父。
君止衡沒有想到,譚詠和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竟然幹得都不是人事兒。月綰塵則是不能理解,既是自己的父親,如何能這般罔顧人倫傷天害理。
月綰塵看了看亭子四周,發現四根石柱還暗藏玄機。每根石柱中央都有一枝向左的臘梅,這說明每一根石柱裡面都有東西。她連續按了三下,開啟後都是空的,只剩下最後一個,裡面有一個極為精緻的細長的銀製盒子。
君止衡立刻接過了盒子,“我來開,你退後一些,以免有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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