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寧肯得罪皇子,也斷然不會將他們珍之愛之的寶貝送去給翟吉糟蹋。
前世翟吉糾纏了好一陣,將沈霜寧嚇得不敢出門,噩夢不斷。後來直到她嫁進了燕王府,成為蕭景淵的世子妃後,翟吉才從她的生活裡消失。
可以說,翟吉是沈霜寧的噩夢,她厭惡他,畏懼他,更對他恨之入骨。
兩道影子來到了門外。
沈霜寧回神,飛快地從桌上拿了墊茶盞的托盤,隨後藏到了床邊的雕破圖風後,靜觀其變。
門“吱呀”一聲從外被人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步伐有些虛浮,帶著濃重的酒氣。
“三爺,您好生歇息,小的就先退下了。”
三殿下辦事時,不喜有人旁聽,這人懂規矩,將門關上後便離開了。
沈霜寧將呼吸放輕,目光透過屏風,謹慎地朝那人看去,桃花眼裡劃過恨意。
此時的翟吉並不知屋中還有第二個人。
他面帶酒意,撫了撫額,而後走到床邊寬衣。
沈霜寧悄然來到翟吉身後,攥緊手中物什。
“砰”的一聲。
朝男人腦袋砸過去。
然而這一下卻未能將翟吉砸暈。
他扭身一把抓住了沈霜寧的手腕,眼裡的陰狠勁兒在見到她那張臉的瞬間就變得貪婪,甚至帶上了一抹危險的笑容。
“原來,他們還給我準備了驚喜啊。你叫什麼名字?”他輕浮又風流地笑道。
酒精麻痺了他的痛覺,眼下只覺得飄飄欲仙,忍不住伸手攬過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往懷裡送。
“放開我!”
沈霜寧掙扎,甚至上嘴咬了翟吉的虎口。
翟吉吃痛,鬆了手,語氣有些不悅。
“到了我這,還裝什麼矜持?他們沒教你規矩麼?”
他並不知眼前的“小公子”是榮國公府的女娘。
沈霜寧要逃,卻被他幾個動作間壓倒在床榻上,欲行不軌之事。
沈霜寧掙扎間屈膝一蹬,命中男人下三路。
翟吉痛呼一聲,翻身倒在一旁,身體弓了起來,活像是一隻蝦。
酒意清醒了大半,英俊的面龐上浮現怒意。
沒等反應過來,又被沈霜寧暗算。
“你......”翟吉怒極,抬起頭,死死盯著沈霜寧的臉。
“放肆!”
說完,腦袋一歪,眼睛閉上,這回是真暈了。
沈霜寧確認他暈了後,鬆了口氣,丟了手中的托盤,這才發覺手心裡都是汗,狂跳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腹跳出來。
對方到底是皇子,換作平常,她都要敬而遠之,哪敢對他下黑手。
好在她喬裝出府,翟吉應該認不出自己。
她心想,莫要連累國公府才是。
弄暈了翟吉,沈霜寧從床上起身,誰知又手腳發軟地跌回榻上。
胸中好似燒著一團無名之火,渾身燥熱,某種不合時宜的慾望浮出水面,連帶著喘息都變得粗重起來。
她臉色一變!
居然被提前下藥了!
沈霜寧瞪了翟吉一眼,咬牙切齒:“真卑鄙!”
仔細想來其實她記不清前世發生的細節,只知道二哥來得及時,翟吉並未真正得手,原來還有這層因由,難怪一向好說話的二哥會發狂暴怒。
眼下二哥若知道她被翟吉下藥,怕是也會同前世一樣,做出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沈霜寧將舌尖咬出血,稍稍清醒後,立時離開了這間屋子。
她不知出了這道門,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她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只能向前。
夜裡的涼意令她清醒了些。
所幸外面無人看守,她順利脫身。
但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沈霜寧不識路,她該如何回到國公府。
這裡仍屬於醉雲樓的地界,但位置較為隱蔽,外人無法踏足,是以四下清淨無人。
但以防碰見翟吉的人,她還是走了小路。
沈霜寧的方向感一向很好。
只是眼下中了藥,理智像斷了線的風箏,身體虛軟無力,腳步虛浮落不到實處般,遠處的風景都化為了一團虛影。
很快,欺霜賽雪的臉上浮現兩抹不正常的紅暈,似桃花般靡豔。
她能感覺到自己成不了多久。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沈霜寧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辨不清方向,內心一陣絕望。
而後踉蹌著撞到男人的懷裡……
月下流雲微凝,風聲止歇。
她無力地垂著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緊男人胸前的衣襟,一聲“救命”還未來得及喊出口,就被一隻指骨如玉的手死死扼住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