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等沈霜寧坐下,一名作家僕打扮的小廝便來到了沈霜寧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四小姐,我家公子有請。”
沈霜寧看這小廝的臉覺著面熟,於是脫口而出道:“你是之前在宋府給我送李記點心的人。”
“四小姐記性好。”小廝微微一笑,並未否認,直言道:“我主姓裴,是鎮國公府的三公子。”
這一次小廝沒有隱瞞。
竟然真是裴執,這麼說他病好了?
雖做了心理準備,可當她得知對方的身份真是她所瞭解的裴三郎時,沈霜寧更詫異了,與此同時帶來的還有濃濃的不解。
她跟裴執毫無交集,他為何要暗中關注自己?
沈霜寧眼底多了幾分防備,她壓下心頭的疑惑,讓小廝帶路。
可當她到了地方,屋裡卻一個人影也無,只有一桌子菜。
“裴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小廝道:“四小姐稍作片刻,這些是公子為您點的,您可以邊吃邊觀雨,如此也不會受寒。”
沈霜寧微微挑了下眉。
她今早沒吃幾口就趕去了城隍廟,為謝臨求平安福,肚子空了很久,確實餓了,便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她倒要看看,這個裴三郎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沈霜寧道:“你家公子何時肯見來我?”
小廝討好般笑了笑:“我家公子面皮薄,靦腆話少,他的打算,小的也不知。四小姐先慢用,興許一會兒公子就來了。”
說完就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將門帶上。
門一關,便隔絕了外面的聲音和視線。
沈霜寧甚至懷疑,那人根本不是裴三郎,不過她能察覺出對方沒有惡意,且先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坐,你也吃。”沈霜寧對阿蘅說道。
阿蘅便坐在她身旁,只是神情仍警惕著四周的一切。
沈霜寧執起筷子,發現一桌都是她愛吃的菜,眼裡的狐疑更重了些。
先是李記,又是這些,還知道她喜歡觀雨,似乎比家人還要了解她。
真有意思。
此時相隔一牆的地方,蕭景淵正坐著等人,邊上的窗戶早已闔上。
他討厭雨天。
不多時,青峰迴來了。
看到青峰灰頭土臉的樣子,蕭景淵不由擰了擰眉:“怎麼回事?”
青峰用手抹了把臉:“沒什麼。”
想了想,還是老實交代道:“宋小姐沒帶傘,我把傘給她了。”
蕭景淵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睨了青峰一眼,卻沒說什麼。
不知為何,青峰覺得世子不太高興,他連忙解釋:“我去送傘時,四小姐手上已經有傘了。”
“知道了,退下吧。”蕭景淵垂眸。
他讓青峰去給她送傘,也只是因為謝臨而已,並無別的意思。
四小姐既已有傘,他何必多餘關心。
蕭景淵嘴角牽起一抹譏笑。
青峰小心地打量世子的神色,見他神色依舊冷淡,終究沒有說出沈霜寧也進了紫辰閣的事,默默退下。
退出雅間的青峰在心裡懊惱,只怕世子也沒有將四小姐看得多重要,他真是自以為是!
另一邊,沈霜寧無意間瞥見牆上的畫,愣了愣,視線凝在那幅畫上,眼睛瞪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的畫怎麼在這兒?
沈霜寧立即放下筷子,起身大走了過去。
阿蘅也跟著起身,疑惑道:“小姐,怎麼了?”
緊接著就看到沈霜寧立在一幅畫面前,神情凝重。
阿蘅也來到她身旁,瞧著這幅畫,愣是沒看出什麼,不由得好奇:“小姐,這幅畫有何不對嗎?”
阿蘅沒見過,她並不知這是沈霜寧在閨儀比試上畫的春日玉蘭圖。
沈霜寧兩道精心描繪的眉毛擰在一起,沉聲道:“這是我畫的。”
阿蘅登時一驚:“小姐畫的,怎麼會出現在這?”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以往閨儀比試,貴女們所作的畫要麼自留,要麼拿去拍賣,或是留在宮中儲存。
沈霜寧得了玉牌,又是第一,她的畫自然是備受關注,多的是人想買。
不過事後沈霜寧並未特地留意那幅畫的去向,只是聽母親提過一嘴,說是有人想買她的玉蘭圖,但是那幅畫竟入了長公主的眼,也就被留在了宮裡。
是以沈霜寧眼下看到它時,才會無比震驚。
她伸手仔細摸著玉蘭圖。
上面的墨早已幹了,但每一筆都是她曾經用心描繪勾勒的。
並非是他人仿造,確確實實是她親筆所畫。
今天發生的事,未免太詭異了些......
疑惑間,沈霜寧忽然摸到了一個凸起之處。
她好奇地把畫掀開。
一塊嵌在牆內的方寸石磚顯得十分可疑。
她伸手一碰,發現輕推可動。
沈霜寧心下一動,小心翼翼地將其拔出,遂見牆內拇指大的孔洞,竟能望穿對面。
隱隱約約的談話聲傳來。
沈霜寧只瞧了一眼,就認出了對面人的身份,登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