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心有靈犀。他才念著他,就收到信了。
看來那人只是來送信的,她真要感謝他。
沈霜寧一天的陰霾都消散了好些。
她斂了神色,朝那兩名宮女說道:“今夜之事不要驚動公主殿下,你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明白了嗎?”
兩名宮女連連點頭,此事說白了也是她們的過失,姑娘不想追究,她們都謝天謝地了!
說來也怪,明明眼前的女子只比公主殿下大兩歲,也是個閨閣女子,可有時候從那身上散發的氣勢卻一點也不像少女所有,就譬如現在,挺震懾人的。
宮女心下對沈霜寧更加敬重。
宮女走後,只剩阿蘅在她身邊。
“原來是送信來的......”阿蘅忍不住抱怨道,“把她們打暈就算了,怎麼連我也不放過?疼死了。”
阿蘅心想,一定是蕭世子身邊那個討人厭的青峰!
沈霜寧沒有言語,只坐在燭火旁看著手裡的信,眼神柔和,看得也仔細,嘴角噙著笑意。
謝臨沒事,她也總算安心了。
阿蘅卻不解道:“小侯爺送腰帶來作甚?”
沈霜寧拿起那鹿皮腰封,臉頰卻有些紅了。
解束腰玉帶,遣人送歸妻。
男子遠征送女子腰封,是夫妻間才會有行為,是以貼身之物寄相思。
沈霜寧解釋給阿蘅聽,阿蘅反應過來便炸毛了。
“小侯爺怎麼能佔小姐便宜呢!他又不是姑爺!”
沈霜寧連忙捂住她的嘴,“噓!小點聲!”
只是這表情分明是很受用的。
蕭景淵並未離開。
他立在偏殿外的樹上,本就一身玄衣的他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耳力和目力都極佳。
忽然感到一陣興意闌珊,扭身離去。
沈霜寧躺回床上時,卻在想著方才沐浴時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旋即又掐滅了腦中的念頭。
絕不可能是蕭景淵。
這種小事哪裡用得著蕭世子親自跑一趟,且他這麼討厭她,是不會來的。
第二天見到沈霜寧時,景瑜公主明顯察覺到她心情好了些,於是在去書齋的路上,主動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沈霜寧自然不會告訴她原因,隨口糊弄過去了。
就快到了書齋,遠遠卻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男子一襲玄青錦袍,長身玉立,氣質清冷,竹影在他身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沈霜寧沒想到給公主殿下講課的人會是自己的兄長,轉念一想便明白了。
翰林院那些老學究定然是覺得給公主殿下講課是兒戲,是以一個個推脫著不願來,這擔子自然就落到了年輕的沈修辭身上。
沈修辭在國子監時便出類拔萃,是公孫先生的得意門生,學問方面自是頂好的,聖上也放心。
而沈修辭想走仕途,自然不能拂了皇帝的面子,若是能將公主教好,也算是立功了。
宮中人多眼雜,須得謹言慎行,今日沈修辭是她們的教書先生,不是沈霜寧的兄長。
沈霜寧規矩地喚了聲“先生”,卻在偷偷朝他眨眼。
沈修辭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景瑜公主一心想好好表現,也乖巧地喚了句“先生好”。
沈修辭拱手回禮:“公主殿下。請坐。”
沈修辭原以為聖上打算讓小公主唸書這事,公主自己並不樂意,結果卻見景瑜公主十分認真,回答問題時也並不敷衍。
沈修辭見狀,也不由認真了幾分。
一個時辰後,講課便結束了,沈修辭給景瑜留了個問題,景瑜仍坐在位置上思索,一手執筆,刷刷刷地在上面寫著什麼。
趁這個時候,沈修辭將沈霜寧拉到一旁,正色道:“你可知聖上還要考核公主的射藝?”
沈霜寧眉心一跳:“什麼?”不是念書而已嗎?
沈修辭道:“我昨日才得到訊息,再過一月,女真國的公主會來大梁,聖上如今決定要讓公主殿下修學六藝,就是為了此事。”
女真國以女子為尊,都是極其出色,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那位公主更是個中翹楚。
沈霜寧沒問女真國公主為何要來,只蹙起眉道:“一個月,這點時間能學會什麼?公主殿下吃不得苦,射藝估計也只能學得皮毛而已。”
沈修辭看著她不說話。
沈霜寧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瞪大眼睛:“聖上讓我伴讀,該不會到時候要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