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蘇雪衣那逆來順受的樣子,說不定只是因為膽小,才如此表現。
認定蘇雪衣不會對她如何,容音完全沒了顧忌。
“蘇小姐,青荷這兩日要出去,本宮夜裡需得有人陪著,你意下如何?”
蘇雪衣一怔,抬頭看容音。
眼底只有驚訝,竟然不見排斥。
原來真是個軟骨頭。
容音難掩鄙夷,睨了蘇雪衣一眼,“願不願意,連說話也不會了嗎。”
“能在公主身邊侍奉,是臣女的榮幸。”
蘇雪衣說得認真,容音竟然從她臉上看出幾分迫不及待。
“當真?”
容音與蘇雪衣對視,又問了一遍。
“你父親在朝為官,你的身份是不差的,為何甘願在本宮面前為奴為婢?”
“臣女——”
“要還是那些說辭,就不用開口了。”
容音打斷了蘇雪衣。
即便本意是將人放在身邊折辱,她想要的也是忠心的狗,而不是隨時會咬她一口的白眼狼。
蘇雪衣欲言又止。
最後才一咬牙一閉眼,破罐子破摔道:“是因為臣女的父親。”
“他知道公主有意留臣女在身邊,以臣女弟弟的姓名威脅,要臣女在太子殿下面前幫蘇家說話。”
這話一出,容音還真愣了一瞬。
本以為蘇雪衣還會再糊弄幾句,沒想到竟然出奇地坦然。
“你家裡的事本宮不想摻和,你雖身在太子府,可以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己掂量清楚。”
“臣女曉得。”
蘇雪衣眸光清冽,當真看不出算計的成分。
大抵是將事情說開,容音自覺拿捏了蘇雪衣,對她放心了些。
一個受制於人的軟骨頭罷了,僥倖得了幾分造化,還是上不得檯面。
蘇雪衣在容音面前說得也並非場面話。
從那日之後,容音的衣食她都開始幫手。
“公主,藥好了。”
傍晚,蘇雪衣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進來。
藥是專人熬製,再送到她手中。
容音調養身體的藥蘇雪衣每日都見,不是這一碗。
她卻只做好自己的本身,不多問半句。
前幾次容音都是一飲而盡,這次卻看著蘇雪衣的面容,思緒漸遠。
明明相似,蘇雪衣卻比她年輕兩歲,又不曾遭受過那些……
腦海中浮現和親時的遭遇,容音不自覺皺眉。
那些日子的經歷,將會是她一聲的噩夢。
藥汁入口,容音揮手打發了蘇雪衣。
輾轉難眠的一夜,容音對蘇雪衣的嫉恨悄然滋生。
翌日,天光晴好。
蘇雪衣正在容音身邊侍奉茶水,婢子快步入內。
“公主,康遠侯府的世寧郡主來拜訪,馬車已經在府外了。”
“世寧?”
容音念著,意味不明地看向蘇雪衣。
“請她進來吧,世寧喜歡白茶,把前幾天太子哥哥送來的白茶啟封。”
只一個茶葉,就看得出容音和世寧郡主關係匪淺。
否則,依著她對沈煜送來那些東西的珍視,不會輕易拿出來待客。
蘇雪衣思忖著,下去準備。
再回來時,廳內已經多出一個穿紅衣的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