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母后又不會吃人。”
瞧見蘇雪衣侷促的樣子，容音總算在她身上找到一絲優越感。
年輕又如何，還不是身份卑賤。
蘇雪衣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馬車駛入宮門的瞬間，風帶起簾子，硃紅色宮牆映入眼底。
蘇雪衣的身份，只遠遠看見過，前十幾年都是沒有榮幸入宮參拜的。
懷揣心底著難言的震動，蘇雪衣跟在容音身後，邁入景儀宮。
“母后。”
容音笑著喚了一聲，便小跑著蹭到皇后身邊。
被留在原地的蘇雪衣呼吸一滯，視線未敢偏落分毫，恭謹拜下。
“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后審視的目光落在蘇雪衣身上。
“就是她？”
“正是呢，今日專門帶來給母后瞧瞧。”
兩人的語氣好像在說什麼小貓小狗，蘇雪衣垂著眼任人打量。
她的小聰明在別人面前或許能糊弄過關，在皇后面前就是班門弄斧了。
“娘娘。”
皇后身邊的掌事宮女入內，朝上首兩人屈膝，“皇上聽說公主入宮，叫公主過去。”
“父皇？”
容音跟皇后對視一眼，沒明白皇帝的意思。
若是有空，直接過來不就是了，怎麼好像要避開皇后的意思？
“去吧，蘇小姐就留在這兒，陪本宮說說話。”
皇后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催了容音儘快去乾清宮。
織金的衣襬從身邊經過時，蘇雪衣眼瞼低垂。
偏廳驟然安靜下來。
蘇雪衣維持著行禮的動作，膝蓋已經開始痠疼，卻不敢挪動。
“抬起頭來。”
皇后忽然開口。
蘇雪衣眼睛飛快地眨了眨，鎮定抬頭。
對上這熟悉的五官，即便是皇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兩人的五官卻是相似，甚至，蘇雪衣更像還未和親之前的容音。
“難怪……”
陸錦絕幾人的行徑皇后並不關注，只是聽容音抱怨時提及。
本以為只是胡鬧，如今看來，世上竟有這樣的巧合。
“聽說你家中已經定下親事？”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蘇雪衣卻心知肚明。
“是姨娘母族的一個表哥，兩家正在商議。”
“你也願意？”
皇后又問，意思已經很明顯。
蘇雪衣接觸過沈煜、陸錦絕之輩，還會甘心嫁給劉家人嗎？
別是表面聽從，背地裡另有打算。
蘇雪衣是死是活，皇后半點也不在意，可跟蘇雪衣有接觸的幾個男人身份都不簡單。
皇后不想看見他們被蘇雪衣的事情牽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並無異議。”
好一個並無異議。
皇后問她願不願意，她竟也敢討巧。
“既然正在議親，容音留你在身邊，不耽誤嗎？”
“能在公主身邊侍奉是臣女的榮幸，娘娘這話真是折煞臣女了。”
蘇雪衣言談舉止都循規蹈矩，即便皇后對她初始印象並不好，也挑不出做事。
“罷了，起來吧。”
皇后手一抬，身側的宮女立刻將杯盞遞進她手中。
蘇雪衣得了賜座，謝恩之後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