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衣盯著那兩個乾癟的饅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眼神裡卻帶著幾分嘲弄與譏諷。
沈煜前腳剛走,後腳這些奴才就敢如此作踐,顯然是得了誰的授意。
這兄妹倆玩的愉快,倒是把她折騰的團團轉。
那饅頭表面已經泛黃,隱約可見黴點,散發著一股酸腐氣息。
“小姐,小廚房說今日只有這些了……”
寶玉的手微微發抖,而蘇雪衣則是接過饅頭,指尖觸到那冰冷的硬度,心下了然。
“無妨。”
她將饅頭掰成兩半,遞給寶玉一塊。
“吃吧,總比餓著強。”
瞬間,寶玉眼淚啪嗒掉在饅頭上,眼睛通紅。
“小姐您身子還沒好,怎能吃這個……”
不等她的話說完,蘇雪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口啃著發硬的饅頭。
黴味在口腔中擴散,她卻面不改色地嚥下去。
比起容音曾經賞她的那些好東西,這已經算是優待了。
而與此同時,陸家府邸的書房內,近侍正在給陸錦絕低聲稟報。
“大人,東宮那邊傳來訊息,據說蘇姑娘這幾日,過得好似不太痛快……”
陸錦絕寫字的手一頓,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團黑漬。
他放下毛筆,抬眼看著近侍。
“說清楚。”
“據眼線回報,自太子殿下推遲接蘇姑娘去主院後,偏院的伙食一日不如一日。”
“今早,只送了兩個發黴的饅頭。”
陸錦絕聽到這話,眸色一沉。
那日遊船上的蹊蹺,他便有所察覺,蘇雪衣跟此事是逃不開干係的。
至於這人想要做什麼,還尚不明確。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女子竟真敢拿命去賭……
“去備些上好的藥材。”
“她既已吃了教訓,此事也該到此為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陸錦絕不忘開口提醒。
“告訴送藥的人,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念在她救公主有功。”
東宮偏院內,蘇雪衣正靠在窗邊曬太陽。
連日的陰雨讓她的舊傷隱隱作痛,今日難得放晴,她身子也跟著舒坦了一些。
“姑娘!”
就在此時,寶玉小跑進來,臉上帶著喜色。
“陸大人派人送藥來了!”
蘇雪衣聽到這話睫毛輕顫,轉頭看向門口,就見寶玉捧著一盒子走了進來。
只見寶玉是迫不及待地開啟藥包,檢查後眼睛一亮。
“姑娘,都是上好的藥材!我這就去煎……”
“不急。”
蘇雪衣按住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先收起來,我這兩日感覺還好,這麼珍貴的藥物,還是留著等需要之時吧。”
她捉摸不透陸錦絕為何這麼做,尤其還是白天送東西進來。
但如果說,這人純粹是為了她的身子骨著想,聽上去只會覺得這事兒詭譎。
而直至到翌日,在容音公主寢宮內,清荷正在為她梳髮。
“聽說,陸大人給那賤人送藥了?”
容音把玩著一支金簪,語氣輕慢,清荷則是手下一頓,點了點頭。
“是,奴婢有瞧見陸府來的人,特意詢問了一句,那人說是念在她救了公主……”
容音聞言冷笑一聲,金簪在指間轉了個圈。
“倒是個大功勞,不過利用此事來爭寵,本宮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幾時。”
說著話,她起身走向妝臺,銅鏡中映出一張明豔不可方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