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兩人平安降落機場，莫羨予要去公司不能一起回家了。

路檸西剛下車，老太太身邊的阿蓉便在大門口等她了。

路檸西下車，阿蓉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臉上掛著微笑，說道：“少夫人，你回來啦。”

路檸西嘴角僵硬著扯了扯，看著她，“額……老太太應該不會找您來大門口歡迎我吧？是有什麼事嗎？我……給她帶了一些禮物，要不……現在送過去？”

阿蓉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老夫人想找你聊聊天。”

路檸西：“……”

聊天？

鬼才相信這老太太從來不會正眼看她的，這突然找人在大門口等著她，就為了聊天？

她們有什麼好聊的？

阿蓉說道：“少夫人跟我來吧，老太太在後花園。”

路檸西：“……”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她一邊嘀咕著一邊跟著阿蓉去了後花園。

老太太一把年紀了，但是穿著絕對講究，在家裡，還保持著端莊的姿勢，沒有半點的老態。

路檸西似乎還從來沒有像這樣單獨的和老太太這麼面對面的。

雖然老太太對她和家裡其他人的矛盾從來都是不理會不發表任何意見也似乎看不出來她到底更偏向誰。

要不說年紀大的人都精明。

這老太太絕對是她講過最精明的人了。

但是雖然她永遠似乎保持中立，但是……她可不覺得這老太太是什麼善類。

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徑直的走了過去，保持微笑，恭敬，“莫老夫人，您找我呀？有事嗎？”

老太太手法嫻熟的泡著茶，茶香悠遠，陣陣撲鼻，她將一杯茶推到她面前，說道：“坐下來，喝杯茶。”

路檸西：“……”

喝茶？

她垂眸看了看推過來的那杯茶，挪了過去，坐下，不過沒喝茶。

老太太看著她，說道：“怎麼了，你這是在擔心我在這茶水裡下毒，不敢喝？”

路檸西微微一笑，“……老夫人，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擔心您是不是看我死賴在莫家不走，就拿被毒水把我弄死了。”

一旁的阿蓉聞言，立即怒道：“少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檸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邊繼續保持微笑，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嘛。老夫人您吃過鹽比我吃過的飯還要多，我在想什麼您老人家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是嗎，那我也沒有必要找藉口糊弄您了，是不是？”

阿蓉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老太太擺了擺手，只見她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說得挺有道理的，那你覺得你呆在這個莫家，防得了嗎？”

路檸西看了看她放下的茶杯，說道：“防不了呀。”

老太太看著她。

路檸西則繼續說道：“但是我只要能好好向您學習，做個聰明的人，這個莫家還是有我的容身之地的。不是嗎？”

老太太看著她，“哦？你到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

路檸西說道：“這信心不是老夫人您給的嗎？”

老太太掃了她一眼，“我？”

路檸西微微一笑，“對啊。可不就是您給信心嗎？要沒有您，我怎麼敢亂來呢？”

一旁的阿蓉說道：“少夫人，你可別亂說話，你這意思不就是說老夫人偏心了。”

路檸西說道：“我可沒說這是偏心，至少我可沒感受到奶奶您的偏愛呀。”

阿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老太太，顯然阿蓉可不是亂說話的，這明顯就是老太太授意她這麼說的，隨後她便看向了路檸西，“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檸西微微一笑，“沒別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莫家上下這麼多人，有些人看我不順眼，想要除之後快，每天巴不得我趕緊死了算了，眼前清淨，有些人天天使手段，不是挑撥我和莫羨予的關係，就是挑撥我和這個莫家上下的關係，非得把我搞成全民公敵那就再好不過了，您說是不是？”

阿蓉沒有說話，一旁的老太太也沒有說話，只是在用杯子裡的茶水倒在一旁的茶寵裡。

路檸西看著茶寵變色，而後慢慢的又恢復本來的顏色，於是繼續說道：“但是吧，總歸有一波人，雖然看我不順眼，也不喜歡我，但是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至少目前來說絕對利大於弊的，所以再不順眼，再討厭，也還是希望我存在，再怎麼要讓我活的好好的，這叫制衡，雖然做法卑鄙了一點，但是卻也是非常有效的一種牽制另外一方的方式。”

阿蓉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的老太太，顯然路檸西這話裡“卑鄙”兩個字，著實聽著刺耳。

路檸西揚起嘴角，保持微笑，端端正正的坐在老太太對面，像極了一個乖學生一樣。

不過老太太倒是根本沒有在意這些，說道：“那你是覺得你在我這兒很有價值了？”

路檸西說道：“不覺得，甚至在您眼裡我還有點廉價，除了那可笑的沖喜理由之外，沒有能力也沒有背景，著實沒多大價值。”

老太太：“那你怎麼認為你有值得我在意的價值。”

路檸西說道：“因為莫老夫人，您別無選擇呀。”

老太太沉默。

路檸西繼續保持微笑說道：“莫老夫人，您不說話，那看樣子是我說對了。”

說完，她稍稍頓了頓，保持節奏，繼續說道：“因為您太清楚您的兒子和兒媳婦兒的心思了，尤其是現在莫夫人，她一心想要把她生的兒子推上莫家繼承人的位置，雖然我不清楚您兒子怎麼想的，但是您兒媳的想法太明顯了，不是嘛？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雖然讓這兒媳婦進了莫家的大門，但是莫家可從來沒承認過她，不是嗎？這除非是無慾無求，不然只要是個人總歸多少有點自己的算計，而顯然現在的這位莫夫人，何止是一點小算計，是吧？”

“而您也明白，即使我不存在，莫羨予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但是到時候勢必會因為這件事父子徹底反目，真要到了這份兒，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您心裡更清楚，您這兒子是已經指望不上了，為了避免被那個漁人得利，你必須要權衡利弊，至少讓他們父子維持住現在的情況，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方式。而我，雖然不是最好的莫少夫人，但是吧超出了你們的想像。而且，莫梓奕今年才14歲，想要他能獨立接手莫家，至少未來十年是不可能的，莫家太過龐大了，他扛不起，也扛不住，這些你們比我更清楚，那些處心積慮的人也清楚，所以莫家的未來只有莫羨予。”

莫老太太看著她，“你倒是對自己有信心。你覺得你能坐穩這個位置？”

路檸西笑笑說道：“這個應該看莫羨予啊。”

路檸西稍稍坐正了身體，毫不猶豫的說道：“那是當然了，他是我丈夫，我要是連我丈夫都不相信，那我還能相信誰呢？再說了，老夫人，他從小是您和爺爺帶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您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老太太看著原本溫和平淡的眼神卻陡然一冷，不過言語裡她依舊還是那樣的平淡，說道：“既然這樣，那麼你最好清楚，羨予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沒什麼好處。”

路檸西：“……”果然啊，這老太太兜了一大圈子，終於繞到正題上來了。

莫羨予在海城的事，她絕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那麼現在老太太特地把她找過來，是來教育教育她的？

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莫老夫人，這個道理我明白，我可不想這麼年輕就守寡了呀。但是……莫老夫人，您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他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是不是痊癒了，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您似乎……並不關心啊。”

一旁的阿蓉怒道：“少夫人，你這意思是說老夫人不關心少爺了？”

路檸西依舊端正坐著，說道：“一般長輩關心晚輩不都是直接就問情況的嗎？他現在怎麼樣啦？他恢復的好不好啦等等……可是老夫人，您這兜了一大圈子，我也沒聽您關心一句呀。不過老夫人，您要打要罵的悉聽尊便，我願意受懲罰，畢竟是我犯糊塗被人設計陷害，結果害得莫羨予著涼生病，讓他冒著危險來救我，我心裡也很愧疚。我路檸西從來不會推卸責任的，我的錯我一定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