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衣服包著無常法師的脖子,不讓他的血不受控制地流出,而此時,其他的僧人也都陸續衝到了門口,我連忙朝他們大喊道。
聽了我這話,這幾個僧人手忙腳亂地拿來了繃帶,替無常法師包住了脖子上的傷口,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血。
無常法師本就有內傷在身,再加上近日絕食受戒,身子本身就已經處於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卻沒想差點在陰溝裡翻船,差點被那神秘怪物給害死。
而我們也幸好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否則只要再往後拖延一點點,這無常法師只怕就得流血過多而死了。
那個神秘怪物突然到來,害死了釋靜,卻又重傷了無常法師,這寺內外所有僧人都亂了套。一時間,整個寺廟都進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態。
而我也連忙利用先前學到過的苗家醫術趕緊配置出藥缸,等到無常法師坐入藥缸之中,脖子上那道駭人的傷口開始逐漸凝血之後,我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突來的一幕,給整個勝覺寺都蒙上了一層陰霾。我記得那個怪物的本事明明並不高,可它為什麼卻敢跑來高僧雲集的勝覺寺中興風作浪?
而且,這傢伙剛剛明明就在我眼前,可又是怎麼在這麼一會兒工夫裡,在重傷了無常法師後,還能逃之夭夭,消失得無影無蹤,並且連一絲煞氣的痕跡都找不到?
這一困惑湧上了我心中,成為了我的一個心結,而其他僧人也同樣如此。一個闖入佛門之中,在殺人害命之後還能從容退去的怪物,這些僧人也都是百般不解。
而眼下,所有僧人手持武僧棍警戒於寺廟內外,生怕再起任何風吹草動。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晚上,而在這段時間裡,那個神秘怪物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怪物,一時間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付是好。
等到第二天清晨時,無常法師終於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也開始緩緩癒合了起來。當聽聞釋靜死去後,無常法師悲自心生。
釋靜從小無父無母,是無常法師在一次化緣的路上無意撿到的,隨後帶到了勝覺寺讓他潛心修佛,而無常法師對釋靜也是格外疼愛。
如今,釋靜突然死去,無常法師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他顫顫巍巍地從藥缸裡站起來,就要前去看釋靜。
看到這一幕,我連忙攔住了他,“無常法師,死者已矣,您身上的傷還沒好,還是先休息為好,釋靜的後事我們會幫忙料理的。”
“是啊,師叔。釋靜小師弟的死讓我們也感到很難過,但現在您的身體要緊。”其他僧人也一一附和。
然而,無常法師此時似乎已經失去了分寸,見我們阻攔著他,當即臉色沉了下來:“我說了沒事,你們都他孃的讓開!”
無常法師一席話落,現場頓時變得一片安靜起來。我們都很訝異地看向了無常,不曾想過他竟然會突然爆出粗口。
佛有八戒,可眼下繼酒肉之後,無常法師卻又破了不妄語這一戒,而且他說的那句‘他孃的’,不知道為什麼卻是顯得頗為出口就來。
無常法師推開了周圍微微一愣神的僧人,就要朝著寺廟的停屍房處走去,可他剛走了兩步後突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看向了我們。
“怎麼回事?我……我怎麼會說出妄語??”
無常法師一愣,隨後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連忙雙手合十跪在了地上,只道罪過罪過。
然而,最疼愛的弟子突然罹難,這難免讓無常法師的情緒失去了控制。對此,周圍的僧人們雖然對無常破戒感到震愕,可也沒有多言什麼,只道讓無常節哀。
好一會,無常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拒絕了他人的攙扶,蹣跚著一步一步走向了停屍房,當看到白布下釋靜的屍身後,當即痛哭流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