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詭事

第42章 兩親相爭

王振川彷彿一眼看穿,他瞅了瞅還打著繃帶的江隱山,“當年你們湘西江家也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名氣,你的老爺子的名號我也有所耳聞,而且聽說,在你們家還供奉一顆滴血佛頭。可怎麼到了你這一輩,卻淪落到了這般地步?”

隨後,王振川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我的身上,“這小子我當初一眼看他,便知他是身犯五鬼關煞,可身上卻殘留著一絲佛性。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你家的那顆佛頭庇護了他。而你這次來,更多的只怕是為了那顆佛頭而已。”

我一陣咋舌,沒有料到這個王振川竟然心思如此慎密,僅僅從我身上的一些蛛絲馬跡,居然就察覺出了這麼多的東西。

聽著這話,江隱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難看,連忙說道:“前輩多慮了,宋洋是我的徒弟,我所做的,都是身為師父的本職。”

“哦,是嗎?”

王振川這麼回了一句,隨後也不再搭理江隱山,重新將目光落到了叔公的身上:“說吧,你想怎麼辦?”

在王振川面前,叔公這麼一個鄉野村夫可以說是一個不起眼的螞蟻。可叔公之前的一席話,確實把他威脅到了。原因無他,只因他是王瑤的爺爺。

“讓他們倆成婚。”叔公朝王振川說道。

“怎麼,你害怕了?”

王振川笑看著叔公,“瑤瑤趁著我不注意,跳下火車偷逃,我一路上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她,最後我一想她肯定是要回這村子的,所以我就來了。可我一來,你卻急不可耐的要將我孫女嫁給這個招鬼命的娃子。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叔公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撫摸著王瑤的頭髮,“王知秋夫婦墳墓被挖時,我就知道瑤瑤遲早要離開的。她放心不下我這老子又偷跑了回來,這是她不忘初心。可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如你所說,我只是一個外人,瑤瑤要是跟著你去了四川,那麼她跟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可她打小跟洋伢子兩情相悅,只有讓她嫁給了洋伢子,那麼她這輩子就永遠都是我宋家的人!永遠都是我宋祖德的孫女!”

原來,叔公這麼急著讓我和王瑤成親,是因為害怕自己會和王瑤割斷聯絡。叔公表面上雖然是一個堅強的老人,可王瑤始終是他最大的軟肋。

“爺爺,你永遠都是我的爺爺……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王瑤抱著叔公,聲音裡充滿了啜泣。

然而,王振川的臉色在這個時候陰沉得可怕,“可是,瑤瑤父母走得早,她的婚姻大事應該由我說了算,而不是讓一個外人來拿主意。”

“外人?你有資格這麼說我??”

原本還一臉平靜的叔公,此時勃然大怒:“瑤瑤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她病了我去山上給她挖草藥,她餓了我半夜起來給她烙煎餅。我養了她十八年,可你養過她一天嗎?當年她爹孃死的時候你不來找她,現在她長大了,你就突然跑出來說自己是她外公,把她從我手裡生生搶走。你怎麼也不去問問,瑤瑤到底是認你還是認我!”

叔公鬆開了王瑤,一步步朝著王振川走了過來,“還有,瑤瑤爹孃的墳也是我修的,每年清明節都是我帶著瑤瑤給他們拜墳掃墓。可你身為人父,一來就挖走了王知秋的屍骨,還將瑤瑤父親掛在槐樹上魂飛魄散,這天底下有你這麼做父親的??你說我不配做瑤瑤爺爺,我家洋伢子不配娶她,但是你呢?你配當她外公嗎?你算是人嗎??”

叔公一席話,讓王振川陷入沉默,而在他的沉默中,外頭的雷鳴交織,一道道水桶粗的炸雷不斷劈向屋外的山野。

“喲,沒想到這兒竟然會這麼熱鬧啊!”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聽著很耳熟,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見有一個女人從風雨中走進了屋,來到了我們面前。

王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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