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羞惱的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隨時恭候。”沈雋神色忽然變得認真了許多,就這般看著蘇韶音:“你一個姑娘家,別太勉強自己。”
什麼意思?
蘇韶音知道這個沈雋詭詐,也不順著沈雋的意思回答,轉身怒意沖沖的便要走。
她一邊走一邊拿出袖中錦帕,用力的擦拭自己嘴角。她不是物品,也不是供男人玩樂的寵物!這男人如此輕薄於她,說什麼只能嫁給他的混賬話!
嫁給這種人,不是要被活活氣死麼?
蘇韶音擦的嘴唇都要腫起來時,恨恨的把帕子丟在了地上。
這帕子沾了那男人的氣息,都不乾淨了!
沈雋見蘇韶音憤而離開,臉上玩味不減。他啊,還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滿身秘密的丫頭了。對於蘇韶音,沈雋也說不出心裡的感覺來。
一般的女兒家,為了在人前出頭,難免會用盡心機。可這丫頭好似,有其他的目的。
有趣,真是有趣。
難道她和自己一樣,都身不由已麼?
沈雋搖搖頭,一雙長腿快步上前,把蘇韶音丟在地上的帕子撿了起來,好好的裝在腰間佩帶內。
媳婦兒給的定情信物,當然要好好收著才行。
蘇韶音生一雙小腳,加上裙襬太窄,不能走的太快。可她想起剛才的窘迫,便羞的步伐不停。直到氣喘吁吁時,才鬆懈的朝身後看了一眼。
見沈雋沒能跟上來,蘇韶音才真的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來。蘇韶音發現自己陰差陽錯下,竟又走回到了流雲閣。她舒了一口氣,迎上前去,卻看到那些婢女們在搬走菊花。
蘇韶音愣了一下,上前找到一個婢女一問,才知道諸位小姐都已經離開了。
蘇府的小姐們,也早早地結伴散去。
聽到這婢女的回答,蘇韶音神色瞬間不悅。
果然,沒有等她直接就回去了。這些人真的是好心機,巴不得看著她出糗呢!蘇府在城東,郡主府在城南,其中相差約莫十里地,她一個姑娘家不能騎馬,難道要步行回去?
不知道這是蘇婉容的主意,還是那個蘇連音的主意。
可直接丟下她和蘇清漪,這是一門姑娘家該做的事情麼?
蘇婉容想起蘇清漪,心底卻覺得一陣陣的落寞。這就是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你在這個世上沒有靠山,便永遠站不穩腳跟。
不管是雨夜死去的木槿,還是今日被裴兆瑞投入荷花池中的蘇清漪。她們的人命,都輕賤的如同河面上的浮萍一般。
“蘇小姐?”婢女見蘇韶音不說話,立刻試探性的開口叫她的名字。
蘇韶音頓了幾秒,笑了笑說自己無事。
可她走出郡主府的瞬間,忽然發覺不對。在今日的菊節上,她自認為自己並沒有搶人風頭。來了那麼多的千金貴女,這婢女為何會記得她的名字?
呵。
想到這兒,蘇韶音心裡隱約間得出答案來。
想必那個驪成郡主和裴姝妤同氣連枝,這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的看她被落下呢。除了這個原因,蘇韶音著實想不出,這些婢女記得自己的原因。
她想到這兒,不由得冷笑一聲。
這些皇家貴戚也是可笑,這般小肚雞腸,真是難成大事。
蘇韶音看著郡主府門前氣派的兩頭石獅,微微眯了眼睛,決定去南街僱一輛馬車。好在她來之前,桃枝擔心那些婢女們過於勢力會忽略於她,專門在荷包裡塞了兩錠銀子。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可以派的上用場。
只是蘇韶音對城南不算熟悉,所以這會兒根本摸不著方向。
本打算去找能僱傭馬車的地方,可走著竟然走到了城南最大的奴隸販賣中心。這是從全國各地運來的奴隸,有的天生媚骨,是暖床的極好選擇。
有的力大無窮,一個人能打翻一頭牛。
只是這些人現在都被關在玄鐵製的籠子內,被餵了麻藥,渾身無力的坐在裡面,眼神也懵懂的看向行人。
長得美麗,身子妖嬈的女奴早早便被買走。剩下的那些奴隸中,大多都是崑崙奴。生的醜陋,卻壯碩。
但是在強效的麻藥面前,再強壯的崑崙奴,都要束手就擒。
蘇韶音只掃了一眼,便打算離開。
人各有命,她就算是救了這些奴隸,他們還是可能會被抓回來。
這種事情,是無止境的輪迴。與其花費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讓這些奴隸多次經受被抓捕的痛苦,倒不是順水推舟,要他們去做富貴人家的家僕。
運氣好些的話,或許不會被人當做鬣狗。
可蘇韶音正打算離開的一瞬間,眼睛的餘光一掃,忽然被籠子裡一隻崑崙奴吸引了。
那崑崙奴生的凶神惡煞,頭髮毛躁的垂在耳邊,只到肩膀。這人生的最為壯碩,在不合身的籠子裡蜷縮著身子,但是眼神卻異常的兇狠。他捶打著籠子的拳頭,看起來有些無力。顯然,是藥效未過。可這個崑崙奴卻不死心,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著鐵籠子。
奴隸主看到,神色兇狠的拿起鞭子,啪的一聲用力打上去:“賤骨頭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