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韶音愣住了。
她不是很明白沈雋。
或者說,她一直都不懂沈雋。不懂沈雋眼神中忽然的悲傷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懂沈雋為什麼纏著自己,更不懂沈雋那一張戲謔的面孔下,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故事。
可蘇韶音不懂,沈雋為什麼要在這一刻違背聖命。
她只是奇怪,不是因為沈雋沒有藉著這一次機會,求娶於她。
對,絕對沒有覺得失落。
只是看到沈雋這般正經,她忽然有些不適應,僅此而已。
德陽帝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看向沈雋:“你這是何意,不滿意朕為你安排的親事嗎?”
只是被拒絕了,便要這般勃然大怒。這就是當今天子,看似大度,實則小肚雞腸的令人髮指。所謂的仁德勤政,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沈雋惶恐:“聖上責怪沈雋了。沈雋只是……咳咳,咳咳!”
他話說到這裡,像是說不下去了一半,忽然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再然後,大家看到沈雋吐出一口鮮血,赫然在目。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就沈雋這身體,隨時都會死去。
若是為沈雋指婚,怕是好好的一家小姐,早早的就要變成寡婦。
這麼簡單明瞭的道理,誰都能看的清楚。這麼一想,眾人神色惶惶,像是老母雞保護小雞仔一樣,那些大臣的夫人,立刻將自己女兒藏於身後,像是唯恐被沈雋瞧上了一般。
沈雋嘴角一抹苦笑,卻只是看向德陽帝,並不言語了。
事情變到如今這局面,饒是德陽帝,這神色裡還是難掩一抹尷尬。他輕輕咳嗽一聲,有些下不來臺。
好在沈雋腦筋轉的很快,當即跪下去,神色愧疚:“是臣的身體不爭氣,臣不願意拖累這些貌美如花的世家小姐,還望聖上成全!”
話都被沈雋說了,德陽帝窘迫的局面就此解除。他微微咳嗽一聲,神色恢復自然:“難得你有這般善心。”
敷衍一句,這件事情便就此帶過了。
看著德陽帝快速和他人交流其他的話題,蘇韶音忽然覺得,剛才那一出,怎麼看都像是德陽帝為了諷刺沈雋所為。
不過,沈雋的身體,真的這麼差嗎?
蘇韶音心下有些懷疑。
沈雋剛才是吐了血,可沈雋身體裡有血蠱蟲,卻是吐血,是否會血流不止身亡?
可看沈雋風輕雲淡的神色,不像是為自己身體憂慮。
蘇韶音想到這裡,忽生幾分煩躁來。
她是發什麼癔症,好端端的去想沈雋這人的事情做什麼?他是生是死,關她什麼事情?更何況,若是沈雋不纏著她,她不還得幾分自在嗎?她是瘋了,為什麼要關心沈雋!
蘇韶音越想,心下的煩悶越是旺盛。
剩下宴會是什麼主題,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願意承認,沈雋這個無賴,在她心中已經佔據一席之地。
宴會很快散罷,蘇韶音聽到後宮內的更夫敲了三下,心下一片恍惚。
朝陽殿內喧鬧時,外面卻是又下了一場沸沸揚揚的大雪。這一刻,雪花落下,徒生幾分寒冷。
一年,這便過去了。
不知道府裡的桃枝有沒有好好守歲,這會兒是不是抱著寸金糖啃的不亦樂乎。
想到桃枝傻乎乎的模樣,蘇韶音嘴角多了一抹笑。
她隨著人群走出去時,忽然瞧見天邊一道閃光。她一怔,千萬煙花齊放,將天空襯的明亮如白晝一般。蘇韶音看著那奼紫嫣紅,心下的寂寥又明顯了幾分。
有許多人的一生,都如煙花般短暫。
只是有些人的生命,甚至不曾綻放光彩。
“四小姐。”她兀自發呆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蕭燁的聲音。
看來這個新年第一天,註定不能平凡度過啊。
蘇韶音轉身,彎腰福身:“二皇子。”
這一刻蘇婉容正陪著裴氏在和那些臣子家眷交談,無暇顧及蘇韶音,倒是給了她幾分自由的空閒。她雖然晉升嫡女,卻並不得寵。
甚至,還越發會變成裴氏的眼中釘。
若不是如此,裴氏也不會這般焦躁,急於要自己女兒廣交名媛。
“你我之間,不必這般客氣。”轉瞬間,蕭燁的態度忽然變的曖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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