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大晴。
那些積雪在青瓦上化掉,滴在地上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像是下雨一般。
裴氏昨日裡一共送來了四個婢女。
如今蘇韶音也是嫡女,什麼排場和規矩,都是需要按照蘇婉容的吃穿用度來。
否則,她的待遇不如蘇婉容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裴氏落人口舌,怕是要擔一個蛇蠍婦人的罪名。
所以,裴氏就算是恨的咬斷了舌頭,可這該做的事情,卻還是都要去做的。
那四個婢女內,翠珠挑出來一個長相也不算出眾,瞧那神情也不夠機靈的丫頭,放在蘇韶音身邊,伺候她的衣食起居。
翠珠引著這個丫頭走到蘇韶音身邊時,說的格外完美。
這般蠢笨的丫頭,到了翠珠口中,立刻變成了忠心憨厚。
裴氏挑選送來的婢女,要麼是歪瓜裂棗,要麼是裴氏的心腹。忠心,憨厚?真不知道這這幾個婢女,包括翠珠在內,到底誰能真的擔得起這四個字的誇讚。
翠珠還是愚蠢。
她如今都是嫡女,可翠珠還是毅然而然的選擇了裴氏。
有意思。
翠珠對裴氏,倒是相當的忠心耿耿。
昨日裡蘇韶音心思都在桃枝身上,倒是也沒有和這幾個婢女說太多話。今日她得了功夫,把除了桃枝剩下的那幾個婢女,都叫到了院子裡,打算好好的“增加”一下彼此的感情。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現在太陽高懸,可化雪驟然降低的溫度,令這些嬌嫩的婢女們都抱著雙臂,不斷地打著哆嗦,帶著些心不在焉。
原來連這些婢女,都沒有把她看在眼裡啊。
蘇韶音輕笑一聲,不動聲色的在眾人面前逡巡一陣,發現大多年紀都很小,應該是裴氏那院子裡新去的丫頭。
這麼快就分來她這裡,這些婢女是覺得不甘心了?
“你叫什麼名字?”蘇韶音瞧著昨日裡翠珠領來伺候自己的婢女,問出聲來。
既然這婢女是翠珠引來的,那這婢女的身上,自然也就有其他不同的地方。
蘇韶音如今身份不同,不需要再像以前一般內斂。該給出的威嚴,還是要震懾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回四小姐的話,婢女叫萍兒。”那個瘦弱的少女抬起頭,怯生生的回答道。
說實話,蘇韶音已經不記得自己生母長相。
可那個被眾人罵下賤的她的生母,卻為了生下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只是這一點,蘇韶音便不容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孃親。
萍兒?
裴氏,你真是令人作嘔!
蘇韶音聽了這名字,立刻看向翠珠。旁人不知,這丫頭也不知麼?竟然把和她生母同名的一個婢女,安排伺候她。
說這不是裴氏的安排,蘇韶音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翠珠見蘇韶音瞧自己,立刻眨巴著眼睛,相當諂媚:“四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聽見沒有?
這些婢女一個個張口閉口,叫的全部都是四小姐。
為何會有這般生疏的稱呼?那是因為在她們眼中,她蘇韶音遠不如裴氏重要。她們雖然被分來竹林居,可內心裡更在乎的是裴氏的想法。所以,這一刻的她們,潛意識的稱呼,是叫四小姐,而不是小姐。
雖然只是一個字的區別,卻相差甚遠。
蘇韶音不動聲色,也不去糾正她們話中的錯誤。
雖說這些婢女看似不尊重她,可蘇韶音也不需要一個偽裝忠誠的奴婢。她們蠢笨如豬,她也省去了辨認誰才是可用之人的麻煩。
蘇韶音頓在那個叫萍兒的婢女面前,眉頭微蹙。
翠珠狐疑:“四小姐?”
蘇韶音聽到這兒,轉身瞬間,在翠珠臉上就是一巴掌。
翠珠被打的有些懵,抬起手捂住臉頰的瞬間,難以置信的看向蘇韶音:“四小姐,您這是?”
“我打你,是因為你該打。”蘇韶音不悅的瞧著翠珠:“我抬你做大丫鬟,可你卻不抬舉自己。”
翠珠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欲哭無淚,異常委屈的開口:“四小姐,翠珠完全不懂您到底是什麼意思。翠珠所做之事,全部都是順著您的意思。”
“那這個丫頭的名字是怎麼回事?”蘇韶音冷淡的指著萍兒開口:“你是不知道我那去世的姨娘閨名麼?”
重名這般大的忌諱,她就不相信裴氏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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