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娘不能出事!她出事了,誰來照顧小少爺?
蘇韶音見綠珠打起精神,也不多說什麼,回了自己的竹林居。她對十三姨娘已經仁至義盡,接下來該去想想,怎麼應對裴氏的刁難才對。
不過現在蘇婉容毀了容,裴氏分身乏術,她大概還有喘息之際。
這一場雪,下的格外的大。翌日蘇韶音起床時,發現許多婢女都在打掃庭院內的積雪。
就連那五小姐蘇連音的興致都不錯,竟然和自己幾名婢女一起在堆雪人扔雪球。蘇連音今日裡穿一件桃紅色的長棉衣,外罩一件同色兔毛衫。許是在雪地裡跑得時間有些久,蘇連音一張精緻小臉羞紅,帶著少女獨特的嬌憨天真。
蘇連音不說話時,還是一個美人兒。只可惜一旦啟齒,就不免漏了底。
昨日裡蘇清漪的屍首才被撈出,蘇府幾乎人盡皆知。可今日裡,只是因著一場雪,這些人就興奮起來,對昨日之事,全然熟視無睹。
人命卑賤到了這種地步,不知是不是要覺得可悲可憐可嘆。
蘇韶音收回目光,兀自搖了搖頭。他人是他人,舉動如何,和她無關。
只是沒想到,那個蘇連音那麼不識趣,抓住一把雪團,故意一樣,朝蘇韶音就丟了過來。
蘇韶音沒防備,被砸了一個嚴嚴實實。
她閉著眼睛,還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雪颯颯的往下掉。
有這樣一個鄰居,真是糟心。
蘇韶音眉頭緊鎖,神色裡露出一抹不快。桃枝立刻上前,緊張的拿著帕子,小心的幫自己小姐清理乾淨。
那邊的蘇連音不知錯,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好玩,真是好玩。”
蘇子佩從房間內走出,看到這一幕時,心下一沉,快速上前,用力捉住蘇連音手腕,語氣門市責備:“你發什麼癔症!怎能以下犯上?”
“放開我!”從驪成郡主菊節後,蘇連音和蘇子佩這一對親姐妹就算是結下了樑子。住在一個院子裡,相看兩生厭。現在蘇連音見蘇子佩管自己的事情,用力掙扎,蘇子佩若不是被婢女扶著,險些就要摔在地上。
蘇子佩神色錯愕,盯著自己越發混賬的妹妹。
蘇連音卻冷笑一聲,踩著鑲著寶石的棉鞋,步伐輕快的朝蘇韶音走去:“聽說,你昨日裡相親去了?”
蘇韶音臉上的積雪被桃枝清理完畢,這會兒面無表情。
倒是桃枝想起五小姐剛才所作所為,心中惱怒,卻始終敢怒不敢言。以下犯上,是大忌諱。
“哎呦,啞巴了?”蘇連音笑的譏諷:“莫不是被那個杜公子嚇到了?我聽說杜公子人不但長的醜,還有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平時總愛去些青樓酒樓的。”說到這裡,蘇連音尾音拉長,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樣:“我還聽說……”
“五妹說完了嗎?”蘇韶音輕笑一聲,眸子沉靜如水:“說完了就請離開我的竹林居。”
這是要趕人走了。
昨日裡蘇清漪的屍首剛找回,這會兒的功夫,蘇韶音沒什麼心思和別人鬥嘴。
“我呸!”蘇連音裝腔作勢的嫌棄蘇韶音:“你當我愛管你那破事麼?你嫁給豬還是狗,我都不在乎!還是大夫人心地仁慈,還為你找一門婚事。我看你無動於衷,是根本不把大夫人放在眼裡!”
“哦。”蘇韶音語氣淡淡:“那瞧五妹的意思,是少女懷春,想讓大夫人為你尋一門親事。”
“你胡說什麼!”心事被看穿,蘇連音神色發窘,臉色跟著漲紅起來:“我才沒有你那麼……”
“五妹平時在大姐面前婢膝奴顏的,若是這會兒去求求大姐,說不定大姐會許你一門好親事。”蘇韶音冷淡打斷蘇連音,不願聽這饒舌之人多說胡話。
“你這個臭丫頭!”蘇連音被諷刺一番,氣的渾身發抖,伸手就要去撕蘇韶音的嘴角。
蘇韶音動作很快,乾淨利索的賞蘇連音兩記耳光。
蘇連音被打的跌坐在雪地上,好好的棉衣立刻被浸溼。她身子顫抖著,指著蘇韶音憤恨出聲:“你敢打我!”
“我為何不敢?”蘇韶音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到蘇連音面前。她俯低身子,冷笑著瞧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來我竹林居放肆,是以下犯上。又出口羞辱我,更是不知禮儀廉恥。若是讓父親得知你在姐妹之間嬉鬧不和,怕是父親會賞你的,也不只是兩記耳光。五妹,你還應該感謝我,讓你少吃一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