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請群臣的朝陽宮內,九公主和蘇韶音險些就要遲到。
她們剛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大殿內立刻寂靜了許多。若是她們再晚片刻,怕是要在這寂靜中任人注目,大眼瞪小眼了。
蘇婉容不悅的看了自己這位庶妹,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你剛才和九公主去了什麼地方?”
“大姐很好奇麼?”蘇韶音笑吟吟的看著蘇婉容,眼睛眨動,含笑開口。
蘇婉容在蘇韶音那俏皮的笑容內,忽覺窘迫。她憤恨瞪了蘇韶音一眼,快速收回目光,恨恨開口:“才沒有!”
哎呀。
蘇韶音輕輕笑了起來。
自從她這個嫡姐容貌被毀之後,性情就越發焦躁了呢。以前,蘇婉容還能在人前面不改色的偽裝。但是到了今日,蘇婉容卻很難保持鎮定。
這對蘇韶音來說,當然是一個好兆頭。
她這個大姐越焦躁,她的機遇便能再好一些。
時勢造人。
德陽帝今日裡穿了九龍紋黃袍,頭髮半百,卻依舊精神矍鑠。
不過若是這樣看去,坐在德陽帝一側的蔣皇后看起來卻只如妙齡女子一般容貌美豔。
今日裡,裴氏的恭維並不作假。這個蔣皇后容貌比起同齡人,要真的年輕貌美許多。或許,是駐顏有術吧。
“今年豐收,是眾位臣子功勞。在這除夕之夜,讓我們共飲此杯。”德陽帝開口說完這些,下面的臣子跟著舉杯。
蘇韶音對這種權術上的虛與委蛇不太放在心上,這時候見沒有她們女兒家的事情,蘇韶音假裝飲酒,寬大的衣袖遮住半張面容的時候,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四周,神色相當謹慎。
蘇厝在德陽帝面前備受寵信,這群臣宴上,蘇厝的位置,竟然只在蔣丞相之後。
蔣丞相早過了花甲之年,可整個人的風貌看起來,卻不減當年。是以,蔣丞相本該早早卸甲歸田,可今日裡卻仍在朝堂之上。
德陽帝曾稱,蔣丞相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若是失了蔣丞相的輔佐,是大奕莫大的損失。
現在看蔣丞相人坐在德陽帝左側下首,可見蔣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不過,蘇韶音忍不住去想。德陽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相信,這些外臣,他便會放在心上了麼?
盛寵之下,多的是無妄之災。
這蔣氏一門,真的能一直繁榮昌盛下去嗎?
蘇韶音想到這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識時務者為俊傑。
當初蔣丞相慧眼獨具,支援德陽帝這個不受寵的臣子登位。現在時過境遷,當時情景或許是要重演。
難道德陽帝心中,能無一絲顧忌?
呵,帝王之心,最深不可測。
蘇韶音神思百轉千回間,忽然聽到蔣氏提議:“聖上關心民生朝政,臣妾不懂。臣妾總想做些什麼,幫聖上一把。只是今日裡是除夕之夜,是一年辛勤豐收之際。臣妾提議,不若讓這些各府的千金小姐,表演才藝,也好助興一番。”
瞧著連帶蘇婉容在內的那些世家小姐聽到蔣氏說到這裡全都興奮起來。她垂下頭,掩飾了嘴角一抹譏諷的笑。
這些小姐們,怕不是真的一個個沒什麼腦子吧?
蔣氏要她們表演便表演,和那些下賤的戲子又有什麼區別?最大的區別,莫過於這些小姐們,一個個是格外的雀躍。
巴不得自己展示那一點才藝,能被皇家瞧上。
這些小姐們的心裡清楚,若是表演得當,怕是這些小姐們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近些時日來,太子蕭琤雖然不如往日得寵。可他太子之位仍在,便還是那些世家小姐們爭相角逐的目標。
蘇婉容看著那些人躍躍欲試的神情,心中冷笑一聲。
這些下賤的東西,也想和她比較?
先回家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德行,竟然這麼沒有自知之明。
裴太傅頭髮花白,坐在德陽帝右側。在他身邊坐著的,是浪蕩不羈的裴兆瑞。只是今日裡裴兆瑞華衣罩衫,倒也人模狗樣。
她們女兒家坐的稍遠,裴姝妤不甘寂寞,早早坐在了驪成郡主身邊。這一刻眼睛不看跟在蘇厝身邊的蘇文淵,卻是不滿的盯著蘇韶音。
這位裴小姐,是不是太小肚雞腸了一些。
蘇韶音見狀,對裴姝妤舉杯,微微一笑。
裴姝妤愣神片刻,立刻憤恨的將手裡的玉杯懨懨的丟在了桌子上。
驪成郡主關心閨中密友,連忙詢問一二。
只是聽蔣氏提議表演才藝,驪成郡主這一顆心,瞬間飄了起來。恍惚間想起,十幾年內,太子哥哥那溫柔多情的模樣。
那是她心中,男子該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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