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皇后握緊手心,尖利的指甲扎進去,她臉都要變形。
“官銀都是有每年的編號和發放記錄,雖然查起來有些繁瑣,可我還是查到了。”蕭燁目不轉睛:“皇后娘娘猜,此人是誰?”
“滾!”
“沒想到啊。”蕭燁完全不理會蔣皇后羞惱的態度,略嘆一口氣:“竟然是宋淵宋大總管,這就奇怪了。你說一個太監為什麼要去偷孩子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不能人道,時間久了,人就扭曲了麼?”
蔣皇后怒不可遏:“你知道什麼,你不配這麼說他。”
“哎呀?”蕭燁露出幾分狐疑:“兒臣說的是宋淵宋大總管,皇后娘娘你為何這麼羞惱呢?”
蔣皇后死死的咬著嘴唇,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的肚子大了起來,精神有些懨懨的。現在被蕭燁逼到死角,一時竟做不出應對,只能兇狠的瞪著蕭燁,妄圖從氣勢上戰勝對方般。
蘇韶音覺得蕭燁為了演這一齣戲,有些用力過猛了。
蕭燁剛才所說,是蘇韶音告訴他的。
她只是湊巧,走在街上時,聽到一家店主警惕的盯著一個農婦,問她哪兒來的官銀。蘇韶音把銀子換了過來,卻無法查證。
蘇韶音的身份,不可能將手伸到戶部去。何況現在蘇厝人被押在天牢,她若是去查這些,無異於是自討苦吃。
對於宋淵用的是否是官銀,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蕭燁認定這件事情能扳倒蔣皇后,就足夠了。
見蕭燁感情激昂的還打算說些什麼,蘇韶音拉了一把蕭燁。
蔣皇后看到,立刻陰狠看向蘇韶音:“你這個賤人。”
言外之意,還是印證了蘇韶音的猜測。
宋淵最大的錯誤,是不算一個徹底的壞人麼?可蘇韶音不覺得,一個男人為了所謂的愛,偷了人家的孩子煮來吃之前,因為愧疚丟下銀子,能將功補過。
蕭燁當即笑了。他甚至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走到蔣皇后面前,逼近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條白綾:“父皇屍骨未寒,皇后娘娘悲痛欲絕,一同去了……”
“滾開!”蔣皇后用力打了蕭燁一巴掌,可也只是把蕭燁打的稍偏了頭。
蘇韶音忽然想起被囚禁在太子府的杜晴嵐。
那孩子,怕是不能安然無恙的生下。
“賤種。”蔣皇后朝蕭燁臉上吐了口水:“殺兄弒父,還謀害生母,你這種人若是當了皇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別以為你胡言亂語幾句,就能威脅了我。你能否當上這個皇帝,還要靠我們蔣家!”
“是啊。”蕭燁也不擦臉頰上的口水,緩慢轉過頭,眸子裡散發著的,是駭人的光芒。
冷笑一聲,蕭燁一把掐住蔣皇后的脖頸:“我是賤種,那你肚子裡的是什麼?野種還是豬崽?你們蔣家一家獨大,還真的是太討厭了啊。”
蕭燁手下開始用力。
宮女們嚇得跪在地上,沒有人敢動。
“蕭燁!”蔣皇后再開口時,嗓音已經變了調,尖利許多:“你敢!”
蘇韶音站在殿下,面無表情:“二皇子,不要對蔣皇后出手。若是蔣皇后死了,蔣家你沒法交代。蔣皇后所言極是,你還要靠蔣家,甚至還要和裴家聯姻。你這一輩子,只能活在裴蔣兩家之下。或許,你只是一個傀儡皇帝。”
“閉嘴!”蕭燁勃然大怒,紅了眼眶的瞬間,真的動了殺意。
宋淵就是在這個時候拎劍刺了出來。
蕭燁不傻,立刻閃身,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你出來做什麼!”蔣皇后慌了:“他不敢對我出手的,你快跑,他抓的就是你!”
宋淵不覺惶恐,柔情蜜意的看向蔣皇后:“我躲了一輩子,也躲夠了,這一次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蔣皇后立刻淚如雨下,哭的如同當年分別時的那個稚嫩的小女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