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珍珠?
這是蘇厝第一次在人前這般稱呼她。
裴氏立刻怔住了,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看向蘇厝:“老爺,您叫我什麼?”
蘇厝不答,看了一眼渾身水痕,滿臉狼狽的蘇韶音,神色越發煩躁。他環看四周,發現裴氏帶來了一眾人,立刻不悅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都給我滾出去!”
這也是蘇厝第一次當著人前,發這麼大的火氣。
奴僕們不敢遲疑,立刻走了出去。
只是那柳婆子不捨,一直看著裴氏。
蘇厝見狀,更是惱羞成怒:“我看你是不知道,這個家誰在做主!”
柳婆子打了一個哆嗦,再也不敢停留,立刻走了出去,還不順手關上門。
轉瞬之間,這屋子內,就只剩下了蘇韶音,裴氏母女,和蘇厝。
裴氏驚魂未定,遲疑著開口:“老爺,好端端的,您怎麼……”
“你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是唯恐別人不知道我們家的女兒清白受損?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一件事情,就鬧得這般大!你是從何時開始,變得這麼蠢笨的?”蘇厝說起話時,厭惡的看著裴氏。
就像這一刻出現在他面前的裴氏,是山野潑婦,不可理喻一般。
裴氏咬牙發狠:“老爺,蘇韶音昨夜裡徹夜未歸,是實實在在的……”
“證據呢?”蘇厝神色冷淡下來,幾乎沒什麼表情的看著自己夫人。他不懂,裴氏以前還不是這般心狠手辣。他覺得,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這個夫人一般。
裴氏猶豫片刻,跟著開口:“管家……”
“他死了乾兒,這會兒還未從那陰影中走出。難免魂不守舍,看走了眼。”蘇厝搖頭,絕了管家這個人證。
裴氏見狀,神色露出不滿,卻隱忍著,慢慢往下說道:“還有那丫頭,萍兒……”
“不要再提了!”聽到萍兒這個名字,蘇厝瞬間變臉,狠狠的剜了裴氏一眼。
真是瘋了!
當家主母這般小肚雞腸,怎麼什麼人都往自己女兒這裡送!
若是傳出去,他的顏面何存?
蘇清漪的事情雖然被壓下,可一些同僚卻是知情的。蘇厝平日在德陽帝面前得寵,那些人巴不得看他出事,表面上裝出惋惜的樣子,可背地裡,卻不見得要怎麼嘲笑蘇厝!
他有五個女兒,每一個都是投石問路的好用具。可現在,已經少了一個了。
四丫頭剛被聖上晉升為嫡女,這便出了事。
還說與人私通?這難道不是當眾令聖上難堪,指責聖上毫無分辨之力,竟然給了一個沒有分寸與禮義廉恥之人賞賜嗎?
若是這麼快處理了蘇韶音,只會令聖上顏面無光!
其中道理,蘇厝以為自己夫人會明白一二。
不成想,她竟然這般大膽妄為!年節才過去半月,她便這般興師動眾來找蘇韶音的麻煩。傳出去,還以為他蘇厝是何等蠅頭苟利之人!
想起這些,蘇厝神色更加羞惱:“今日之事,全然當沒發生過!”
“父親英明。”蘇韶音不知什麼時候坐直了身子,這會兒神色虔誠的對蘇厝跪拜。
對比裴氏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蘇韶音現如今看起來,分明更像是大門大戶裡的小姐。
蘇婉容見自己母親被責罵,神色裡有所不甘,跟著開口道:“父親,母親也是為了蘇府的顏面,才會這般……”
“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處在哪兒嗎?”蘇厝根本不聽自己女兒之言,神色越發冷淡的瞧著裴氏:“你最大的錯,是你不該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讓婉容也跟著。婉容將來是什麼身份,你不是不知。她的眼界,不該侷限於後宅爭鬥。若是婉容前程盡毀,也是你這個母親害的!”
猛然之間被扣上這般大的罪名,裴氏神色僵硬,無意識哆嗦了起來:“老爺……”
“你回去好好想想。”蘇厝在裴氏面前,態度強硬,根本不給裴氏辯解機會。三言兩語,便阻止了裴氏往下說的念頭。
裴氏心中不甘,卻也不敢和蘇厝雞蛋碰石頭,只能唯唯諾諾的先應了下來。只是那眼神裡的不滿,卻是藏不住,異常怨恨的盯著蘇韶音。似乎,將自己現在被責罵之事,打算全然怪罪在蘇韶音的身上。
蘇韶音便是在這時,輕輕開口:“父親,是韶音的錯。母親也是好心,是擔心韶音身子單薄,身邊又只跟著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擔心韶音出事,才會鬧出這番事情來。”
裴氏聞言,不悅的掃了蘇韶音一眼。
這丫頭向來機警,現在忽然這般開口,看似是在維護於她,事實卻絕不止於此。難道說,這丫頭只是想要在老爺面前裝乖巧嗎?
不。
裴氏覺得,事情絕對不會這般簡單!蘇韶音這丫頭心機斐然,不好對付!
“你倒是看得明白。”蘇厝聽蘇韶音開口時語調平和,全無怨念,心中頗為滿意。對比之下,他這個女兒雖然行事略冷靜一些,可至少是懂得大局的。
蘇厝滿意點頭:“你所言甚是。若是你身邊有護衛一二,縱然獨身一人出門,也便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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