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歌從蘇婉容帳篷內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他知曉了皇家秘辛,卻不知道自己是應該保密,或者順著蘇家的意思,將這件事情稟告聖上。
鳳朝歌終於明白,為什麼義父不要自己管這些事情了。
朝堂詭譎,一言一行多變。如若行錯一步,便萬劫不復。
他不是怕了。
只是覺得有些茫然。
鳳朝歌這一刻,竟情不自禁想要問自己。這等勾結之事,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看著蘇家人醜惡的嘴臉,裝傻充愣的本事,只覺得可笑。
名利,那般重要嗎?
或許是的。
沒有名利的他,成為棋子,任人擺佈。可德陽帝呢,他便是自由的嗎?
鳳朝歌腦海中湧出這些混亂的想法,帶著滿腹心事,打算回到帳中,和義父商量。義父在太醫署待了幾十年,也見多了後宮妃子為了爭鬥的手段。義父這時應該知道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只是風朝歌剛走幾步,就看到蘇韶音站在暮色四合中,對自己淡淡笑著。
夜晚的風刺骨,蘇韶音披了一條狐裘披風。狐狸白色的細毛圍成一圈,襯的蘇韶音一張小臉萬分精緻。
可她就這樣目光幽深,望著鳳朝歌不動。
他有些遲疑,卻在看到蘇韶音對自己招手之後,快速走到蘇韶音面前。
鳳朝歌奉行男女有別,上前時,還和蘇韶音保持了距離。只是他還未開口,蘇韶音便拉著他走到帳篷內,神色裡帶著幾分認真:“你診斷出,我大姐懷有身孕了對麼?”
看著少女白皙的手指放在自己袖口,兩個人雖然沒有肢體接觸,卻也已經讓鳳朝歌狼狽至極。
鳳朝歌侷促的縮回手,蘇韶音這才發覺自己的唐突。
她看鳳朝歌微紅的臉頰,忍住心底的一抹戲謔,神色認真的道了歉:“事出突然,我沒有別的意思。”
鳳朝歌尷尬的點點頭,這才打起精神,告訴蘇韶音剛才自己的診治。他覺得奇怪,不足一月的胎兒,連小腹都不曾隆起。一個姑娘家,還是一個千金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很奇怪,覺得這位四小姐身上的謎團更多了。
可他知道自己和四小姐不是一路人,所以他也不問。
“你有什麼打算嗎?”蘇韶音說話時,卻沒有看鳳朝歌。她一雙明眸看著某處,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鳳朝歌猶豫片刻:“皇家血脈……”
“難為你了。”蘇韶音卻不等鳳朝歌回答完畢,言語裡多了一抹愧疚:“我不該在你的醫館買暈車藥丸的。”
鳳朝歌卻是搖頭:“我開醫館看病救人。賣藥,也是天經地義。他們欺人太甚,和你有什麼關係?”
蘇韶音聽著鳳朝歌對自己的寬慰,心中的內疚更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可她無形裡,的確是利用了鳳朝歌的單純。
“你要告訴太子。”蘇韶音思來想去,覺得鳳朝歌和太子接觸時,危險最低。若不是太子性格過於純良溫和,也不會處處被人算計。這樣的太子,或許是位明君。但是識人不清,也會誤國。
鳳朝歌一愣,才明白蘇韶音是在給自己建議。
“不要告訴鳳太醫。”蘇韶音又跟著補充:“他們想拉你下水,也想利用鳳太醫為己所用。你需要光明正大一些,直接告訴太子就可以了。這不是你該處理的事情。”
裴氏真的陰毒,竟然連鳳朝歌都不放過。
就算今日裡蘇韶音沒有施計要蘇婉容丟臉,便可以否認蘇婉容不知檢點,懷上孩子的事情了麼?
一個大家閨秀,平時裝腔作勢,憑什麼這一刻丟不得臉面?
鳳朝歌卻還有遲疑:“但是義父……”
“我想保護你。”蘇韶音神色愧疚:“可我反倒害了你。這件事情,或許也會害了鳳太醫。”
如若換做一般人家,女子和男子苟合,怕是已經被浸豬籠了。
現在太子只是跪著,說明德陽帝心中,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有些割捨不下的。
德陽帝當皇子的時候,很不受寵愛。那些官宦小姐瞧不起他,唯獨心甘情願嫁給他,願為他生兒育女的,是太子生母。
這一份恩情,太子生母無福消受,恩寵便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自小,太子便是跟在德陽帝身邊,由聖上悉心教導。縱然德陽帝生性多疑,可對於自己這個兒子,卻是不同的。
至於太子生母為何會忽然暴斃,這便很耐人尋味了。
雖說她身子一直不好,可為什麼會在蔣皇后嫁給德陽帝時,忽然去世呢?
蘇韶音對這件往事,抱著幾分懷疑。但是因為沒有任何證據,也不能妄自議論。
“我不懂。”見蘇韶音神色飄忽,像是再想什麼事情。鳳朝歌停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將自己心內的疑問問了出來:“四小姐,我不懂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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