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雋的話,讓蘇韶音越發不安。
她不需要了解自己的人,因為這人或許會變作敵人。
蘇韶音不知道,沈雋是敵人還是朋友。可沈雋的瞭解,讓她心生忐忑,像是好不容易握到手心的一切,瞬間失控。
她別過頭,不願多說一句。
沈雋好像嘆了一口氣,只是嗓音輕飄飄的,聽的不是太真切。
蘇韶音一顆心揪的更緊了。
“走吧,阿音,我們去放河燈。”兩個人靜默片刻,還是沈雋先開了口,算是妥協。
蘇韶音輕輕嗯了一聲,任由沈雋牽著自己前行。
兩個人現在被帕子綁在一起,就像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一塊前行,可能麼?
只是蘇韶音沒想到,沈雋走到河邊時,竟然不再走了。他神色裡是一片恍然神色,忽然看向一旁的一個白面書生:“能將你的筆借我一用麼?”
那白面書生一雙丹鳳眼略一上挑,瞧了沈雋一眼,將筆遞了出來。
沈雋點頭表達謝意之後,含笑對蘇韶音開口道:“阿音,你要題什麼字?”
本來放河燈就不是蘇韶音的心願,這會兒還要題字?蘇韶音興致缺缺:“什麼都好。”
沈雋聞言,無奈的看了蘇韶音一眼:“那我就自己寫了。”
蘇韶音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只是她垂下頭的時候,那白面書生忽然開口道:“小姐,你莫不是被勉強來的吧?”
蘇韶音下意識要點頭稱是時,沈雋語氣裡多了幾分陰陽怪氣:“本公子長得英俊瀟灑,像是那勉強旁人之人嗎?”
白面書生不答,自顧自開口道:“這芸芸眾生,各不相同。長得俊的,不一定便是旁人喜歡的。”
蘇韶音見這人說話有趣,跟著笑了:“言之有理。”
沈雋卻不服勁兒一般,跟著輕哼一聲:“你這眼睛生的好看,只可惜不怎麼好用。”
等一下。
蘇韶音聽到這兒,怎麼聽出幾分針鋒相對的意思來?
男人之間的爭鬥,有些時候來的,真的莫名其妙。
蘇韶音哭笑不得時,忽然看那書生將一張白紙展開,臉上帶著憤憤不平的神色,從口袋裡又摸出一支狼毫筆,在舌尖上輕輕劃了一下,立刻伏低身子,湊在白紙上寫了些什麼。
蘇韶音好奇,下意識裡多看了一眼。
看到那書生寫的東西時,蘇韶音立刻呆住了。
這……
只見那張紙上,書生一字一句寫道:“這人容貌不俗,氣質超然,只可惜是蠅頭苟利之徒,浪蕩不羈之輩,最喜在那深夜中,穿一身招搖白衣,穿梭各家府邸,專撿世家小姐的閨房,破門而入……”
那容貌描寫,是說此人嘴角時時含笑,看著溫和,實則不然。
說的,不便是沈雋嗎?
只是那後面描寫的採花賊,是給沈雋安排的身份?
這短短時間之內,這白面書生心中便有一個故事躍然紙上。很顯然,沈雋被寫進了故事裡,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
蘇韶音的心情頓時變的複雜起來。
她瞥了一眼沈雋,見沈雋神色虔誠,正在河燈上寫什麼的時候,她忍不住,稍稍彎了腰。
剛才沈雋在河燈上題字時,解開了手帕。這會兒,蘇韶音舉動還算自然,不會受限其中。
“你這是在寫話本子?”蘇韶音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跟著問了一句。
看那書生手腕停頓,神色戒備時,蘇韶音有些尷尬,連忙擺手:“我只是一問,回答與否,是你的自由。”
“你看過我寫的話本子?”可蘇韶音沒料到,這書生開口時,語氣有些激動。
蘇韶音愣住了。
他們兩個,討論的是一件事情嗎?
白面書生情緒激昂起來,神色不自覺帶了一抹洋洋得意:“我最出名的話本子,還是那本講後宮內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和太監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那本書,叫做……”
“皇宮內想要出牆的一支紅杏?”蘇韶音神色錯愕,有些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那白面書生一聽,更加喜形於色:“原來你真的看過?”
蘇韶音見這人神色不加掩飾,似乎對自己所著之作格外滿意。忍不住扶額,她很想問,這人天馬行空的想象,是從何處而來。
皇宮內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和那閹人之間到底能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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