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晨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瀟瀟,他不禁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絢麗的笑容,清雋開口道:“如果死去的代價,是能讓你幸福。我願意!瀟瀟,永別了!”
顧瀟瀟瞳孔瞪大,那雙纖長的手用力攥開她的手,狠狠地將她往外推。
那刻她感到無比的恐懼,頃刻間廠房坍塌,火光四射,砰啪聲陣陣。
“轟隆”一聲,落幕!
“不……”顧瀟瀟驚恐的尖叫,她衝過去,然而爆炸聲再次響起,她被震暈了。
——
我叫宋洛晨,我十歲那年母親病重,我父親將我從母親身邊帶走,從那天開始我不再說話,我將所有人隔絕在自己的世界外。
我到了徐家,我這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那年徐夫人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小雜種,我彷彿成了這家人的僕人。
我每日都要起的很早,跟著下人坐著粗鄙的工作。打掃,洗碗,拖地,甚至吃著吃剩下的飯菜。
徐夫人每次跟父親吵架,就會拿我出氣。
我不敢反抗,每每忍著徐夫人的鞭打。
有一天,徐夫人栽贓我偷了她的珍珠項鍊,父親大怒,拿過徐夫人的鞭子使勁的抽我。
我感到很疼,疼到麻木的時候我只能縮著身子躺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憐憫我,我名義上的姐姐替我說話。
徐嵐音是徐夫人的掌上明珠,只因她一句話,我得救了。
在醫院的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最快樂的日子,那些日子我不用幹活,也不用捱打,只要靜靜地望著某一處,一天就結束了。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可能馬上就要被接回徐家,我不想被捱打,我開始製造新的傷口,醫院說我有自殘的現象,留院觀察。
有一天隔壁床來了一個女孩,那女兒長得很漂亮,尤其是那雙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好看極了。
讓我驚訝的事,那女孩自從住進來後就沒有哭過,她每天都會對著來看她的家人笑呵呵的。嘴角仰著笑容很絢麗,但我知道那笑容泛著淡淡的憂傷。
果然在一次夜間,我被冷醒的時候,看到她赤腳在窗邊,偷偷的抹眼淚。
我每天都在偷偷觀察這女孩,但她的病情似乎很嚴峻,她總是白著一張臉,仰著虛弱的笑。
可這天還是到來了,她被一群醫生送進了搶救室,我心裡默默祈禱,上帝不要帶走她。
再次被送進病房的時候,她全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儀器,她彷彿沒了生機,就像一個好看不會說話的布娃娃。
她的病情有了好轉,她身上再也不用插各種儀器,我聽查房的護士說,她患有心臟病。
我偷偷看了她的名字,我知道那個在深夜落寞的女孩,叫顧瀟瀟。
那天晚上,她跟我說了第一句話,她說‘我叫顧瀟瀟。’
我沒搭理她,因為我知道她太吸引我的眼球,幾乎每時每刻我看的到的地方都有她。
她爬上了我的病床,躺在我曾經睡過的地方,眯著眼滿足的蹭著枕頭。
她那麼小,那麼瘦弱,蜷縮在哪裡說著最動聽的話,她說‘你的床好溫暖。’
那刻我的心裡有一個無比巨大洞口,放大放大無限放大。我不曾想過,像我這種出生就被人唾棄的私生子,也可以去溫暖另一個孤獨寂寞的靈魂。
因為我的不搭理,她像個小鸚鵡,嘰嘰喳喳不停說著,又好似第一次見她時,充滿了生機。
“我想我的病是治不好了,我可能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我怕黑,怕冷,怕孤單。我每日都在適應這樣的孤單和寂寞。可我好難受,我有心臟病,孃胎自帶的。我家很大,大的沒有人情味,有的親人還咒我死。”
她說的落寞,就像風雨中遺留的香,經過風雨後,飄零散去。
我很想安慰她,安慰這個滿是憂傷的女孩,可……我同樣憂傷。
我們都好似夾雜這罅隙裡的小小偷生者,渴望著那一絲絲的溫暖,錯覺的認為能抓住,然而什麼都沒有留下。
第二天,我看著她帶上偽裝的面具,衝著那群親戚笑的無害,那天我知道笑也可以帶著哀傷。
我開口跟她說了第一句話,我說我叫宋洛晨,我也怕孤單,我沒有家人。
她十分驚訝的看著我,我知道她一直以為我是個啞巴或是聾子。
我聽過最暖心的話就是出自她的口中,她說:“沒關係,你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那天我在本子上臨摹她的名字很多邊,顧瀟瀟,顧瀟瀟,瀟瀟風雨來。
我們漸漸聊開了,她教會了我什麼是溫暖,她說外面的世界很漂亮,外面有陽光,這是她給不了我的東西,她讓我出去看看。
我很想告訴她,其實外面的世界並不是那麼美,因為只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才會覺得世界很美。
世界很殘酷,只有像他這種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才會明白,陰暗這個兩個怎麼寫。
可我知道,只有努力成為跟她同一條跑道上的人,才有資格跟她在一起。
我和她有了約定,在醫院的南槐樹下,我許諾等我功成名就之時,我就回來,繫上紅絲帶,來顧家娶她。
那天之後我被徐家的人接回了徐家,我鄭重的告訴徐夫人,我不想呆在徐家。父親要求斷絕父子關係,我沒有猶豫,我同意了。
我離開了南城,我去了一家孤兒院,院長收留了我,然而小小的一方土地,我根本成為不了配的上瀟瀟的人。一次偶然我被探挖掘,我從十歲開始走上了艱苦的訓練生涯。
要想有名氣,我必須付出一百倍的努力,我每天都要學著去創作,去歌唱,去表演。我接了第一部戲的報酬,我給了我的經紀人。
我告訴他,我會成為他賺錢的唯一捷徑,果然我成功了。
十年,我用十年的時候去成為一個能配上顧瀟瀟的人,從一個草根變成片酬千萬的男星。
而那年,我的精神支柱崩塌了。她死了,心臟病突發而死。
我趕到南城那天,下著雨,雨滴砸落在臉龐,我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顧家的人果然冷血無情,我只說想祭拜她,可這群人將我攔在外面。
自此我得了一種病,我創作不出曲子,開口唱不出曲調。
我曾想過她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我的身邊,可是也只能想想。
她消失了,消失在這個冷血無情的世界裡。
我憎恨老天將我的希望奪走,我用著最消極的方式在抗拒這個世界,我用刀片割了手腕,那鮮紅的顏色從我身體緩緩流出,我竟覺得好安逸。
然而我沒有死,我繼續苟延殘喘的活著,走遍每個地方,體會著瀟瀟所說的美麗世界。
是,除去人心險惡,那大好風光,千古建築,確實美不勝收。
我做過最好的事,就是在你不在的時候,用自己的方式愛著你。我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救了你並且讓你忘不了我。
我救了我心中的那個女孩,她的名字叫顧瀟瀟。她以另一種方式回來,我卻與她擦身而過。
這是一件多麼哀傷的事情,但是在她的世界裡,有一個同樣愛著她的男人,會珍惜她,愛護她,甚至比我做的更好。
瀟瀟!顧瀟瀟!下輩子南槐樹下,我們不見不散。
——
顧瀟瀟出院的時候是一個禮拜之後,生活彷彿並沒有怎麼停滯不前。她依舊逛街,吃飯,買著各種各樣的奢侈品。
就連顧謙和都錯以為,她其實並不憂傷。
黎芍藥的死,給黎彥希很大的打擊,他告訴了顧謙和,馮文娟現今在敬老院,便休了假跟著夏倩倩離開了南城。
慕寶有了新的玩伴,那是顧禮義和夏美麗的女兒,她叫顧念瀟。慕寶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教顧念瀟小朋友怎麼吃飯,怎麼走路。
可能是顧念瀟小朋友智商不線上,總能把家裡搞得一團糟。
顧謙和把顧念瀟過繼做了自己的女兒,顧瀟瀟同意了。
顧謙和能感覺的出顧瀟瀟的不快樂,想盡腦子也沒想出一個新意的主意。
這天顧瀟瀟特意在裝扮了一下,她像個賢惠的妻子,一次次跟著廚師學怎麼做牛排,直到像樣後,她自己親手做了兩份牛排。
她打了電話給顧淼,讓她接慕寶和念瀟去她們家住一晚上。
一切好像都很平常,這是顧謙和回家的第一感覺。
顧瀟瀟今日穿了一身紅色的長裙,特意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她見顧謙和回來了,不禁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她柔柔的說道:“回來了啊!”
顧謙和有些詫異,他凝視著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她從他手中自然的接過公文包,柔聲道:“我親手做了牛排,還開了一瓶紅酒。你不用那麼詫異的看著我,這是一個妻子該做的。”
顧謙和吃驚不已,她牽住他的手,將他牽引到了座位上。
儘管兩人隔得那麼近,她又為他親手煎牛排,但顧謙和知道他們的心離很遠。這是這段時間她給他的感覺。
“謙和,我們喝一杯。”顧瀟瀟端起紅酒微微示意,見他不動,她笑了笑,一口飲進。
“然然,你不用這樣。”顧謙和皺了皺眉,沉聲道。
顧瀟瀟不禁輕笑,紅-唇輕啟,伸手為自己再次倒上酒,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很好啊!我只是好久沒跟你吃飯了。”
“然然,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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