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們解釋,說這位田兄弟是有道行的,他讓開啟,肯定有他的道理。
老太太說:那就開啟吧。
那四個抬棺人一臉不滿,但還是很熟練地跳下坑,把棺蓋給揭開。
“啊!”
當我們看到棺材裡面的場景時,全都愣住了。
因為,棺材裡空空如也,什麼也都沒有……
“解……解放的屍體呢?”
王解放的妻子傻眼了。
老太太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急的直跺腳。
四個抬棺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我看向臉色陰沉的田奇,說道:“老田,你怎麼看出棺材裡是空的?”
田奇說:我是用的望氣之術,一般死人剛接觸的東西,都會有一層黑氣,盞茶時間就會消失……要是躺在棺材裡,整個棺材都會有黑氣包裹,可我瞧過去的,棺材四周乾乾淨淨,這顯然是不對勁的。
“那你剛才說的那魂飛屍走又是什麼意思?”我問。
“所謂魂飛屍走,意思就是肉身中的魂,早已退散,但屍體卻還可以動。”田奇說。
我有些聽不懂了,說魂都沒了,屍體為什麼還能動?
“怎麼不行,只是你沒見過罷了。”田奇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王解放的屍體,應該是自己離開的。”
自己離開的?
眾人聽到這番“鬼”話,紛紛用看異樣的眼神看著田奇。
我重新看向空空的棺材,說:“老田,你這麼會算,能算出屍體去了哪嗎?”
田奇搖了搖頭,說:算不出來。
“試試?”我實在不想老太太和王解放的妻子失望。
“我又不是神仙。”田奇翻了個白眼。
我自嘲一笑,心想確實是太為難他了,田奇再厲害,也終究只是一個看相的。
四個抬棺人見屍體沒了,嚷嚷著結了工錢,便離開了這裡。
我擔心王解放母親傷心過度傷了身,走過去安慰了幾句,沒成想老太太倒看的開,說解放如果真自個兒走了,那也好,不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他還活著,哪怕不來見我,我也心安。
“其實他這樣活著,還真不如死了。”一旁田奇小聲嘀咕道。
我當時沒明白田奇這話的意思,直到不久之後,王解放再次出現,並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妻子時,才恍然大悟。
*
王解放的事過去的這幾天,我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他的死,或多或少和我有關係。
雖然他得了絕症,死是註定的,但如果不是那五個小鬼,他起碼還能多陪伴身邊的親人一段時間,而不至於要落得個跟五鬼拼命的慘烈代價。
那五百萬,我一直存在卡里,想著什麼時候出了鎮,就把錢給人家送去,雖然彌補不了太多,但起碼能保她後半生衣食無憂。
至於陰符,最近幾天一直沒有客戶過來,我心裡既不期盼也不失落,畢竟來一個人,就是一個甚至更多的因果。
我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為了賺錢,不折手段,但經王解放這事後,那顆沒全黑的良心,終究是有些愧疚。
這幾天看似風平浪靜,但早上田奇跑到店裡來蹭電腦玩,有意無意地一句話,卻讓我恐慌起來。
他當時指著我的臉說:“你尖門處赤筋顯露,三團烏氣來回環繞,主陰災,易被邪祟纏身,這幾天沒事不要到處亂跑,在家最安全。”
田奇的本事我之前見識過,自然是深信不疑,所以這幾天哪怕是外面有錢撿我也堅決不出門。
可萬事難料,幾天後一個發小來找我,多年不見,兩人聊得忘乎所以,酣暢淋漓,最後聊得嘴巴都幹了,便決定出去喝酒,等喝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那發小酒量好,一直攙扶著醉醺醺的我回家,大概離家還有十來分鐘路途的時候,我對那發小揮了揮手,說:“行了,就送到這吧,你也早點去旅館休息吧。”
等發小走後,我步伐蹣跚,一搖一晃地走著,嘴裡還哼著小曲。
不知不覺,走到了王解放家附近。
自從王解放死後,老太太和王解放媳婦就搬到了鎮上其它住處,說是不願睹物思人,觸景傷情——至於這房子,則是暫時閒置中。
我打了個酒嗝,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地扭過頭,朝王解放家看了一眼。
這一眼,卻差點把我的魂嚇出來,酒更是醒了大半!!
只見那破舊的屋子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灰衣服的男人……
他弓著身子,面板呈一片死灰色,那對毫無神采的瞳孔,正直勾勾地望著我……
是王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