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萌萌緩緩地睜開眼睛,先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過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阿K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沒事了。”
見王萌萌沒事,我們皆是鬆了口氣。
“奇怪,這裡剛才明明搜過了,沒人啊。”胡超納悶道。
田奇笑道:是廁所靈施的眨眼法,在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兩隻鬼精怪迷惑住了……以至於看不見昏迷的王萌萌。
“這樣啊……”胡超嚥了口唾沫。
等王萌萌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下來,透過詢問得知,原來她在上廁所的時候,想著給阿K打電話,聊聊天壯膽,卻不料,手機居然莫名其妙沒電了。
她有些害怕,就對著門口的老大爺喊:“大爺,您在外面嗎?”
沒有回應。
她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
王萌萌以為大爺走了,加上這裡黑漆漆的,更害怕了,哭道:“大爺,您怎麼走了啊?
這時候,一個怪笑忽然響起:“別怕姑娘,我一直在你身邊。”
王萌萌一愣,說:大爺,您在哪呢?
“你抬頭看看,就知道我在哪了。”
王萌萌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就看到大爺的腦袋,正擱在隔離板上,目光陰森地看著她,嘴裡帶著詭異的笑容。
王萌萌直接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聽完了王萌萌的講述,除了我和田奇,這幾個年輕人都嚇得臉發白,尤其是楊璐,急得直跺腳:“我們快走吧,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待在這了。”
“行。”胡超點了點頭。
於是,我們一行人,急匆匆地離開了學院。
走出校園的時候,我鬼神使差地回過了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讓我心跳停止……
只見最外側的一棟教學樓四樓廊道,站著兩個人,正對著我們的方向,輕輕地揮著手……
正是那一老一小,爺孫倆……
“怎麼了?”胡超注意到我臉色不對,問道。
“沒,沒什麼。”我搖了搖頭,想著還是不要徒增恐懼了。
胡超說:丁兄弟,今天這事,你不需要自責……說真的,你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大師,都要勇敢的多,雖然你本事……額,確實不算太高明。
“……”我只能苦笑。
路上,胡超問阿K,有沒有把廁所裡的詭異現象拍下來?阿K沒好氣道:“大哥,難道你忘了嗎,我們一進廁所,別說攝像頭,就連手機都沒電了,我拍啥啊?”
胡超一拍腦袋,說忘記了,又嘆了口氣,說真是可惜,要是能把廁所裡那兩個廁所靈拍到,我們天黑請閉眼的欄目必定能火遍全網。
阿K也點頭附和,說確實可惜了,不過沒關係,明天再來唄。
這話一說,身旁的王萌萌頓時炸毛了,說來個屁,明天我打死也不來了!
楊璐表示同意,說除非把她殺了,否則她不會再踏入那鬼學校半步。
阿K和胡超連忙又哄又騙,說了一堆好話,但兩個女孩似乎鐵了心,說不去就不去。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微微有些詫異,之前倒是誤會了這兩個富二代,覺得他們拍攝靈異節目,純粹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現在看來,他們顯然是真心熱愛這個工作,不然今晚受了這麼大驚嚇,還敢不知死活的二次涉險,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凡人出來的。
我又想起一件事,連忙轉過身,發現不遠處,果然有個身影在偷偷地跟著。
不用說,自然是那私家偵探劉錦韜。
我心裡輕嘆一聲……都是為了討口飯吃,不容易。
走到半路的時候,王萌萌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用力地抱住了阿K。
阿K問她怎麼了?
她指著前面,顫抖道:“前……前面有個女鬼!”
我們不約而同地朝著前面看去,頓時都呆住了……
只見前方一條水草路面,躺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墨綠色長衫,身材窈窕的少女。
那長髮青絲,鋪滿地面,血泊順著她的身上,緩緩往外流淌……
“好像是之前那個姑娘!”
胡超驚訝道。
我們連忙走過去,用電光照耀少女身上,發現果然是之前遇到的少女。
少女此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手裡,還緊握著那根綠色竹竿……
我彎下腰,剛準備把少女抱起來,田奇突然大聲喝道:
“慢著!”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田奇皺眉道:“丁老弟,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這女孩,恐怕身份不簡單。”
“記得啊,但是她的身份怎麼樣,和我救不救她,有什麼關係?”我疑惑道。
“當然有關係!”田奇嚴肅道,“此女的身份越顯赫,就越容易觸發到難以想象的因果,你現在已是孽障纏身,再揹負大因果,是活膩了吧?”
“可……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為難道。
“真麻煩,不就是救個人嗎?磨磨唧唧的。”阿K不顧女友王萌萌充滿殺氣的眼神,譏笑道,“一個大美女,就這麼躺在荒郊野外,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王萌萌,你也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承認,這美女確實讓我動心了,但動心和動手,是兩碼事,你別混為一談,也別上綱上線。”
王萌萌哼了一聲:“就算要救,也輪不到你來救!”
“我來我來。”
胡超打了個哈哈,彎下腰,把少女輕輕抱了起來,說:“走吧,咱們先回去再說。”
吼!
就在大家準備動身之極,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野獸的咆哮!
那咆哮聲響起的瞬間,如天空一道悶雷,四周樹木,嘩啦啦地開始掉葉子,一股股凌厲的風,不斷席捲而來。
胡超停下腳步,震驚道: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像老虎?
吼——
話音剛落,那嘶吼聲,似乎又接近了一點。
“臥槽,好像真是老虎……而且,好像還朝著咱們這邊過來了!”阿K驚恐道。
二女一聽,更是嚇得臉發青。
“沒錯,就是老虎。”
田奇忽然開口道,“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一隻老虎精。”
“老虎精?”
眾人驚愕地看向他。
“是的,還是一隻非常厲害,非常兇殘的老虎精。”
田奇指著地上昏迷的少女,戲謔地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這隻老虎精,八成是為這少女而來……怎麼樣,你們現在還要救她嗎?”
這話一說,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胡超更是臉色鐵青,雙腿情不自禁地開始顫抖,懷中昏迷的美麗少女,此刻卻猶如一塊山芋那麼燙手。
最終,胡超還是把少女放在了原地,苦笑道:“如果是真的,那我還是不要逞英雄好了。”
“媽的,這地方也太邪門了,又是鬼又是妖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阿K抱著瑟瑟發抖的女友,咒罵道。
田奇見我盯著少女發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丁老弟,我田奇從和你認識開始,可有坑過你?”
“沒有。”我搖頭。
“那就是了,所以這一次,我勸你不要管這個閒事,你聽我的,準沒錯。”田奇說。
“好吧……”
我嘆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少女,一狠心,和田奇一起轉身離開。
剛走了幾步,身後發出一聲輕微的痛哼聲。
我忍不住轉過頭,看到少女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額頭上,一絲汗珠,不斷地往下滑落。
只是,她的手裡,還緊緊地攥著那根竹竿。
這一瞬間,我腦子嗡得一下,猶如五雷轟頂……
記得以前有一次,姐姐在學校上課,沒回來,丁不圖喝醉酒,亂髮脾氣,我沒忍住,和他大吵了起來,他一怒之下,拿起床底的木棍,對著我就是一頓瘋狂毒打。
那是他打得最狠的一次,我幾乎感覺自己都要死了……
最後,是病床上的母親,掙扎著走下床,撲倒在我面前,用身軀,擋住了父親喪心病狂的毆打。
興許是父親出手太兇,就連母親也支撐不住,她一把搶走了父親的木棍,任憑父親如何拳打腳踢,依舊死死地攥著棍子,就是不鬆開,
因為她很清楚,拳頭再怎麼打,頂多躺床上幾個月……而用蛇紋木製成的木棍,是可以打死人的。
那是我最恨父親的一次,恨到頭一次起了殺心!
眼下,我看到少女即便昏迷,手裡依舊緊攥著那根的竹竿,那張臉,痛苦之中卻帶著一絲倔強……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丁老弟?”田奇拉了我一把,沒拉動。
我轉過頭,對他歉意一笑:“老田,這一次,我恐怕不能聽你的。”
說完,我毅然決然走到少女面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