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驚訝地發現來者居然是馬曼曼。
自從上次和馬曼曼的婚禮黃了之後,我和她再沒有聯絡過……她是不屑於和我這種屌絲聯絡,而我,則是做賊心虛。
雖說那陰符是丁不圖偷偷放的,但我畢竟是他兒子,這事要是傳出去,丟臉可不是丟他丁不圖一個人。
“你怎麼來了?”我笑著說道,心裡有些犯嘀咕,該不會是馬曼曼發現了什麼,來找我興師問罪吧?
“來這,自然是有事啊。”
馬曼淡淡地說道,臉色雖然有些疲倦,但那股讓人不爽的倨傲依舊還在。
我也懶得再跟她客套,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坐。
等馬曼曼坐下後,我開門見山:“說吧,是撞邪了還是想求什麼符?先說好,老同學歸老同學,生意歸生意,價格能商量,但肯定不能跨度太多。”
馬曼曼瞥了我一眼,譏笑道:丁勉,你現在有脾氣了啊,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笑道:脾氣談不上,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丁勉對任何人的態度,都是一視同仁,絕沒有針對你馬曼曼的意思……雷爺知道吧?他在我這裡請陰符,也是客客氣氣的,你馬曼曼家裡再牛,有他牛嗎?
“雷爺?”馬曼曼臉色變了變,說道:“是咱們鎮上那個收債公司的大老闆?”
“除了他還能有誰。”我說道。
“切,你就吹牛吧,就你這個破店,還有你丁勉,能讓雷爺對你客客氣氣?丁勉,一段時間不見,你臉皮是越來越厚了。”馬曼曼冷笑出聲。
我也不生氣的,笑道:哦,愛信不信……行了,說事吧,我會根據你的情況,給你開價的。
“丁勉,你不要得寸進尺!”馬曼曼站起身,怒道,“我告訴你,整個細水鎮,不是隻有你一家會抓鬼。”
“那你可就來錯地方了,我不會抓鬼,只會畫符……出門右拐,拜拜。”我對馬曼曼擺了擺手。
馬曼曼氣得臉色發白,跺了跺腳:行,你有種!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我翹著二郎腿,笑呵呵的,心裡別提多爽了。
和馬曼曼交往期間,沒少在她和她媽那裡受氣,婚禮當天,因為給不起上車錢被退婚,更是成了無數人的笑柄。
這些事,我都一一的記在了心裡。
我從不否認,我是一個很記仇的人。
記仇到什麼程度呢?
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其實當時只要我放低姿態,再求一求馬曼曼,說不定那樁婚姻就成了——因為我看得出,馬曼曼和她母親,並不是真的要錢,而是為了在眾人面前羞辱我,打壓我,讓我明白,能“嫁”入她們馬家,是一件多麼需要感恩戴德的事,讓我這個上門女婿,能活得有B數。
可惜,我沒有選擇低頭。
姐姐把我帶走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我自己,無法容忍在被人踐踏後,就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
所以,我放棄了那最後一絲應劫的機會,哪怕20歲大難來臨,我橫死當場,也絕不會後悔那一刻的舉動。
我嘆了口氣,看著牆上的日曆,心情忽然變得低落起來。
二十歲,還有半個多月就要到了啊……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我的思緒,只見馬曼曼慌慌張張地從外面飛快地跑了進來,一張蒼白的臉,充滿了恐懼。
我驚訝道:你怎麼了?
“他……他還在外面,他一直都跟著我!”
馬曼曼顫顫巍巍地說道,回頭看了一眼,又是一聲尖叫,一頭扎到了我的懷裡,緊緊地抱著我:“丁勉,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茫然地抱著馬曼曼,問道:“馬曼曼,你到底是——”
話還未說完,我身子頓時一哆嗦,瞪大了眼睛!!
因為,我看到靠近西南方向的窗戶外面,有一雙泛紅的血色瞳孔,正貼著玻璃,死死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