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只管忙正事,咱們都等著公子凱旋!”
商賈們紛紛表態,一個個拍著胸脯保證。
等駙馬競選的時候,一定去給李修捧場。
李修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臉上那副端著的表情終於維持不住了。
露出了幾分志得意滿的笑意。
到時候,這些商賈還不得哭著喊著求著巴結他。
至於通源商號,反正不是他的,暴雷了也跟他無關。
他只需要坐等收錢,然後華麗轉身,成為公主的夫婿!
他哪裡知道,他以為的緩兵之計,被另一隻無形的手牢牢掌控著。
甚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到,在進入之後。
那個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張寶財,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夜色降臨,清風客棧內。
蘇輕語將白日裡淮安侯府發生的一切彙報給李玄。
李玄聽著聽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沒想到,李修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敢往自己身上攬啊!”
“不過也是,要是沒有我在後面推波助瀾,就算暴雷了,李文山也捨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受一點委屈,定會想方設法替他遮掩過去。”
那些個被送到各個藩王和權貴身邊的質子。
為了能在京城安身立命,早就開始暗中投靠他。
多年佈局,是時候收網了。
“輕語。”
“你去讓人通知裴擒虎,明天中午的時候,讓他過來見我。”
蘇輕語微施一禮,聲音輕柔如水。
“是,公子。”
蘇輕語輕輕地退出了房間,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她回眸看了眼榻上的人影,隨後便帶上了房門。
房間裡重歸寂靜。
李玄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順勢躺倒在寬大的床鋪上。
他的思緒卻像是被拉進了時光的漩渦。
回到了兩年前。
裴擒虎。
鎮北將軍的二兒子,這身份本來應該挺橫的。
可架不住他爹跟他大哥都太有能耐。
他大哥裴擒龍,聽說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硬漢。
當時為了不讓這個弟弟受苦,差點沒跟鎮北將軍鬧翻,一心想替他來。
可惜啊,老大終究是老大,身份職務都在那擺著。
御林軍統領,怎麼可能隨便換?
而且年齡也差著一大截,根本糊弄不過去。
李玄第一次見裴擒虎,是在大炎國郊外的一處破廟裡。
當時正下著雪,他為了避雪才躲了進去。
那傢伙縮在角落裡,穿著單薄的衣裳。
整個人高高壯壯的,但臉頰深陷,眼窩發黑。
哪裡還有半點鎮北將軍之子的威風?完全就是個活死人。
聽說剛到大炎的時候,裴擒虎還是意氣風發的。
雖然是質子,但仗著鎮北將軍的名頭,也沒人敢明著欺負。
可一年下來,風向變了,鎮北軍的風評急轉直下,這個質子自然也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各種剋扣、刁難接踵而至。
原本住的宅子被收回,身邊的隨從被遣散,到最後連飯都吃不飽。
李玄當時手裡也就揣著幾個銅板。
買了兩個熱乎乎的炊餅。
他看著那個大塊頭,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把其中一個遞給了他。
“拿著。”
裴擒虎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木然地看著前方。
李玄有些不耐煩,又把炊餅往前送了送。
“給你的,吃吧,別他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