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府內。
書房中燈火通明。
李文山揹著手,臉色鐵青,顯然是氣得不輕。
李修站在一旁,告狀似的說著今天的見聞。
“爹!您聽說了吧?大哥他現在可真是風光無限啊!”
“連太傅大人都對他青眼有加,這簡直是平步青雲啊!”
李文山猛地停下腳步,一雙虎目死死地瞪著李修。
“那逆子現在成了太傅的紅人了?”
“是啊,爹!”
李修猛地抬起頭,一副震驚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剛剛知道一樣。
“大哥才華橫溢,見識不凡,深得太傅賞識!”
“可他明明是我們淮安侯府的人啊!他有這等本事,為何早不顯露?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他這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侯府好過啊!”
“爹,您想想,他若真是心向侯府,有這等機會,為何不先與您商議?”
李修的話可以說是句句戳在李文山的心窩子上。
他本就是那種心高氣傲之輩。
現在被兒子這麼壓著,心裡肯定是不服氣的。
尤其是李修說出的話。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他敢!老夫生他養他,難道還不夠嗎?”
眼見見李文山怒火中燒。
李修立刻添油加醋的繼續說道。
“爹,兒子倒是有個法子,應該能讓大哥他回心轉意。”
李文山斜睨了他一眼。
對於這個小兒子,他也是又愛又看不起。
是的,就是看不起。
因為除了能讓他開心點外,似乎就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本事。
李修聽到這話,心裡暗罵一句老東西。
但臉上卻是掛著笑臉。
“爹,您忘了?後日太傅宋濂大人不是要在府中宴請京中才子嗎?”
“您想想,那些儒生們,哪個不是把孝字掛在嘴邊的?”
“大哥他就算再怎麼不情願,在那種場合,他敢當眾忤逆您嗎?”
“到時候,別說什麼青眼有加了,恐怕太傅大人都會覺得他品行不端,不堪大用!”
聽到這裡,李文山漸漸明白了自己小兒子的意思。
他親自上門,放下侯爺的架子,去請一個兒子回家。
這姿態已經做得夠足了。
“哈哈哈哈!”
李文山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李修的肩膀。
“好!好!還是我們修兒腦子活絡!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辦!”
李文山和李修父子倆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
李修自從那日得了他爹的讚許,更是來勁兒了。
接下來的兩日,他跟個鬼似的在京城裡躥騰。
那些平日裡只知道之乎者也、清高得跟仙兒似的才子們,沒想到也挺好套話的。
李修也不傻,不直接問李玄。
而是迂迴著,先是打探他們對孝道的理解。
無非就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那一套。
等把氣氛烘托起來了,他便裝作不經意間提起自家那不幸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