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玄的眼神一凜,放下茶杯,沉聲喚道。
“石頭。”
一道黑影出現在書房門口,正是李玄的專屬馬伕,石頭。
“公子。”
“去查一下,輕語最近都和什麼人接觸過,尤其是與蘇家舊案有關聯的人。”
倒不是他要監視蘇輕語,而是當年救下她的時候。
蘇家的仇,便已經一併算在了他李玄的頭上。
他絕不允許蘇輕語獨自去冒任何風險。
“是,公子。”
石頭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
領命之後,身影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玄重新端起茶杯,這一次,他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茶水微涼,卻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波瀾。
……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李玄便早早起身,穿戴整齊。
今日,他也要上朝。
雖說他只是一個不被淮安侯府待見的“世子”。
但如今頂著大夏公主駙馬備選人的名頭,在偏殿旁聽的資格還是有的。
更何況,今日朝堂之上,有好戲上演,他可不想錯過。
與李玄的悠閒看戲心態截然不同的是。
淮安侯李文山此刻卻是愁雲慘淡,寢食難安。
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今日早朝,宋濂絕對會抓住昨日之事,狠狠地參他一本。
而且,不光是宋濂,朝中那些依附宋濂的官員。
那些平日裡就看他不順眼的傢伙,也絕對會趁機落井下石,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一想到那些文官們唾沫橫飛,口誅筆伐的場面,李文山就覺得頭皮發麻。
皇宮,金鑾殿外。
文武百官早已按照品級站定,等待著早朝的開始。
當身著朝服的李文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
原本有些嘈雜的場面,瞬間安靜了片刻。
緊接著,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了他。
有幸災樂禍的,有冷眼旁觀的。
當然,除了這些人,自然也少不了那些義憤填膺,恨不得當場將他撕碎的眼神。
這些人,大多是宋濂的門生故舊,或是平日裡就與李文山不對付的政敵。
畢竟若是能借此機會,在宋濂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到時候要是被宋濂看中的話,那日後的仕途,豈不是要平步青雲。
隨著官員們到齊,金鑾殿內頓時變得肅穆起來。
而李玄已經來到了偏殿內,此刻他百無聊賴地看著下方大殿裡的場景。
就像是看一出已經知曉結局的皮影戲。
只不過今日的這出戏,主角換成了他那個名義上的便宜老爹。
偏殿裡不光是他李玄,還有其他文官集團的世子們。
一個個衣冠楚楚,面上掛著世家大族的優越感。
他們大多還不知道昨天淮安侯府裡那場鬧劇的詳情。
只知道李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世子,靠著幾首詩在京城稍稍揚了點名。
但在這些從小浸淫在權勢和人脈裡的傢伙看來。
詩文不過是附庸風雅的玩意兒。
真正決定地位的,是家世、是站隊、是父輩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