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位“父親”除了仗勢欺人,便只剩下這卑躬屈膝的本事了。
“酒後失言?”
乾元帝冷哼一聲。
“好一個酒後失言!朕倒是想知道,你這淮安侯,平日裡究竟是如何治家,如何約束下人的?莫非淮安侯府上下,都是這般酒後狂悖之徒?”
此言一出,李文山頓時面如死灰。
乾元帝這話,分明是將整個淮安侯府都牽扯了進來!
若是坐實了這個罪名,他李文山不僅要吃不了兜著走。
整個淮安侯府恐怕都要因此蒙羞,甚至爵位不保!
“陛下!”
李文山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連連磕頭,額頭很快便見了紅。
“微臣知罪!求陛下看在微臣往日薄有微功的份上,從輕發落!”
聽到這話,所以人都看向了上方的乾元帝。
太傅宋濂,那可是大乾朝的活化石。
更是乾元帝的授業恩師,地位尊崇,門生遍佈朝野。
李文山罵他,等同於直接扇了乾元帝的臉。
這罪名可比那些所謂的徇私舞弊、魚肉百姓重多了。
果然,乾元帝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文山。
“大乾衛何在!”
“臣在!”
王城邁步出列,單膝跪地,身姿挺拔如松。
“將淮安侯李文山,先給朕押下去,聽候發落!”
“遵命!”
王城起身,朝著李文山的方向做了個手勢。
兩名全副武裝的大乾衛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架著李文山,直接拖出了大殿。
李文山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喊著“冤枉”。
看著李文山被拖走,朝堂上的大臣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誰也沒想到,今日的早朝竟然會是這般情景。
宋太傅發難,直接將淮安侯打入深淵。
而且還是以“辱罵太傅”這種幾乎是人身攻擊的方式。
這下子,李文山恐怕是徹底完了。
乾元帝目光銳利地掃過殿內的群臣。
“還有誰,有事要奏?”
大殿裡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誰會這個時候觸皇帝的黴頭?
誰知道今日這出戏,還有沒有後續?
站出來,萬一成了下一個李文山,那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那些平時裡和李文山走得近的官員,這會兒更是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縮到地板縫裡去,生怕被乾元帝點名。
偏殿之中,李玄悠然自得地品著茶,看著大殿內眾生百態。
“看來,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
李玄輕笑道,手指摩挲著白瓷茶杯光滑的邊緣。
宋濂這老頭兒,果然夠狠。
直接抓住李文山那點破事兒不放,再添油加醋地上升到“辱罵太傅”的高度,這罪名,放在哪裡都足夠讓李文山身敗名裂了。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李文山的倒臺,只是這場棋局的第一步。他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淮安侯爵位的空缺,他要的是整個淮安侯府的掌控權,以及……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欺辱他的人,付出代價。
“只是不知道,李修那個傢伙,這會兒是什麼表情?”
想來,他那個“好弟弟”現在應該很緊張吧?
畢竟,李文山雖然對他這個嫡子不待見,但終究是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