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到,大多數人心裡都萌生了退意。
“諸位,且慢。”
李文山突然開口。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不安地看向他。
李文山眼神掃過眾人,最後停在錢雨來那張又紅又腫的臉上。
“你們的賬,算清了。”
“現在,是不是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眾人心中惴惴,錢雨來那張被打腫的臉卻扭曲地笑起來。
“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淮安侯?一個被奪了爵的廢物,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囂?”
在他看來,李文山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李文山死死盯著他們,隨即,他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夫人!去,給本侯披甲!”
此話一出,那些原本還想看熱鬧的商賈,頓時懵了。
顧婉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沒有說話,默默的轉身返回府內。
片刻之後,她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抱著一副沉甸甸的鎧甲從府內走出。
那鎧甲通體烏黑,甲片層疊,顯然保養得極好。
幾十斤的重量,壓得顧婉纖弱的肩膀微微下沉。
顧婉喘著氣,但腳步卻沒有停。
她走到李文山面前,將鎧甲放在地上。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一件一件地為李文山穿戴。
護心鏡、肩甲、臂鎧、裙甲……
李文山默然站立,任由妻子為他整理戎裝。
終於,當最後一塊甲片扣好。
一個披堅執銳的將軍,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名老家丁雙手顫抖著,將一杆丈八長的鐵戟奉上。
李文山接過長戟,輕輕一揮,幾十斤的兵器在他手中就跟玩具一樣。
“爾等,賊子!”
“本侯雖然被皇上削去爵位,但這一身軍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能讓本侯死的,只有皇上!”
“老虎不發威,你們這群雜碎,真當本侯是病貓了?!”
商賈們終於明白了!
李文山是要跟他們拼命啊!
“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幾個膽小的商賈,已經轉身想往外衝。
“誰敢動一下試試?”
李文山橫戟立馬,冷冷的看著那些人的身影。
“今天,你們誰敢踏出這個門檻一步,明日,本侯就親自登門,挨家挨戶,殺到你們家中!”
“不信,你們就試試!”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鐵錐,狠狠扎進他們心裡。
沒人懷疑李文山的話。
這廝現在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要是真殺上門來,屠了他們滿門,到時候大不了一死。
可他們不行啊!
他們有家有業,有妻兒老小,有萬貫家財!
“噗通!”
人群中,一個平日裡還算有幾分頭臉的綢緞莊掌櫃,雙腿一軟,直挺挺跪了下去。
他這一跪,彷彿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噗通!噗通!”
接二連三的悶響,此起彼伏。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債主們,此刻如同被抽了骨頭的賴皮狗,一個接一個,全都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