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腦中一片空白。
這句話,這副嘴臉,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這是當初他用來羞辱李玄,將李玄踩進泥裡的話!
現在,蘇輕語當著京城百姓的面,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周圍的鬨笑聲、鄙夷的目光,像無數隻手,撕扯著他最後一絲尊嚴。
他想反駁,想怒吼。
可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把他轟走。”
蘇輕語對護衛下令,再不看李修一眼,轉身回府,大門在李修面前重重合上。
“滾!”
護衛上前一步,聲如洪鐘。
李修被這聲巨吼震得一個踉蹌。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連滾帶爬地逃回馬車,狼狽得像一條被痛打的落水狗。
玄府之內,李玄對門外的鬧劇毫無興趣。
他修長的手指在京城輿圖上緩緩移動。
忘歸茶樓。
與四皇子乾平的會面,那絕對是在火上跳舞。
淮安侯府倒臺,他這個“棄子”一躍成為風口浪尖的人物。
無數雙眼睛,或明或暗,正死死盯著玄府的動靜。
皇帝的,大皇子的,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等著看他笑話的。
此刻若與皇子私下見面,被抓到把柄,那就不是別人打皇帝的臉了,而是他李玄打皇帝的臉。
“輕語。”
李玄頭也不抬,聲音平淡。
“公子,我在。”
剛剛在門外還言辭如刀的蘇輕語,為李玄添上熱茶。
“李修那邊,不必理會,一條斷了脊樑的狗,吠幾聲罷了。”
“是。”
蘇輕語應道,心裡卻明白,公子越是雲淡風輕,代表他對李家還是在意的。
李玄的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幾處通源商號產業。
“明天,我們不走直線。”
“他們會盯著忘歸茶樓附近的所有路口,甚至會派人扮作茶客,我們越是想隱藏,就越容易暴露。”
“那公子的意思是?”蘇輕語眸光微動。
“大張旗鼓地出門。”
李玄的指尖劃出一條路線,完美避開了茶樓。
反而串聯起城南最繁華的幾條商業街。
“去我們自家的錦繡閣,我要親自去挑幾匹新到的雲錦。”
“陣仗要大,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李玄發了財,正忙著享受。”
蘇輕語瞬間領悟,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高調的行蹤,反而是最好的掩護。
……
次日,天光大亮。
玄府朱門大開,一輛由四匹駿馬拉拽的華貴馬車緩緩駛出。
車身由上等金絲楠木打造,石頭穩坐其上。
街角茶肆,一個埋頭喝茶的漢子,眼角餘光瞥見馬車。
對面當鋪,掌櫃正拿著雞毛撣子打掃櫃檯,眼睛卻透過門縫,牢牢鎖定了馬車的方向。
暗處,不止一雙眼睛被驚動。
“目標出動了!”
“方向,城南!”
“跟上!”
一道道指令,透過各種隱秘的渠道,迅速傳遞出去。
大乾衛指揮使司。
王城正拿著一把小刀,慢條斯理地修剪著自己的指甲。
一名屬下快步走入,單膝跪地。
“啟稟指揮使,李玄的馬車已出府,正往城南而去。”
王城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眼皮都未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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