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利用暘表哥對付葉靈兮?”葉景依大吃一驚,復又一喜,現在除了雲暘,葉靈兮還會信任誰呢?
黑袍人笑道:“對,雲公子絞盡腦汁,想要給葉靈兮準備賀禮,卻始終覺得那些俗物配不上葉靈兮,城西的文玩市場,我已經備下厚禮,只要依柳郡主將雲公子帶去,他自會買下個葉靈兮當做賀禮,到時,我們只需冷眼旁觀葉靈兮大婚那日暴斃。”
“好,我這就讓我母親去聯絡依柳郡主!”聽到“葉靈兮暴斃”這幾個字,葉景依便再也無法思考其他的問題,有這些就夠了。
黑袍人露出來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凝結出黑煙,對葉景依說:“這個幾日,還要勞煩葉小姐裝裝樣子,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傷好,待葉靈兮死後,葉小姐只需洗把臉,便能恢復花容月貌。”
言落,那黑袍人瞬間便消失在葉景依面前。
黑袍人離開不久,千城便潛入柴房,卻見葉景依斜躺在被子上,咬著雙手,不許自己伸手去撓臉,狀似很痛苦的樣子。
觀察了許久,千城也不曾發現任何異狀,擔心葉景依早已準備好計謀,他若不在,便無法保護葉靈兮,只好趕緊回了流螢小築。
流螢小築。
一個面容嬌憨,形容嬌俏的女子,站在流螢小築門口。
她梳著一個垂掛髻,頭頂挽著一個蝴蝶結髮髻,兩邊各自簪著兩個毛茸茸的白色毛球,每個毛球上,都有三個黃豆大小的小金玲,走起路來,叮咚作響,煞是好聽。
身穿一件橙色窄袖斜襟上衣,下身穿一件齊腳踝的同色百褶裙,裙襬的每一個褶皺上,都繡著一朵白色的小梅花。
她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趴在門框上往裡偷窺。
千城在暗處看了許久,見她始終保持著賊眉鼠眼的姿態,氣不過便撿了一顆小石子,彈到那橙衣女子的膕窩上,女子嚇得彈跳起來,一個勁往屋裡跑。
“姑娘你找誰?”香芹將有人闖入,便張開手攔下她。
女子指著自己的臉,鬱悶了片刻之後,伸出手捏香芹臉,兇狠地說:“小丫頭,我是……我是王爺派來照顧王妃的。”
她長相討喜,雖然一臉兇相,但是卻一點氣勢都沒有,反而像是與姐妹撒嬌的女子,透著一股憨勁兒。
香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叫什麼名字?”
“宇馨!”女子大聲回答。
香芹一聽女子說自己叫宇馨,便拍著大腿笑得停不下來,她一邊拍著一邊說:“小姐啊,您快出來,這裡來了一位姑娘,非說自己是宇馨!”
“我,我就是宇馨,不許笑不許笑,我超兇的!”宇馨呲著牙叉著腰道。
靈兮出來,剛好就看到那女子軟萌萌說自己很兇的樣子,她忍俊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姑娘是何人,為何要到我這流螢小築?”靈兮雖然笑著,可還是禮數週全的問。
被叫宇馨的小女子一跺腳,不依的說:“我都說了我叫宇馨,我是七殿下派來保護王妃的。”
“姑娘不要動怒,只因我家中有一隻小狗名喚宇馨,我們……”說到宇馨,靈兮便有些悵然。
宇馨聽了靈兮的話,更是怒不可遏的跺腳:“殿下真是壞,他就是欺負我在宮中,以為我不知道,才會給一隻……一隻狗取一個與我一樣的名字,恨!”
見宇馨語氣親暱,靈兮心裡掠過一抹別樣的情緒,竟微微有些苦澀。
這位姑娘,面若桃花,性格討喜,與他那冰山一樣的性子倒是互補……
“葉靈兮,我餓了,我要吃東西!”宇馨動了一下,頭上的金玲發出清脆的叫聲,煞是好聽。
靈兮壓下心頭的苦澀,柔聲對香芹說:“香芹,去替宇馨姑娘備些吃的去!”
宇馨聽說有吃的,便蹦蹦跳跳的跟著香芹一起往廚房走去。
宇馨與香芹剛走,千城就從牆頭跳下來,站在靈兮面前,躬身道:“王妃,葉景依那邊完全沒有動靜,宇馨來了,屬下再去探。”
“不必了,若是今夜真的有人前來搗亂,你只管放進來,待他快得手再動手,爭取讓他人贓並獲。”
靈兮說罷,便淡淡的拿起桌案上的醫書專心的看起來。
千城看了靈兮一眼,心道,這位王妃,總算是要對葉家人出手了麼?
是夜,千城與宇馨在流螢小築守了一夜,也不曾見到任何可以人員,倒是東跨院那邊,有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平陽侯府。
翌日。
雲暘剛起身,便聽到門外傳來吵鬧聲,昨夜他與人談生意,在妓館逗留到很晚,喝了許多酒,到此刻都還頭疼。
“雲忠,是誰在外面喧譁?”雲暘用修長的手指捻著眉心問。
站在門口的雲忠推門進來,躬身道:“回大少爺,是依柳郡主來了!”
“她?”一聽到依柳郡主的名字,雲暘只覺得頭更疼了,他揮揮手對雲忠說:“去,將她攔下,就說我昨夜徹夜未歸。”
砰!
大門被人狠踹了一腳,雲暘避之不及的依柳郡主,身著一套桃紅色窄袖襦裙,叉著腰站在門口,嬌蠻的指著雲暘說:“暘哥哥,他們說你昨夜去如意坊了?”
“郡主!”雲暘躬身給依柳郡主行禮,眉宇間全是不耐之色。
依柳卻好似看不懂雲暘的臉色,走過來勾著雲暘的手說:“暘哥哥,下個月就是我母親生辰,我想送個禮物給母親,你最懂玉器古玩,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郡主,在下俗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要不我讓雲忠陪你去,他跟在我身邊多年,看玉器古玩的眼光不比我差!”雲暘將手臂從依柳郡主的懷裡取出來,眼神如冰。
依柳跺著腳,任性的說:“誰要一個下人陪,暘哥哥要是不陪我,我便去找我父親,我讓我父親陪我去!”
依柳郡主的父親平陽侯,任職戶部,掌管著整個寒食私人商號的運營,雲家近日想在通州再開一家分號,這個時候,若是依柳回去與她父親嚼舌根子,以平陽侯的性子,勢必要假公濟私,從中作梗,以滿足他女兒的私慾。
這也是雲暘討厭,卻始終無法推開依柳郡主的原因!
“郡主既然這般說,那在下便陪郡主走這一趟吧!”雲暘將厭惡的心思隱藏起來,走到衣架子上,拿了衣衫穿好,便領著依柳郡主出門了。
在盛京,要找古玩玉器,首選之地便是城西文玩市場,雖然雲暘家的錢莊有不少別人典當的金銀玉器古玩字畫,可他卻從不想讓依柳踏足他的地方,一點也不想。
所以,他還是帶著依柳郡主去了城西文化市場。
兩人在文化市場挑挑揀揀,看了許久,依柳終於在一家店鋪看中了一面紅珊瑚屏風,那掌櫃得知依柳郡主身份,便熱情的拉著依柳去裡間,說裡面還有好些好東西,讓她去掌掌眼。
雲暘不願同依柳一同去看,便一個人在大堂流連。
依柳郡主與掌櫃在裡間挑了好幾樣東西,出來時,卻見雲暘手裡提著兩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她不動聲色的睨了那兩個禮盒一眼,而後笑眯眯的對雲暘說:“暘哥哥買了什麼?”
“家裡硯臺壞了,剛好看到合適的,便買了一個!”雲暘說罷,淡淡的睨了依柳一眼道:“郡主可挑好了?”
“嗯,挑好了,今日我也耽擱暘哥哥不少時間了,暘哥哥要是忙,便先走吧,我難得出來,想去漱芳齋挑些首飾。”
平日依柳若是糾纏,定會纏著雲暘一整天,雲暘沒想到她今日竟會如此識大體,這麼快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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