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景依的話,靈兮燦然一笑,柔聲說:“那你放心,這一天不會讓你等太久,現在我想問你,你是怎麼習得尤勝的邪術,又為何要殺那三個人?”
葉景依眼裡劃過一抹慌亂,她在衡量,出賣那人,會不會比對抗現在的葉靈兮慘。
靈兮見狀,又作勢要下針。
“是一個黑袍人,東西是他給我的,他說殺了你,我不但能得到七殿下,他們還會輔佐七殿下登上大寶,將來我就是國母。”
哼!
聽見葉景依的話,宇馨嗤笑,在心裡腹誹:“那也要你有命活到那天才行!”
“若我告訴你,那人是其中一位皇子的下人,他的目的是殺殿下,讓他的主人登上大寶,你信不信?”
葉景依嗤笑,很顯然,她並不信。
靈兮也不惱,她坐在對面的石頭上,淡聲說:“葉景依,這些年你欺我,我從未與你計較,但是為了七殿下,你竟一次次要置我於死地,為了活命,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死在你手中,我不能再讓你這樣為所欲為。”
靈兮說罷,趁葉景依不注意,塞了一枚紅色的藥丸到葉景依口中,那藥丸很厲害,入口即化,葉景依想吐都吐不出來。
“這是食腦丸,三個月服一次解藥,你若不再對我下手,我便保你能活下去,可我若再見你對付我,那不好意思,你就等著被這藥丸裡面的毒蟲啃食你的腦髓,一點點的耗盡你的生命,讓你很清楚的,一點點的感受死亡的滋味。”靈兮平淡的敘述著。
可葉景依卻聽得渾身發抖,她指著靈兮怒罵:“葉靈兮,你這賤人,你竟敢這樣對我?”
“比起你對我做的,我做的一切,也不算過分!”靈兮說完,轉身便要走。
葉景依見靈兮要走,連忙撲上去拽著她的裙襬,厲聲說:“父親也以我的名義在謀劃殺你,他做的,我無法左右。”
葉景依的話,讓靈兮頓了一下,她回過頭來,幽冷的看著葉景依問:“他為什麼一定要殺我,就因為我嫁給穆寒清,擋著太子殿下了麼?”
“我不知道,但是好像與你的母親有關。”
“很好,他做的還是你做的,我自會分析,葉景依我希望你安分些!”靈兮將裙襬從葉景依手裡搶回來,帶著宇馨朝山下走去。
葉景依惡狠狠的看著靈兮離開的方向,恨聲說:“只要我擺脫這毒藥,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下山的路上,宇馨問靈兮:“你真往她腦子裡面下毒藥了?”
“嗯,真下了!”以前,她有很多次機會弄死葉景依母女,當時她覺得,人性就算再惡,也不至於危及別人的生命,可現在她知道了,葉景依為了一個男人,為了殺她,竟如此濫殺無辜。
“你早該這樣幹了!”宇馨的世界很簡單,弱肉強食愛恨分明。
靈兮沒有回答宇馨的話,她一直在想葉景依說的話,她說葉文山殺靈兮,是因為她的母親。
可記憶中,她從未見過母親,也從未聽府上的人提起過母親,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便過世了。
難道,母親的死,也有蹊蹺麼?
靈兮越想越亂,越亂就越難過。
宇馨見她難過,沒敢再打擾她,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躲在角落。
兩人回到王府的時候,王府裡面忽然多了很多人,而管家等人包袱款款,正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見到靈兮,管家眼裡閃過一抹恨意,但是在宇馨揮舞的拳頭下,他抱著頭逃也似的離開了七王府。
“殿下這是……”靈兮指著府上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問。
穆寒清斜睨她一眼,淡聲道:“你府上出了吃裡扒外欺主的惡奴,你卻有心思去廟裡進香,作為當家主母,你不管,為夫只能代勞。”
噗!
靈兮低頭看著自己繡鞋的鞋面,悶聲說:“那還真是有勞殿下了!”
“你說什麼?”穆寒清忽然欺身上來,似要摟靈兮的腰。
靈兮泥鰍似的滑開,若無其事的對玉如說:“我自幼喪母,沒人教我做這些,既然側妃懂得,那日後還要勞煩側妃多多費心。”
一旁的香芹急的直跺腳,靈兮一走過來,她就唸叨:“人家都是巴不得把實權握在手中,小姐倒好,直接交給這等狼子野心的人。”
“你忘了,我們只是過客,何必在意?”靈兮說完,便朝得月閣走去。
香芹依舊跺腳:“那你在府中一日,將權利握在手中也是好的呀?”
靈兮沒再理會,徑直離開前院。
穆寒清看著靈兮遠走的背影,心裡暗忖道:“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靈兮將實權旁落,最高興的,自然莫過於玉如,可得意忘形的她沒有發現,那幾個侍妾看她的眼神,變得幽深。
據悉,葉景依回到太傅府當晚,便頭痛難忍,葉家將盛京久負盛名的有名的大夫都請去,都沒能止住她的頭疼,不得已葉文山連夜入宮,求皇帝賜太醫來診病,可是太醫來後,依舊無法治療。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靈兮正坐在桌案上吃著朝食,穆寒清從外面走進來,坐在她身邊,柔聲道:“解氣麼?”
“我不是為了解氣,我是為了活命!”靈兮不動如山,繼續喝著碗裡的薄粥。
她也一點都不驚訝,穆寒清會知曉她做的一切。
穆寒清端起靈兮的茶盞,不甚在意的抿了一口,靈兮見狀,紅著臉將茶盞搶回來,對香芹說:“香芹,去給殿下備茶。”
穆寒清似笑非笑的看著靈兮,並未說話。
不多時,家丁來報,“啟稟王爺王妃,門口有人遞來名帖,說是太傅大人,想要求見王妃。”
“我病重,連榻都下不來,如何診病?”靈兮說罷,便起身拿著藥鋤去後院去了。
家丁為難的看著穆寒清,穆寒清道:“沒聽見王妃說她病重麼?”
“諾!”家丁苦哈哈的照著他們的瞎話去回覆葉文山去了。
那廂家丁剛走,這邊靈兮便腿下一軟,跌倒在地上。
香芹正欲去扶她,可轉眼之間,還坐在十米開外的穆寒清卻已經穩穩的將靈兮抱在懷中。
“怎麼回事?”穆寒清涼聲問。
靈兮笑了笑:“那夜在牢房,被那黑袍人傷了內臟。”
“你為什麼不說!”穆寒清神色一凜,語氣也猶如寒冬臘月。
靈兮笑了笑,她永遠也不會告訴穆寒清,為了自保,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為了拿捏葉家,她連這樣的傷病都可以忍受。
有那麼一瞬間,穆寒清似乎也懂了靈兮的用意,他大聲吼道:“千城,去將全城最有名的大夫都給本王請來,宇馨,去宮裡請御醫。”
穆寒清這樣大動干戈的吩咐,整個七王府都沸騰了起來,等在門外的葉文山得知,便賴著要去探望。
門房擰不過,只得放行。
葉文山去到得月閣時,靈兮已經疼得氣若游絲,那雙總是明亮的眼眸裡,像是浸染了風霜一樣,霧濛濛的沒有一點焦距。
那一刻,葉文山不得不相信,靈兮是真的病了。
原本,他還指著靈兮能救葉景依,可他卻不知,葉景依身上所有的痛,都是靈兮還報在她身上的,就算靈兮沒有受傷,她也一樣不會救治葉景依。
拖著傷病不治用作推諉的藉口,只是為了不和葉家在臺面上翻臉,說到底還是為了穆寒清。
靈兮重傷的訊息傳到葉家時,葉景依一邊疼到極致,一邊笑得瘋狂。
她捅了葉靈兮一刀,葉靈兮卻用無數的鋼針,每時每刻的往她心窩子上扎!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靈兮這一病,來的很是兇猛,府上住滿了盛京所有有名的大夫,卻依舊無法控制靈兮病情。
當夜,靈兮便持續不斷的發著高燒,迷迷糊糊的說著胡話。
穆寒清幾次要出手救靈兮,關鍵時刻,靈兮卻總是阻止他:“要讓全盛京的人都知道,我病得很重。”
“我也可以做這樣的假象!”穆寒清咬著牙說。
“你無法買通盛京所有的大夫,只有我真的病入膏肓,所有的大夫才會傳話到有心人耳中,讓他們相信,我確實是病得不輕,所以穆寒清,你一定要幫我。”
說完,靈兮又陷入下一輪的迷糊之中。
“母親,你去了哪裡,沒有人保護我,我好無助!”燒到最難受的時候,靈兮最是軟弱。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穆寒清的心口。
原來,被活活凌遲的感覺,竟是這樣的難受。
因著有大夫在場,穆寒清不便將她摟在懷中安慰,可他跟著熬了一夜,一臉鬱色,怎麼看,那些人也以為,他是愛極了靈兮的。
翌日,穆寒清要上朝,便暫時離開了靈兮。
靈兮渾渾噩噩的,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用過朝食後,宇馨從外面走進來,反坐在椅子上,把腦袋支在椅背上哀嘆:“王妃,你的老情人來了!”
“再瞎說,我讓小姐毒啞你!”香芹怒罵。
宇馨翻了個白眼,對靈兮說:“雲暘來了,你要不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