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難求:王爺不是人

第60章 一個藥引子

“小姐,那葉江氏自己尋到王府來作死,哪裡怪你?”香芹從外面走進來,握住靈兮的雙手,開解道。

靈兮嘆了一聲道:“可是,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看,殿下卻喜歡得緊呢!”香芹打趣道。

靈兮詫異的看著香芹,不明白她為何忽然又對穆寒清改觀了。

“小姐,這是給葉景依抓的藥,要我是小姐,我就毒死她,一了百了!”香芹將藥遞給靈兮,靈兮哭笑不得的說:“你胡說什麼,要是被人聽見,定會以為我居心不良!”

香芹吐了吐舌頭說:“是是是,小姐您是菩薩心腸,我呢就是那惡奴,藥給您,我去端爐子過來,菩薩您就賜藥給那賤人喝了,日後再讓那賤人來殘害您就對了!”

“是是是,香芹小仙女,小女子說話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趕緊去吧!”靈兮被她說笑了,可香芹走後,靈兮卻立刻沉下臉來。

害她的人,害穆寒清的人,會是同一個人麼?

可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即便會些醫術,也沒到那麼重要的地步,怎會與朝堂牽扯到一起了呢?

所有的一切,沒有答案!

是夜。

七王府門口傳來嘈雜聲聲,連在後院守著葉景依的靈兮都被驚動了,她喊了一聲:“千城大哥?”

“王妃,外面的事情殿下會處理,您還是……”

“我去看看,勞煩你守著葉景依!”靈兮笑了笑,沒有采納千城的提議。

靈兮到時,只見火光沖天,門前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鐵甲錚錚的御林軍,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將整個七王府圍得水洩不通。

一襲白衣的穆寒清站在門口,一臉淡然的看著那些人。

見靈兮出來,他回頭睨了一眼,而後伸手將她拉到懷裡,用自己的披風將靈兮裹在期間,淡聲說:“外面這樣冷,你出來作甚?”

“外面這樣冷,殿下又出來作甚?”靈兮笑問。

穆寒清笑道:“我父皇大約是想叫我進宮去……喝茶吧?”

“那敢情好,我最善烹茶,尤其是初雪時的茶,不知我能否同行?”靈兮不以為意的笑著說。

穆寒清濃眉一擰,放在靈兮腰間的手微微用力,可語氣卻依舊清淡:“宮中善烹煮的宮女多得是,哪裡輪的上你?”

“可我想與殿下在一起!”靈兮很堅定的說。

穆寒清怒了,葉靈兮這傻女人,竟要來湊這個熱鬧,真是該死!

“既然七王妃善烹茶,那便隨咱家一同去見陛下吧?”文公公從御林軍身後走出來,陰森森的看著靈兮說道。

“文公公,她與此事無關,何必如此?”穆寒清話語雖淡,但看向文公公的眼神卻透著寒意。

若是平素,文公公定會嚇得不敢看穆寒清,可今日他卻笑著說:“殿下跟王妃夫妻情深,奴才羨慕不已,只是想成全王妃而已。”

靈兮笑看穆寒清道:“寒夜漫漫,靈兮不想一個人,與殿下同去,殿下心疼我熬夜,便能早些回家,對不對?”

那一刻,穆寒清寒冰似的心底,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皴裂,有一絲絲的陽光透了進去。

“那,就一起吧!”穆寒清將靈兮抱起來,朝文公公走去。

皇宮。

皇帝坐在軟榻上,他面前放著一個小小的炭爐,炭爐上的開水正冒著熱氣。

見到靈兮與穆寒清相攜而來,他挑了挑眉,目光在靈兮臉上停駐了片刻,才淡聲道:“來人,給七王爺夫妻賜坐。”

“陛下,靈兮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陛下允許!”靈兮跪在皇帝腳邊,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皇帝勾唇輕笑:“你倒是說說?”

“因著靈兮是醫女的身份,略懂一些養生之道,素來師父便告訴靈兮,初雪烹茶,飲之可益壽延年,是以靈兮想取雪烹茶,為殿下儘儘孝道。”靈兮淺笑著說。

可皇帝聽見靈兮說的話,卻臉色大變。

“你說,你師父喜歡初雪烹茶?”他驚訝的問。

靈兮恭敬的回答:“是啊,師父烹茶還有一個習慣,取初雪烹煮雨前龍井,並配以紅棗,鮮甜清香軟糯口感豐厚。”

“好好好好好,你去取雪!”皇帝激動得連說了幾個好字。

穆寒清看著靈兮與宮女一道出去的背影,心頭掠過一絲疑惑。

靈兮很快便取了初雪過來,跪坐在軟墊上,開始烹茶。

“老七,可知父皇叫你來作甚?”皇帝問。

穆寒清的眼神始終不離靈兮,只淡聲說:“父皇叫兒臣自有父皇的目的,兒臣怎敢揣度聖意?”

“有人同父皇說……竟說你不是我兒子,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皇帝雖說著可笑,可他的臉色卻一點都不像是好笑的樣子。

靈兮用扇子扇著火,心裡驚濤駭浪,可面上卻一絲不亂。

“父皇的意思是說,母妃對父皇不忠麼?可據兒臣所知,母妃自嫁給父皇,便從未離開過皇宮,直到月餘之前,被貶出宮。”穆寒清似笑非笑的說。

要不是礙於皇帝在面前,靈兮真想扶額!

哼!

皇帝果然怒了,他指著穆寒清道:“有人告訴朕,說你不是真的老七,說老七體內的離原的三蟲七花兩生膏無藥可救。”

“既是謀殺,那那人又如何得知,兒臣中的什麼毒,既是謀殺,他定知道害兒臣的人是誰,父皇可曾問過,那人是誰?”穆寒清寒氣森森的問。

靈兮見狀,輕輕的拍了穆寒清的手說:“殿下,您怎可這樣對陛下說話?”

穆寒清覺得手一麻,再看靈兮,卻見她水汪汪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狡黠。

小東西!

穆寒清心裡落了一根羽毛,若不是有外人在,他定……

“來人,將太醫叫過來,讓他同七王妃一同替老七號脈,並將結果寫於紙上,朕倒是要看看,這位名滿京都的小神醫,診斷的結果,能否與太醫一致。”皇帝怒道。

文公公見狀,跪在地上哀求道:“陛下您要保重身體,萬萬不可動怒啊?”

“滾出去!”穆寒清與皇帝同時開口,而後又怒氣沉沉的看向對方。

靈兮倒是笑了,她溫言軟語道:“陛下與殿下這性子,說不是父子誰信?”

兩人皆沒理會靈兮。

靈兮不以為杵,將雪水劃開,看著水中起了氣泡,連忙轉到小火。

皇帝用迷離的眼神看著靈兮,但眼神又好像越過靈兮,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老東西!”穆寒清見皇帝看靈兮,不快的腹誹。

不多時,太醫領命前來。

“微臣見過陛下,見過殿下與七王妃!”太醫行禮之後,便垂手靜默一旁。

皇帝淡聲道:“你與七王妃分別給七殿下號脈,將結果寫在紙張上,互相之間不可交流!”

“這……微臣領命!”太醫疑惑,但卻不敢問。

兩人分別替穆寒清號脈之後,便被文公公領著去了相距甚遠的兩個桌案,寫下了穆寒清的病情之後,再由皇帝自己去收。

整個過程,穆寒清老神在在,一點都沒有心虛的感覺。

皇帝不禁疑惑,這到底是那人在挑撥,還是穆寒清太過強大?

皇帝開啟太醫的診斷結果,上書:脈象虛滑,時強時弱,心脈冰冷無力,卻有餘毒未清,符合三花七蟲兩生膏之症狀。

皇帝看了穆寒清與靈兮一眼,又開啟靈兮的診斷結果,上書:脈象滑而不實,強弱不等,心脈冰冷似有似無,符合三花七蟲兩生膏之症狀。

兩人表述雖不同,但結果卻一樣!

“再去宮外將周老先生請來!”皇帝不信,咬牙道。

這時,水咕嘟咕嘟的開了。

文公公看皇帝,皇帝看靈兮,靈兮卻笑著對穆寒清說:“初雪茶可成,但殿下卻不能享用了,待周老先生診斷結果出來後,靈兮再為殿下單獨烹煮可好?”

“好啊,反正你欠我的,也不止一壺茶!”穆寒清不以為意的說。

靈兮鬧了個大紅臉,跺著腳抱怨:“殿下真是……”

皇帝怒目,好你個老七,還有心思調情!

靈兮不再看穆寒清,將烹好的初雪茶奉上,文公公見狀,搶先一步將茶奪下,厲聲說:“七王妃難道不知,陛下飲食,皆需試毒?”

“文公公是說,本王的王妃是個蠢貨,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用自己烹煮的茶來毒害父皇麼?你當她是想加害本王的蠢貨麼?”穆寒清冷聲道。

靈兮嘆息,這人拐著彎把所有人都罵了。

“拿來!”皇帝冷聲對文公公說。

文公公卻不拿,他仰頭飲盡杯中茶,而後跪下說:“陛下,奴才一片忠心,還請陛下明鑑。”

“陛下請!”靈兮又倒了一杯,奉到皇帝手上。

看著白玉茶盞中,那被靈兮雕成花朵狀的紅棗,皇帝眼裡閃過一抹氤氳,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好茶!”皇帝將茶盞放下,對靈兮說:“再來一杯!”

靈兮又給皇帝續了一杯,皇帝喝下之後,感嘆道:“二十五年了,朕總算是能再喝上一口這初雪茶了!”

“陛下喝過?”靈兮笑問。

“嗯,但是太多年了,朕都快忘記這是什麼感覺了!”皇帝說罷,又喝了一口。

靈兮柔聲道:“陛下若是喜歡,可命人將初雪封存起來,陛下想喝的時候,便命人說一聲,靈兮定來伺候陛下飲茶!”

“你這小女子倒是聰明得緊,待你的丈夫脫罪之後,再與朕賣人情吧!”皇帝很不給面子的說。

靈兮依舊笑:“靈兮相信,殿下就是殿下,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也不是誰都能構陷的。”

“最好是!”皇帝道。

“若是證實殿下確是七皇子,那陛下會如何處置造謠之人?”靈兮問。

穆寒清看著皇帝淡笑,他涼聲說:“只怕父皇早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是麼?”

“你若能自證清白,朕便封你為寒清親王,復享隆恩。”皇帝冷幽幽的看著穆寒清道。

穆寒清握住靈兮的手說:“還是將母妃接回宮吧,婆媳婆媳,千年難解的難題。”

“她既已經離開皇宮,便再也不能回來。”皇帝薄涼的說。

穆寒清不再說話,偌大的宮殿裡面,只剩下靈兮扇風的聲音。

“陛下,周老先生來了!”門外傳來太監稟告的聲音。

“請!”

周老先生進來後,見靈兮與穆寒清都在,微微有些錯愕,可他卻目不斜視,跪在地上給皇帝請安。

“勞煩周卿幫我這七皇子看看,他身上的毒,可能解?”皇帝說罷,穆寒清便走過來,站在周老先生面前,躬身道:“煩請老先生!”

“殿下客氣!”周老先生拱手道。

他替穆寒清號脈之後,得出的結果與靈兮與太醫一致。

皇帝疑惑的問:“都說離原的三花七蟲兩生膏是天下劇毒之物,老七餘毒不曾解,卻為何能安然?”

“陛下只見殿下安然,可靈兮卻見多了殿下毒發時的痛苦!”靈兮走到穆寒清身邊,握住他的手淒涼的說。

“那你且說說,為何他能數月安然?”皇帝問道。

穆寒清苦笑一聲,對周老先生說:“再請老先生幫個忙,將我的毒素激發,讓父皇看看,我這毒發時,是怎樣的苦楚!”

“得罪!”周老先生說完,手中便多出了一排銀針,他大手一揚,那些銀針便像有生命一樣,朝穆寒清身上各大穴道飛去。

靈兮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衣襟,這個結果,卻是她碼不住的!

少時,穆寒清痛苦的伏在地上,手臂上的血管暴突,似有東西在裡面遊走。

靈兮走過去扶住穆寒清,焦急的喊:“殿下!”

“封住我的任督二脈和膻中,然後雙手一起用力擊打太陽穴,最後將你的血滴入我口中即可。”

什麼?

靈兮錯愕的看向穆寒清,他明明並未張口,卻為何能說話?

靈兮下意識的看了其他人,卻見所有人都只關注著穆寒清毒發的樣子,卻並未有任何詫異之處。

啊!

穆寒清忽然痛苦的推開靈兮,然後在地上滾來滾去。

“來人幫我摁住殿下,快!”靈兮顧不得疼,爬起來厲聲叫到。

皇帝從未見過穆寒清這樣失控的樣子,連忙招來人將穆寒清制服,靈兮刷刷兩下解開穆寒清的衣衫,眾人見到穆寒清渾身血管暴漲的樣子,都嚇得後退了一步。

靈兮卻凝神靜氣,飛快的朝穆寒清三大穴道施針。

“不可!”周老先生與太醫異口同聲的大叫,可已經遲了,穆寒清已經倒下。

“怎麼?”見兩人驚駭莫名,皇帝也慌了。

“陛下,同時向三大穴道施針,殿下非死即傷啊!”太醫跪在地上悲鳴。

什麼?

皇帝退後兩步,心思很是複雜。

靈兮卻不管不顧,雙手同時發力,朝穆寒清的太陽穴擊打而去,

這下,周老先生再也顧不得在人前,一把推開靈兮,厲聲道:“王妃這是作甚?”

“治病!”靈兮說罷,流著淚再次撲到穆寒清身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入穆寒清口中。

啊!

原本陷入昏迷的穆寒清醒過來,不停的大叫著,並打著滾。

靈兮不顧危險跑過去抱住穆寒清,柔聲說:“殿下,沒事了,沒事了!”

在靈兮懷裡,穆寒清終於停了下來,他伸手想替靈兮拭淚,可疼痛讓他耗盡了力氣,只看了靈兮一眼,便再次陷入昏迷。

所有人都看著相擁的兩人,大雪天裡,短短一盞茶的時間裡,穆寒清渾身溼透,連頭髮都滴著水,可見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靈兮將穆寒清抱在懷中,抬起淚眼問皇帝:“陛下可還滿意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

皇帝后退兩步,跌坐在地上。

“來人,去將穆端河給朕抓來,並將全府上下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離家!”皇帝怒吼道。

周老先生急急忙忙走到靈兮身邊,蹲下來給穆寒清號脈。

“陛下,殿下餘毒雖未清除,但卻止住了,七王妃這祛毒的方法,當真……恕老朽眼拙!”周老先生躬身給靈兮行禮。

靈兮抱著穆寒清,頷首道:“此法靈兮也是在充容神醫的遺作上得見,只是……殿下卻平白要受這麼多折磨!”

“神醫充容的遺作?”作為醫者,周老先生與太醫皆是大驚。

靈兮道:“是的,靈兮也只得窺視一眼,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殿下性命!”

“王妃菩薩心腸,有此機緣也屬正常!”除了羨慕,周老先生也不知說什麼好。

“陛下,靈兮能帶殿下離開麼?”靈兮道。

“回去吧!朕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皇帝嘆了一聲,揮揮手讓靈兮離開。

回程的馬車上。

他們剛出宮門沒多久,便看見御林軍押著穆端河朝皇宮走去。

靈兮撩開簾子,看著灰頭土臉的穆端河。

看見靈兮,穆端河瘋狂的大笑著說:“哈哈哈哈,葉靈兮,你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卻不知自己只是一個女人的藥引,是他愛的女人的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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