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殿下,我就是大夫,人發燒有時候是會缺失一部分記憶,沒關係的!”靈兮笑了笑,心想既然穆寒清安然無恙,那就表示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
想不起來,便想不起來吧?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今日我要去見葉文山,穆端河被抄家滅門,你那位大哥好像也牽扯其中,他昨日上門求我,我同意幫忙了!”穆寒清說罷,便起身整理了衣襬,將靈兮摁回去躺好。
“我讓你二姐偷偷過來看你!”
“好!”靈兮也想念二姐得緊,便乖乖答應了。
見她乖巧,穆寒清心生歡喜,輕輕的擰了靈兮的鼻尖一記,才笑著走了出去。
對穆寒清時不時的親暱,靈兮總是不慣,羞得躲進被窩裡面。
走到門口,穆寒清冷聲對千城說:“看好葉景依,不要讓她有機會來這裡胡說八道。”
“諾!”
午時,葉筱筱來到得月閣。
看見靈兮躺在榻上,葉筱筱便沒好氣的說:“都當了王妃還搞不死葉景依,反而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真是有本事。”
“二姐近來可好?”靈兮不在意的笑著轉移話題。
葉筱筱撇著嘴說:“好得很,自上次一別,我跟顧星魂置氣到至今,他倒是乖得很,許久沒煩我,不知道有多好。”
葉筱筱嘴上說好,心裡頭卻恨得牙癢癢!
哎!
這天沒法聊!
靈兮忍不住感嘆。
“據說,穆端河被你跟穆寒清搞死了?”雖然深居簡出,但葉筱筱倒是沒少聽人說起靈兮的事情。
靈兮哭笑不得,“二姐明明是個文采出眾的奇女子,卻說出這樣不文雅的話來?”
“你要是將葉景依也搞死了,我就文雅給你看!”葉筱筱看了靈兮一眼,接著說:“不過,聽說葉家現在成了一鍋粥,我打算這幾日便將我母親接走,給她留些銀子,找個地方給她居住,然後我要同顧星魂去闖蕩江湖去了。”
“二姐不等我?”靈兮錯愕的看著葉筱筱。
葉筱筱剜了靈兮一眼,鄙視道:“你心在穆寒清身上,現在為他都捲入朝堂鬥爭了,你走得了麼?”
“我不是故意的!”不管是喜歡穆寒清,還是捲入朝堂爭鬥,都非她所願。
葉筱筱難得傷感了一回,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靈兮說:“以後,少摻和穆寒清的事情,我總覺得他那人不簡單。”
“我知道,日後我會注意,儘量不捲入朝堂爭鬥之中。”靈兮保證。
兩人皆是一陣沉默。
“此去一別,卻不知何時再見,葉靈兮你既然心裡有江湖,那便朝著江湖走,不要心裡想著江湖,腳步卻繞著朝堂走!”
葉筱筱說完,轉身就要走。
靈兮拉住她說:“二姐,我想跟你一起走!”
“你走不了,從顧星魂的表現來看,穆寒清一定是個很不得了的人,連他都得罪不起的人,所以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他願意,隨時都會把你抓回來!”葉筱筱勸靈兮認清事實。
靈兮頹然坐下,她知道,二姐所言不假,只要他還需要,她就走不了。
“二姐,再見!”靈兮恢復冷靜。
葉筱筱看了靈兮一眼,淡聲說:“日後你若是去到江湖,只要看見一個叫筱筱的書屋或者其他的什麼,就知道那是我給你留下的訊息,你只管去那裡找我!”
言落,葉筱筱要走。
“等等,二姐我有些東西給你!”靈兮從枕頭下面取了一個荷包遞給葉筱筱。
葉筱筱想開啟,靈兮卻阻止了她:“二姐,離開京都的時候再開啟。”
“多謝!”葉筱筱說完,就朝外面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讓我進去,香芹你這賤婢,竟敢攔著本小姐!”
“葉景依來了!”
靈兮與葉筱筱俱是一震,葉筱筱連忙回到內室,而靈兮慌忙從榻上下來。
“你下來做什麼?”葉筱筱扶住靈兮。
靈兮連忙拉著她躺回榻上,並用被子將她蓋好,並將床幔放下來,而後自己披衣坐在榻邊,冷冷的看著門口。
葉景依推開香芹走進來,見靈兮披著衣衫坐在床榻上,床榻的簾幔關閉著,看不清裡面。
可是看靈兮的樣子,葉景依不禁懷疑,那床榻上,是不是有人?
那日,穆寒清與靈兮兩人在房中調情的樣子,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像毒瘤一樣,慢慢的滋生。
會是穆寒清麼?
葉景依試探的朝榻上看了一眼,靈兮見她生疑,心中雖然擔心,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大姐,難道你忘記了麼,這七王府中,我才是主母!”靈兮端著王妃的架子,幽冷的看著葉景依。
葉景依生命的前二十年,從未將葉靈兮放在眼裡,即便現在靈兮已經是王妃,而她只是一個侍妾。
“葉靈兮,你何必跟我擺王妃的架子?你我都知道,在殿下心裡,你到底算什麼!”葉景依冷冷的說。
靈兮也不惱,她淡聲說:“我在殿下心裡算什麼,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但是我是主母,這是毋庸置疑的,你若再不從我這裡離開,休怪我不客氣!”
“喲,這麼緊張?”葉景依走近了些,陰陽怪氣的說:“榻上藏著什麼人?不會,是暘表哥吧?”
“就憑這,我就可以扇你耳光!”靈兮沒動,但是眼神越發幽冷了。
葉景依仗著靈兮病弱,走上前來一把拉住靈兮的手臂,厲聲說:“你有沒有權利扇我耳光,看了就知道!”
“放肆!”靈兮一耳光打在葉景依的臉上。
葉景依被打懵了,她伸手捂著被靈兮打過的地方,咬牙切齒的說:“你打我?”
“不想死在我手裡,便乖乖退回去!”靈兮冷聲要挾。
靈兮的要挾,讓葉景依更加肯定她榻上藏著人,為了能抓著靈兮的把柄,她沒再往前走,而是退了回來,大聲喊道:“春桃,去給我叫溫嬪娘娘來。”
“諾,大小姐!”春桃看了靈兮一眼,而後退了出去。
屋外,香芹著急得直打轉,見春桃出來,她連忙迎上去抓著春桃的手說:“春桃,三小姐有沒有被大小姐欺負?”
春桃看了裡面一眼,想了想後,咬著牙說:“你速去通知表少爺來救三小姐,我不能拖太久!”
說完,春桃連忙走了出去。
香芹聽後,也連忙提著裙襬走了出去。
春桃在院子裡沒磨蹭多久,就去了溫嬪院子,跪在門外說:“溫嬪娘娘,奴婢是景依側妃的貼身丫鬟,側妃與王妃之間起了衝突,側妃請娘娘過去評理。”
“這兩姐妹,真是不讓人省心!”溫嬪走出來,冷聲說。
春桃不敢抬頭,只乖乖跪在雪地中,等著溫嬪發話。
“將本宮的狐裘拿來,本宮去看看!”溫嬪說罷,便有嬤嬤拿著狐裘與手暖爐出來,幾人走在前面,春桃走在後面。
得月閣。
靈兮與葉景依對峙著,葉景依姿態悠閒的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眼裡有幸災落禍的笑容。
靈兮坐在榻上,幾次都感覺到葉筱筱想起身,但是幾次靈兮都將葉筱筱摁住,不許她起身。
她知道,葉筱筱所求的自由有多不容易,她也知道她是多麼嚮往這自由。
所以,即便被葉景依詬病,她也不會將葉筱筱交給葉景依。
少時,溫嬪帶著嬤嬤趕到。
見到溫嬪,葉景依連忙站起來,跪在溫嬪腳邊說:“娘娘,葉靈兮在屋裡偷男人!”
什麼?
溫嬪的眸色冷了下來,她冷冷的看向靈兮問:“你偷人?”
“娘娘信麼?”靈兮反問。
“你將床幔開啟,讓本宮看看,是不是有男人不就成了?”顯然,溫嬪也並不相信靈兮。
靈兮站起身來,走到溫嬪身邊說:“娘娘,這榻上確實有人,但是絕對不是什麼男人,靈兮可以讓娘娘看看她是誰,但是還請娘娘不要聲張!”
靈兮說完,便抬眸看著溫嬪娘娘。
溫嬪思量,心裡對那個人更加好奇了!
而葉景依,在聽了靈兮的話後,更加疑惑那人是誰?
“若是娘娘同意了靈兮的請求,靈兮便讓娘娘看榻上之人是誰,可若是娘娘不同意,那即便是對娘娘動手,靈兮也萬萬不能讓娘娘看榻上的人!”靈兮強硬的說。
自相識以來,葉靈兮雖然從未討得她歡心,可這女子有一點倒是極好的,儘管她擁有高超的醫術,可卻從未真的在府中作惡,倒是幫了穆寒清很多忙,關於這點,溫嬪對她很滿意。
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溫嬪並未直接生氣,而是思量,她是不是真有苦衷。
“那,就給你這個機會!”溫嬪說完,便朝靈兮走了過去。
靈兮躬身將床幔揭開了一絲縫隙,讓溫嬪去看,溫嬪進去一看,卻見葉筱筱躺在榻上,用黑漆漆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她。
“娘娘,這是我二姐,當初我與殿下欺騙葉家,說她失蹤了,其實是葉家待她不好,她逃走了!”靈兮在溫嬪耳邊說。
溫嬪點了點頭,走過來冷冷的看著葉景依,淡聲說:“葉景依,日後你若是再無端造謠,傷王妃聲譽,休怪本宮無情!”
“娘娘是不是被葉靈兮下藥了,您真的看清楚了,裡面真的不是雲……”
“葉景依,你要不要臉!”靈兮冷聲阻止了葉景依說出雲暘的名字,她怕給雲暘帶去麻煩。
葉景依冷哼道:“你既然不怕,為何不讓我說?”
“暘表哥,暘表哥,你出來!”葉景依不管不顧的撲上去,竟連溫嬪都不放在眼裡。
“景依,你叫我可是有事?”門外,一襲白色狐裘的雲暘緩步而來。
葉景依咬著牙,不甘心的看向門口的雲暘,諷刺的說:“喲,暘表哥對這得月閣這麼熟悉呀?”
“景依你真是越來越愛開玩笑,我是奉七殿下之命,前來商議接手齊記錢莊,你若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大可與殿下提出來,殿下若是不願與我合作,那雲某日後便不會再出現在這王府之中,隨你高興!”
葉景依被雲暘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一直以來,雲暘雖然不喜歡她,但也從未這般疾言厲色的與她說過話,沒想到為了葉靈兮,他竟幾次三番斥責她,輕漫她。
哼!
憑什麼都喜歡她,憑什麼都喜歡葉靈兮!
“既然雲公子是來與殿下談事情的,為何不請到前廳去,卻要請到得月閣來?”溫嬪心裡很清楚,雲暘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但是當著葉景依的面,她也不便斥責。
香芹走過來跪在溫嬪面前告罪:“娘娘,是奴婢出門去找殿下的時候,巧遇了表少爺,是奴婢請表少爺來的,我家小姐從小便受盡大小姐的欺負,嫁到王府之後,小姐更是體弱多病,奴婢怕她吃了大小姐的虧,是奴婢的錯,求娘娘責罰。”
哼!
溫嬪冷冷的看著葉景依,冷聲說:“葉景依,你別忘了,靈兮才是這七王府的王妃,你是葉家大小姐,自小便知道尊卑曉高低,為何到了王府,卻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娘娘,景依不敢忘記,景依只是擔心殿下被人矇蔽。”葉景依委屈極了。
溫嬪冷冷的睨了葉景依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既然誤會解除了,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諾!”葉景依沒法違抗溫嬪的命令,只好朝後院走去。
“她終究是個麻煩,趕緊送走!”葉景依走後,溫嬪也沒再偏幫靈兮。
靈兮屈膝行禮:“諾,但靈兮還需要表哥幫助!”
“日後,少與外人接觸!”溫嬪不悅的警告靈兮,見靈兮一臉坦然,溫嬪也無計可施,只得離開。
靈兮與雲暘躬身將她送了出去。
“怎麼回事?”溫嬪剛走,雲暘便急忙走上前來問。
靈兮將床幔開啟,卻見葉筱筱坐在榻上對雲暘招手:“暘表哥,許久不見啊?”
“筱筱?”雲暘驚訝的看著葉筱筱,而後又瞭然:“你們簡直胡鬧,怎能欺騙舅父呢?”
“不欺騙他,他會把我賣給誰?屆時我若是不喜歡,暘表哥可會幫助我?若是暘表哥幫不了我,那我若是不喜歡那個人,我一定會殺了他,到時候我的人生就這樣毀了,我為什麼要等著自己被毀?”
果然很葉筱筱!
靈兮對葉筱筱豎起大拇指,佩服之情溢於言表。
雲暘也被葉筱筱逗笑了,他斜睨著她說:“你放心吧,為了國泰民安,我一定不會告訴舅父的!”
“多謝表哥,我就要走了……日後你還是少些來靈兮這裡吧!”若是常人,定會說,你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靈兮,可葉筱筱倒好,大喘氣之後,竟讓他少來找靈兮!
雲暘失笑,淡聲說:“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勞煩暘表哥將二姐帶走吧!”靈兮笑著說。
“二小姐這麼大的人,表少爺怎麼帶走?大小姐一定守在哪裡悄悄的看著呢?”香芹走進來提了一連串的問題。
靈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雲忠,與葉筱筱互看一眼,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假扮雲忠!”
“表小姐,你,你們要做什麼?”雲忠被兩人看得頭皮發麻,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胸前,一臉防備的姿態。
葉筱筱站起來,圍著雲忠轉了兩圈,笑著說:“雲忠,把你衣服脫了!”
脫……脫衣服?
雲忠嚇得躲在雲暘身後,哭笑不得的告狀:“少爺,您也不管管?”
“我看……還不錯!”雲暘將雲忠推了出去。
少時,雲暘領著“雲忠”大搖大擺的朝門外走去。
靈兮房中,雲忠穿著葉筱筱的衣服,扭扭捏捏的咬著帕子說:“表三小姐,您也學壞了!”
“委屈你了雲忠,待會兒你就可以離開了!”靈兮笑著說。
正如香芹所料,葉景依確實一直都在監視靈兮的房間,可是她沒想到,雲暘竟大搖大擺的帶著葉筱筱離開了。
後來,穿著葉筱筱衣衫的雲總也大搖大擺的走了。
她白白守了很久,卻一點沒發現破綻,直到後來,她才後知後覺,那神秘人一定是被雲暘帶走了。
可,那時悔之晚矣!
這神秘人的身份,又在她心頭種下了一顆毒瘤!
夜裡,穆寒清回到家中,去溫嬪那裡稍坐了片刻之後,便直接去了得月閣。
靈兮的房門緊閉著,房裡連點燈光都沒有,倒是春桃,提著燈籠站在迴廊上,見穆寒清進院子,連忙迎上來說:“殿下,我家大小姐有請!”
“何事?”穆寒清的目光始終落在靈兮的房裡,並未朝葉景依那邊看。
春桃搖頭道:“奴婢不知,只是大小姐吩咐,說有要事同殿下講,請殿下務必前往!”
穆寒清又深深看了靈兮房間一眼,才率先朝葉景依房裡走去。
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被靈兮聽見了,但是靈兮卻並未阻止,因為她知道,葉景依越是這樣,穆寒清越是看不起她。
靈兮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等著穆寒清的到來。
葉景依一見到穆寒清,便哭哭啼啼的說:“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您不知道,今日葉靈兮在屋裡,她才屋裡藏了個人,卻不知為何,溫嬪娘娘竟沒追究她,我擔心殿下被葉靈兮戲耍,所以多說了幾句,只怕已經遭了娘娘的記恨。”
“那你是覺得,葉靈兮在榻上藏個男人,我母妃竟允許了,我母妃也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是麼?”穆寒清不但沒有安慰葉景依,反而涼聲反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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