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也學著穆端河的樣子,高傲的哼了一聲道:“你們這群兔崽子,沒一個好東西,我孫女呢?”
“那是您的孫媳婦。”穆寒清冷靜的陳述。
太上皇嘟囔道:“那就孫媳婦,人呢?”
“已經在牢房之中,孫兒害怕有人對她不利,所以有了點小手段,老祖宗不會介意吧?”穆寒清淡聲道。
“介意,你那邊完事之後,讓我孫媳婦過來找我,我有事讓她幫個小忙!”說罷,也不管穆寒清,徑直走了出去。
卻如穆寒清所言,靈兮睜開眼時,人已經在牢房之中。
穆寒清為了保證那人安全,將他一個人關押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讓他跟其他的人接觸。
看見靈兮與千城,那人先是不甚在意的斜睨了一眼,最後眼神又回到靈兮臉上,像見了鬼一樣,指著她說:“芸……芸娘?”
“我不是芸娘,我是葉文山的女兒。”靈兮走到那人身邊,淡淡的看著他道。
聽了靈兮的話,那人總算是平靜了一些,“既然你是葉文山的女兒,那你可有誠意,用他的秘密交換我的命?”
“那也要看,你值不值得我交換,不是麼?”靈兮沉靜的看著他。
穆寒清站在牢房門口,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這女人!
“我曾親眼目睹葉文山與他的大夫人殺害他們家小妾芸娘,誰知那芸……芸娘……竟……”那人原本好好的,說著說著話,臉色忽然變得很差,不過頃刻之間,他的口腔鼻子裡面,全都有黑色的血液湧出來。
最詭異的是,他的胸口,像是被一隻無情的手捅開,心臟被一把拽下來,丟在地上時,還噗通噗通的跳了兩下。
啊……
靈兮的尖叫聲被穆寒清捂住,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人,用同樣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心臟被硬生生的拽下來,然而,卻看不見行兇的手。
“千城,人在外面沒走遠,去追!”穆寒清說罷,便將靈兮拉出去,扔給正在悠哉悠哉喝茶的太上皇道:“老祖宗,快將她帶走,我自會去接她。”
“發生了什麼事?”太上皇快速的反應過來,一把拉著靈兮就朝外面走。
靈兮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喃喃道:“那人的心臟,被硬生生拽下來了,可我看不見行兇的手,我什麼都看不見!”
還有這怪事?
太上皇擰眉,心知事態一定非常嚴重,二話不說,拉著靈兮就走。
大牢內,穆寒清招來獄卒,與他一起檢查那人傷口,當時守在牢房門口的獄卒也與他們一樣,清清楚楚的看見這人的心臟被拽下來。
他被嚇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站在穆寒清面前問:“殿下,是,是不是有鬼?”
“這是一種邪術,不是什麼鬼,你帶人收拾殘局,本王去皇宮稟奏陛下,本王會讓高秋義擢升你,讓你去刑部中堂當差,但你要記住,適才除了我,再也沒見過別人,可懂?”穆寒清冷聲道。
那人一聽可以離開大牢,還能擢升,連忙點頭如搗蒜:“七王爺請放心,除了王爺,我誰也沒看見!”
穆寒清點頭,風一般的離開了大牢。
稍晚,穆寒清去到太上皇住所。
這是一個清平的小四合院,門前種著佛手瓜,上面結滿了小小的果實,再過不久時間,相信一定會有很多新鮮的瓜果可以吃。
一進門,穆寒清就看到一個粗衣麻布的老太太正在給坐在院子裡的原木桌案上的靈兮泡茶。
靈兮的情緒看上去要平復了許多,她對那老太太和顏悅色的說:“奶奶,您不必擔心,你這個病,算不得什麼大病,我回去配些藥草,您按時服用,便能藥到病除。””
“哎呀,真是多謝姑娘了!”老太太有些靦腆,都不太好意思看靈兮。
太上皇吹鬍子瞪眼道:“那是我孫女兒,給奶奶看病很正常,謝什麼謝?”
老太太跺著腳嬌嗔的罵:“你這輕浮下流胚子,誰是你妻子,我只是見你一人獨居可憐,幫襯幫襯你而已。”
嘿嘿嘿!
太上皇呵呵傻笑:“好好好,不是不是,只要你這病沒問題,我也就放心了!”
看到這一幕,穆寒清在心裡腹誹:“這老東西果真如傳言所說,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發現了他的到來。
靈兮一看見他,便急忙站起身朝這邊走過來。
穆寒清怕她問話,不小心落入別人耳中,微不可查的對她搖了搖頭,靈兮醒悟,連忙迎上來說:“相公,你來接我回家了麼?”
“兩位,多謝幫忙照拂我家娘子。”太上皇的身份是絕密,穆寒清可不敢招惹這位,所以沒加上稱呼。
老太太見穆寒清衣著華貴,嚇得連忙回禮:“原來是姑爺呀,姑爺請坐,我去給姑爺奉茶!”
“不勞您費心了,家中尚有要事處理,我得帶她回去了,您的藥稍晚小婿會讓家奴送過來,告辭!”
穆寒清雖然冷若冰霜,但好在彬彬有禮。
太上皇自然是不希望他們留下,萬一讓老太太生疑,問長問短,最後發現他的身份,那他藏在這裡過的這幾十年清淨日子,可就一去不返了。
太上皇沒挽留,老太太也不便挽留,道了謝後,便將靈兮與穆寒清送到門口,看著他們上了馬車,才關閉了院門。
一上馬車,靈兮便著急的問:“殿下,那人是不是被蠱蟲控制了?”
“不是,是降頭術!”穆寒清擰眉沉聲說道。
“邪牙的降頭術?”靈兮雖然聽說過,可卻還是第一次親眼得見真的降頭術,沒想到這東西竟真的如此邪門。
穆寒清點頭,手落下來時,不小心碰到靈兮的手。
好涼!
穆寒清眉頭鬱結成一座座小山,語氣平淡的道:“嚇壞了?”
“有點!”自從遇見真正的穆寒清那刻起,她經歷過太多的驚嚇,現在的承受能力,真是越來越強了。
“會是葉家麼?”靈兮問。
穆寒清搖頭,身體微微後靠,那雙無處安放的手,好幾次想要抓住靈兮的手,到最後關頭又放了下來。
他說:“不是,葉家沒有這樣大的本事,這人的死,太過蹊蹺,看似與葉家那個秘密有關,可事實上,應該是真正盜寶的人,害怕他出賣,而提前給他下了降頭!”
“殿下別忘了,一個小小的葉景依,為了爭奪這七王妃的位置,就用到了離原的毒,尤勝的蠱,有個會降頭術的謀士,又有何難?”靈兮一直覺得,之前的種種,都是葉家所為。
穆寒清卻不這樣認為,他道:“葉景依不過是某個見不得人的幕後推手用來對付我們的小小棋子,背後的那個人,倒是比我預想的還要強大。”
“殿下是說……”靈兮正要說出那人名字,卻被穆寒清搖頭阻止,事實上,穆寒清覺得,那人並不是他們所想的人,有可能是他們都不知道的人。
只是,這些事情,穆寒清並不想讓靈兮知道得太多。
“既然有人知曉你母親的秘密,那將來一定還有機會,我這邊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不讓靈兮插手,是因為太危險。
靈兮卻以為,他不讓自己插手,是因為不信任。
“殿下的事情,靈兮哪裡敢插手?”靈兮回了穆寒清一句話,導致穆寒清原本已經放在靈兮手背上方的手一頓,最後握成拳頭,縮了回去。
太傅府。
黑袍人站在葉景依香閨的視窗,淡淡的看著因為無法疼痛而日漸憔悴的葉景依道:“我倒是小瞧了這葉靈兮,她下的毒,我竟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你還來找我?”葉景依痛得厲害,對黑袍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黑袍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攤開手心,裡面躺著一枚小小的紅色藥丸,他將藥丸用掌力送到葉景依面前道:“我解不了,但是葉靈兮解得了。”
“她煞費苦心給我下毒,怎麼可能給我解毒?”說道解毒,葉景依就有氣,那日之後,她母親就越發的疏遠她,與她說話也凶神惡煞。
“……”黑袍欺身到葉景依耳邊,與她說了一些話。
葉景依聽後,高興得眉飛色舞,得意了一會兒之後,葉景依陰沉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很好,這次一定要讓他們反目。”
“那,我就坐等你的好訊息!”黑袍說罷之後就要走,卻被葉景依叫住。
“等等,你為什麼要助我,你是不是想害七殿下?”葉景依幽冷的看著黑袍道。
黑袍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不動如山的站在視窗,因為看不見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