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穆寒清,顧星魂驚訝得合不攏嘴,可轉念一想,他能找到這裡也沒什麼稀奇,就算是幽門總部,他想去也是如入無人之境。
“葉靈兮呢?”穆寒清一上來就問。
聽穆寒清提起靈兮的名字,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的葉筱筱開門,冷聲問:“你將靈兮弄丟了?”
顧星魂也疑惑的看著他道:“靈兮在你手裡沒了,你竟也查不到?”
顧星魂的驚訝,讓穆寒清蹙眉。
“你覺得,我是無所不能的?”內心深處,對顧星魂卻有了深一層的防備。
顧星魂眼神一凜,然後立刻恢復嬉皮笑臉:“你是寒食的七皇子,你的女人在京都丟了,這說出去,只怕也沒人會信吧?”
“可那女人確實不見了,我查不到她的蹤跡!”穆寒清坦誠的回答。
聽他這樣一說,顧星魂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見顧星魂流露出這樣嚴肅的神色,葉筱筱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星魂,你真沒幫靈兮逃走?”她用眼神詢問顧星魂。
顧星魂聳聳肩,表示自己真的沒有。
穆寒清見顧星魂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也不在耽擱時間,只淡聲說:“幽門,就是這樣隱蔽的?”
“那是因為是你,一般的人誰知道這裡是幽門的分舵!”被穆寒清看不起,顧星魂立馬跳腳。
不對!
“穆寒清,你等等!”顧星魂忽然叫住穆寒清。
穆寒清轉頭看了他一眼,涼聲問:“怎麼?”
“我有一隻黑狸貓,它也失蹤了!”顧星魂說完,穆寒清便如閃電一般的欺身上來,揪著他的衣領問:“那黑狸可見過靈兮?”
“見過!”顧星魂嚥了一口口水。
“該死!”穆寒清一把將顧星魂推開,然後大叫一聲:“魅姬,找黑狸貓,靈兮被狸貓帶走了!”
“諾!”空中傳來魅姬的聲音,接著便是衣袂破空離去的聲音。
穆寒清幽冷的看著顧星魂道:“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要不然你的狸貓和整個幽門,一個都別想逃!”
言落,穆寒清消失。
顧星魂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
“怎麼回事?”葉筱筱一把抓著顧星魂問。
顧星魂看著葉筱筱說:“葉靈兮,恐怕是回不來了!”
什麼?
葉筱筱鬆開顧星魂的衣襟,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你說,靈兮回不來了?”
片刻之後,葉筱筱再次抓著顧星魂的衣襟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狸要是吃了葉靈兮,就能變成貓妖!”顧星魂說完,也急忙爬起來,朝外面奔去。
只留下葉筱筱跌坐在地上,腦中不斷的盤旋著顧星魂說,那隻黑狸貓,能變成貓妖!
妖?
太可笑了!
穆寒清帶著人尋了一下午,都沒有尋到一絲半點關於黑狸的訊息。
宇馨急的直掉眼淚:“這都過了多久了,葉靈兮她……”
千城拉住宇馨,對她使了個眼色,不讓她接著往下說,宇馨跺了跺腳,雖然閉嘴,但眼神卻憤然的看著穆寒清。
穆寒清此刻腦子裡面也是一片空白,他自己比誰都要清楚,靈兮若是落到黑狸手裡,會遭遇什麼?
只是,他不信!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他沒有想到,要不然,憑一隻黑狸,如何躲得過他們的追捕?
是什麼呢?
穆寒清逼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河邊潺潺的流水,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又快得讓人抓不住。
少時,魅姬出現。
見到魅姬,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可她卻搖著頭說:“沒有,我竟探不到一隻黑狸,這太奇怪了!”
“黑狸味重,又不容易隱藏,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我們探不到它的呢?”千城也百思不得其解。
魅姬聳肩,冷聲道:“它總不能躲在水裡吧?”
水!
水?
水!
穆寒清與魅姬同時看向水面,異口同聲的說:“是水!”
“一隻狸貓,能將葉靈兮帶到水裡去?它有這本事麼,而且沿途一點都沒有暴露自己?”反正他是不信的,千城分析道。
“若是有人幫它呢?”穆寒清問。
宇馨道:“狸貓有壞習慣,它不會吃髒的和死的,可是葉靈兮昨夜受盡酷刑,一定很髒,它會將她帶到一個方便清洗,又不至於溺死她的地方,將她整理好了之後,才會吃了她。”
聽了宇馨的話,穆寒清嗖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泉。
黑狸卻如宇馨分析的那般,正在用爪子清洗靈兮的身體,畢竟是畜生,它清洗起來並不方便,又要防止靈兮沉入水中,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它也僅僅是將靈兮的臉洗乾淨。
而靈兮,如同一個破布娃娃,任由它擺佈。
“蠢物,你再不下口,穆寒清趕來,你就沒吃的了!”黑袍憑空出現,幽冷的看著狸貓。
他手中凝結出一股黑煙,嗖的一聲,黑煙朝靈兮飛去,籠罩在靈兮身上,待黑煙散盡之後,靈兮已經變得乾乾淨淨。
可就在這時,靈兮額間的荼蘼花綻放出華光!
“遭了,她不能與鮫珠淚相容!”黑袍嗖一下跑了。
靈兮額間的光華散去,荼蘼花依舊保持著花苞的形勢,而她依舊沉睡著,並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
黑狸嗷嗚大叫一聲,龐大的身軀朝靈兮撲去。
“大膽孽畜,竟敢動本王的人!”一道銀光閃過,擊中黑狸的身子,黑狸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躺在地上不甘的用它的眼珠子瞪著穆寒清。
穆寒清落在靈兮身邊,眸子閃過妖異的綠光,他從掌心凝結出一團銀光,轟的一聲打在黑狸身上,那黑狸嗷嗚大叫一聲,竟憑空爆炸,變成了一顆小小的貓眼石,滾落在地面。
“葉靈兮!”穆寒清跳進溫泉中,小心翼翼的的托起靈兮。
靈兮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穆寒清抱著她飛身上岸,卻見她兩條潔白的雙腿光裸著,腳上還插著寒氣森森的繡花針。
“該死!”穆寒清大手一揮,那些繡花針紛紛從她手指腳趾中飛出去,釘在對面的石壁上。
他脫下外袍將靈兮包裹好,取了血龍涎香給靈兮塗抹在傷口上後,才抱著靈兮飛身離去。
是夜。
穆寒清將靈兮帶回來,放在床榻上,被綁在屋裡圓柱上的香芹見狀,連忙大聲呼叫:“小姐,您怎麼了?”
穆寒清大手一揮,香芹身上的繩索斷裂,香芹連忙撲過來,哭著說:“殿下,我家小姐怎麼了?”
“死不了!”穆寒清說完,便轉身離開。
出門後,穆寒清站在門口,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原來,恐懼是這樣的滋味!
原來,失去她,是這樣的滋味!
穆寒清平復了許久之後,才回到靈兮房中,他守著靈兮,一夜不曾離開,而靈兮一夜不曾醒來。
辰時。
千城來報:“主上,我們查到黑袍每日午時之前都會去雲外樓見一個人。”
“是穆端河麼?”穆寒清問。
千城回報:“不是穆端河,那人從未露出真面目,我們的人連靠近他都做不到!”
“現在什麼時辰?”穆寒清又問。
千城道:“辰時三刻!”
“隨我去看看!”穆寒清說罷,便起身整理了衣衫走了出去。
他剛離開,靈兮便醒了過來,隱約間,靈兮看到一片墨色的衣角,消失在房門口。
她抬手揉了一下發疼的太陽穴,卻忽然意識到什麼而驚坐起來!
“我怎麼回到得月閣了?”靈兮神思恍惚的說著,發現自己手指並未有鑽心的痛感。
難道,是做夢了麼?
靈兮舉起手指來,仔細的檢視了一番,卻發現自己每一個手指上,都有一條細細的紅線,如繡花針那般粗細。
所以,不是夢!
“小姐,您可算是醒來了!”香芹端著水盆進來,就看到靈兮若有所思的坐在榻前,一副神遊太虛的混沌模樣。
聽見香芹驚喜的叫聲,靈兮開口道:“我怎麼回來了?”
一開口,靈兮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乾啞得難受,像著了火一般,說出來的話,也不像自己的聲音。
“昨夜是殿下殿下將小姐抱回來的,小姐失蹤了一天一夜,回來又昏睡了一夜,您一點都不記得了麼?”香芹擰了巾帕給靈兮擦臉。
靈兮搖了搖頭,有些難以承受的闔上眼簾,幽幽的說:“那就是前日,我被葉景依用二十根繡花針,一針針的穿到我的指甲裡面,據說這一妙計,是穆寒清授意的!”
什麼?
香芹見靈兮舉起雙手,連忙將靈兮手指扯過去檢視,果然見靈兮每一根手指上都有血線,香芹捂著唇,不敢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小姐……”香芹捧著靈兮的手痛哭起來。
靈兮卻淡淡的說:“不要哭,哭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她怎能這樣對小姐,殿下怎麼捨得這樣對小姐?”香芹憤恨的說。
靈兮笑了,她說:“我與葉景依是因果業報,她害我我毒她,她又因為毒而加害於我,只是……穆寒清……”
即便是業報,那又當如何?
靈兮傻傻的看著窗欞,低聲問:“香芹,落雨了麼?”
“嗯,這幾日細雨纏綿,一直都不曾停歇!”香芹抹了抹眼角從淚,將靈兮的手放下,柔聲問:“小姐可想吃些東西,我與小姐做去?”
嗯……
靈兮柔柔的說:“就是……忽然想吃雲外樓的蟹黃包子!”
這!
香芹咬咬牙說:“小姐您等著,我去給你買!”
“傻丫頭,那雲外樓你哪裡進得去,罷了,我不過是想想而已,你莫要當真!”靈兮笑說。
可香芹卻說:“您且等著,我去去就回來!”
香芹撐著傘便出門了,她並未直接去雲外樓,而是走進了雲記錢莊。
“姑娘,是要典當還是要兌銀子?”掌櫃的問。
香芹福了福禮道:“掌櫃的,我是葉三小姐的貼身侍婢,我想求見表少爺,不知他可在?”
“在的,在的,少爺在後院,姑娘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請!”掌櫃的說完,便去了後院。
沒多久,雲暘急匆匆趕來。
“香芹,可是靈兮出事了?”不管是靈兮還是香芹,都從未主動來尋他,冷不丁的來一次,雲暘只覺得心驚。
聽了雲暘關切的語氣,香芹便止不住哭哭啼啼的將靈兮的遭遇與雲暘說了一番。
聽了香芹的話,雲暘的雙手緊握成拳,他冷聲道:“既然七殿下不懂珍惜,那便休怪我動手去搶!”
“您看看我,都說些什麼呢?”香芹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來訴苦的,連忙擦乾眼淚對雲暘說:“小姐醒來了,可是她說沒胃口吃東西,只想吃雲外樓的蟹黃包子,奴婢不知求誰,只有求表少爺了。”
雲暘勾唇,淡淡的笑了一笑說:“不過是雲外樓的包子而已,走吧!”
雲暘去買了包子交給香芹,香芹道謝之後,便提著食盒回了王府。
可是,雲暘與她在樓外見面的事情,卻被坐在三樓的穆寒清盡收眼底。
“千城,去問問,雲家少爺點的什麼?”穆寒清淡聲問。
千城領命而去,片刻之後他回來稟告說:“回主上,是蟹黃包子!”
嗤!
穆寒清勾唇笑了一下,可那笑未達眼底,便已經枯萎。
“日後……算了,想來她也不會領情,罷了!”穆寒清原本想讓千城每日訂雲外樓的包子給靈兮送去,可想到她遇事只會去找雲暘,便洩了氣。
千城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千城又進來說:“主上,那人來了!”
穆寒清一閃身便沒了蹤影,再見到他時,他已經將黑袍踩在腳下。
那華服公子帶著一個精美的面具,手裡拿著一把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摺扇敲打手心,見黑袍被穆寒清踩在腳下,他也未見驚慌。
“鮫珠淚呢?”穆寒清問。
呵呵!
華服公子大笑兩聲,幽幽的說:“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要殺葉靈兮呢?沒想到,你在意的,還是你自己的利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穆寒清也不氣惱,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自私。
哎!
華服公子嘆了一口氣,遺憾的說:“真遺憾,差一點葉靈兮就變成狸貓口中的美食了。”
“閣下既然知道那邊的事情,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卻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穆寒清凝神靜氣,卻感覺不到那人的呼吸。
只是,隨著他手的動作,看見那人手上的傷口,覺得那傷口莫名有種熟悉感。
“鮫珠淚呢,暫時不會給你,等你哪天將葉靈兮殺了,我便將鮫珠淚給你,如何?”華服公子冷聲道。
穆寒清點頭:“好啊!”
啊字未落,穆寒清已經朝華服公子攻過去,他手指做鷹爪狀朝他的面具抓去。
見穆寒清抓過來,華服公子也不曾動,待穆寒清手指接觸到面具時,他卻忽然一閃身,沒了蹤影。
見狀,黑袍想要逃走。
“他是誰?”穆寒清深知追不上那人,回頭一腳將黑袍踩在腳下問。
黑袍奸笑著說:“主人從未以真面目示人,你要是打得過他,為何不取下他的面具看看他是誰?”
“既然你想死,那本王便成全你!”穆寒清冷聲說。
哈哈!
“你殺我呀,主人壓根就不敢碰鮫珠淚,所以鮫珠淚在我手中,只要我死了,這世間便再也沒人能找到它。”黑袍有恃無恐的笑著說。
穆寒清的眼裡閃過一抹幽深的殺氣,而後冷聲說:“滾!”
黑袍變成一陣煙消失無蹤後,千城從暗處走出來問:“主上為何相信他的話?”
“這世間卻有很多人不能碰鮫珠淚,若黑袍說的是真的,我殺了他,便再也沒人找到鮫珠淚!”若是鮫珠淚沒了,很多事情就會變的艱難。
甚至,包括他與葉靈兮的命!
“回去吧!”穆寒清說罷,便起身走出了雲外樓。
得月閣靈兮房間。
穆寒清走進門時,便看到桌案上放著已經冷掉的蟹黃包子,說明靈兮並未用飯。
穆寒清在屋裡看了一圈,並未看見靈兮在房中,卻隱隱聽到後院有爭吵聲。
穆寒清信步而去。
卻見後院中,香芹中舉著木棍,兇悍的與春桃和張嬤嬤對峙。
“這是我家小姐的藥圃,誰也不許動!”
靈兮伸手拉了香芹一把:“香芹,你別這樣,這是殿下同意的,這裡以後都不是我的藥圃,是大小姐的花圃,聽話些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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