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難求:王爺不是人

第90章 荼靡花開

靈兮額間的光華引來了很多野獸,那些野獸用兇猛的目光看著她,並企圖包圍靈兮。

靈兮不知如何是好,抱著自己的身體,自暴自棄的想,就算做了這些野獸的腹中餐,我也不要成全穆寒清的一世深情。

此刻,她的心裡只有恨,無休無止的恨!

吼吼吼!

整個山林間全是野獸的叫聲,震得靈兮耳膜生疼。

那些野獸做好了準備,忽然對靈兮發起攻擊,與此同時,靈兮額間的銀光淡去,一把利劍破空而來,斬殺了第一個想要靠近靈兮的野獸。

靈兮只覺得渾身發軟,就軟綿綿的暈了過去,再暈過去前,她迷迷糊糊的看見一雙黑色的皂靴,正一步步朝她靠近。

再次醒來時,靈兮已經身處雲霧山頂的一個小木屋裡面。

她睜開眼,朝對面的視窗看出去,入眼是滿目的桃花,成片成片的開放著枝頭,再看遠一些,確是青山翠綠峰巒疊嶂,山間雲霧繚繞,小鳥在枝頭鳴叫,端的是一副人間仙境。

靈兮想,我大概是已經到了天上了吧?

又迷糊了一會兒後,靈兮才坐起身來,她仔細的看了屋裡,發現這屋子雖然小,但卻十分精緻,朝南的視窗擺著一個大大的銅鏡。

看到銅鏡,靈兮赤腳下榻,走過去檢視自己的額頭,她額頭的荼蘼花,因為沒有穆寒的壓制,已經開放了一半,粉粉的映在額頭,煞是好看。

靈兮伸手撫摸著自己眉間的荼蘼花,一滴清淚滑過臉頰,她捂著自己的臉,趴在鏡臺前,哭得像個孩子。

青州城內,穆寒清在宇馨與魅姬兩人合力在下,方才將穆寒清體內的真氣壓制住,不然穆寒清連元神都有可能被封印。

穆寒清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問靈兮的下落。

魅姬與宇馨跪在穆寒清面前,沒敢抬頭。

“怎麼回事?”穆寒清也沒罵她們,就問情況。

“當時主上體內真氣大亂,我們害怕主上會出事,便攜手在替主上療傷,後來我們去尋葉靈兮,她已經消失不見,整個青州城一百里內,我們都搜尋不到她的氣息。”宇馨據實以告。

穆寒清淡淡的看著帳頂說:“如今的她,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靈力,但實力已經不容小覷,慢慢找吧?”

“諾!”這次回話的是魅姬。

“傳令下去,妖界所有的妖王全力去追擊那面具人,生死無論!”穆寒清眼裡寒氣閃過。

宇馨與魅姬互看了一眼,然後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穆寒清看著自己的手臂,苦笑著說:“我絞盡心思不想讓你受傷,可每一次傷你最深的人,卻是我。”

“七殿下!”葉筱筱亭亭玉立的站在門口,眸色涼涼的看著穆寒清。

穆寒清睨了葉筱筱一眼,淡聲說:“何事?”

葉筱筱走進來,站在穆寒清面前淡聲說:“昨夜殿下與靈兮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妹妹她去了哪裡?”

葉筱筱被顧星魂拉出去看燈市,回來時已經不見了靈兮,她聽顧星魂說,穆寒清的傷是靈兮造成的,可她下意識的覺得,以靈兮怎麼可能傷害穆寒清呢,穆寒清傷害她還差不多。

可問了宇馨和魅姬,他們都不肯說,葉筱筱只能等穆寒清醒來。

“她恢復記憶了!”穆寒清說。

葉筱筱冷笑一聲說:“那是殿下的過錯,靈兮卻無半點責任,還請殿下將靈兮還給筱筱,筱筱要帶她走。”

“不管她有沒有想起來,她都是本王的妻子,是陛下親賜的七王妃,你憑什麼說你要帶她走?”穆寒清也同樣幽冷的說。

葉筱筱笑了笑,從懷裡取了一張和離書放在穆寒清榻前的小几上,淡聲說:“我代替靈兮與殿下和離,還請殿下將人還給我,我即刻便帶她離開。”

“人,我也不知去了何處,你要是有本事找到她,就帶她走,不過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她都是我的女人,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穆寒清沒看那和離書,淡聲說完後,便側過身去不再理會葉筱筱。

葉筱筱咬牙道:“我會找到她的,我妹妹她……值得最好的人!”

言落,葉筱筱轉身離開穆寒清的房間,穆寒清看著小几上的和離書,眼裡寒光一閃,那張紙便燃燒起來,不過片刻就變成了灰燼。

“我是不會放手的!”穆寒清如是說。

葉筱筱離開穆寒清的房間後,便回房收拾行李要走,顧星魂問她:“你真去送和離書了?”

“不然呢?”葉筱筱冷聲道。

“我的小姐,那可是穆寒清啊……”顧星魂暗自慶幸,好在穆寒清沒有發怒,要不然她這小命不就交代在這裡了?

葉筱筱橫了顧星魂一眼,淡聲說:“我知道他是穆寒清,不過那又怎樣?我是不會功夫,要是我會功夫,我定與他拼命。”

“他可是……他可是你們寒食的七皇子,是殿下,是皇帝的兒子,我的小祖宗,你不知道啊?”顧星魂覺得,有時候葉筱筱固執起來,也是要人命呀!

葉筱筱冷冷的看著顧星魂,淡聲說:“那你留在這裡吧,我要去找靈兮!”

“我的姐,我的姑奶奶,我的祖宗,穆寒清都找不到的人,你去哪裡找她?”顧星魂真是要跪在葉筱筱面前。

呵呵!

葉筱筱冷笑著扯著顧星魂的衣襟,巧笑倩兮的說:“不管是皇親貴族,還是江湖大幫,只要對我們姐妹不好,我都毫不猶豫的帶著靈兮轉身就走。”

呃!

“不是,葉女俠,葉祖宗,我的娘子,相公我對你忠心耿耿,你千萬不要拋棄我。”顧星魂一聽葉筱筱要拋棄他,嚇得連忙將葉筱筱的行禮搶過來,垮在胳膊上就走。

葉筱筱睨了顧星魂一眼,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三天後。

宇馨與魅姬到處尋找靈兮的下落,卻一點蹤跡都沒有,這讓穆寒清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按理說,靈兮還沒有完全爆發實力,短暫的隱蔽自己確實是沒有問題,可是要想長時間隱匿,卻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雖然暫時壓制住了靈兮造成的傷害,但是要想去尋找靈兮,卻是不大可能。

所以,他只能悶在房間盯著宇馨和魅姬給他帶來好訊息,可每次這兩人帶回來的,都是壞訊息。

穆寒清在青州心急如焚,靈兮卻在青州最高的山上茫然頹廢。

從醒過來那天起,靈兮便整日呆坐在視窗看著外面那片桃花林,若是以往,看到如此美麗的景緻,靈兮一定會忍不住去看看,可現在這些東西好像與她全然無關一樣,她就這樣看著,不吃也不喝。

那雙黑色的皂靴出現在靈兮身後,靈兮感覺到身後有人,剛剛轉過身去,就被人一掌打暈。

那人打暈靈兮後,便塞了一顆藥丸在靈兮的嘴裡,而後將靈兮抱上床榻上去。

靈兮醒來後,又開始週而復始的發呆,花開了,後來又落了。

而靈兮始終保持著那個動作,靜靜的坐在視窗,不吃不喝,可儘管如此,她卻一點飢餓的感覺都沒有,有時候她不禁自嘲,原來想死,也不是這樣容易的事情。

春天悄然離去,夏天的腳步已經悄悄來臨。

靈兮已經習慣了那個神秘人的存在,他給靈兮準備的羅衫,靈兮也不抗拒,穿上之後,又繼續發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有一天,一隻小小的小老虎闖入了她的視線。

那隻小老虎虎頭虎腦的闖入靈兮的房間,用宇馨一貫喜歡的那種方式蹭靈兮的腳,用爪子搭在靈兮的膝蓋上,蹭靈兮。

靈兮的白衣上沾滿了血跡,那溫熱的血跡透過薄衫傳到靈兮的腿上,靈兮方才抬手將小老虎提起來,卻看見那小老虎的前胛上有一道大大的傷口,正泊泊的流血。

“你受傷了?”靈兮因為長時間沒有開口,聲音變得十分滄啞。

嗚嗚嗚!

小老虎繼續蹭靈兮,用渴望的眼神看著靈兮。

它求生的眼神讓靈兮眼裡閃過一抹微光,她自己曾經也這樣掙扎求生過,她也曾熱愛過生活,難道就因為一個男人,她就要自暴自棄了麼?

靈兮將小老虎抱在懷中,柔聲說:“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因為那隻小老虎,靈兮兩個多月來,第一次走出了這間小木屋,她在不遠的樹林裡採了很多草藥,拿回來給小老虎治傷。

而兩個月前,一直苦苦尋找靈兮無果的穆寒清,被寒食皇帝一紙聖旨召回盛京,離開之前,他將依柳一家人安置在青州,據說他離開後,依柳就毅然決然的拿到了那個屬於莫野的孩子。

穆寒清回到寒食後,連七王府都沒回去,就押著青州知府上了金鑾殿。

所有人都看著他,都看著被他押送而來的青州知府,大家心裡都在度量,穆寒清此舉一出,這寒食的格局,是不是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穆寒清假裝沒看見,一路目不斜視的走到皇帝面前,跪地說:“父皇,兒臣已經查實,這青州知府貪贓枉法勾結外敵,將整個青州弄成了漠涼的糧倉錢庫,他們還幫助漠北王爺莫野在青州大肆抓獲美女,送給漠北王爺玩樂。”

“太子,青州是你的轄區,老七說的這些,你可知道?”皇帝冷幽幽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渾身的怒氣根本就繃不住。

太子被點名,嚇得先忙站出來跪在地上,哭喊道:“父皇,青州知府他欺上瞞下,兒臣並不知道青州竟被他送給了漠涼人,因著每年的納貢他都如數上交,兒子也曾親自到青州城裡面看過,整個青州一派繁華,根本就沒有七弟說的那樣悽慘啊?”

太子一邊替自己脫罪,一邊嫁禍穆寒清。

看他這樣,穆寒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將青州幾萬人的請命書交給皇帝說:“這青州知府確實欺上瞞下,青州城內也確實看上去一派繁華,可城外餓殍遍野,災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他們多次求青州知府出面抗擊漠涼人,青州知府都不予理睬,不得已他們自己反抗,殺了十幾個漠涼人,可沒幾天他們村裡的壯年就被知府衙門的人抓走了,他們的家園被認為燒燬,為了活下去,那些村民不得不遠離自己的家鄉,躲在別的地方,伺機等著有機會能伸冤報仇,太子殿下覺得這樣算不算慘?”

“好你個青州知府,你竟跟本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太子被穆寒清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將怒火轉移到青州知府身上。

青州知府知道,自己已然是沒有活命的機會了,便冷笑著說:“他們最初出現的時候,下官難道沒有上奏過太子殿下麼?太子殿下當時是怎麼跟屬下說的?太子說盜匪傷害的是百姓,跟太子殿下並沒有太大關係,不許我再往上報。”

“你,你胡說!”太子有些慌了,他指著青州知府怒罵。

青州知府笑說:“這幾年,太子沒少拿他們的好處,政績得了,好處也拿了,到最後罪名卻想要下官一個人揹負麼?”

“來人,給本宮殺了這個混蛋,他含血噴人,給本宮殺了他。”太子惱羞成怒,竟當著皇帝的面喊打喊殺。

皇子們都看向皇帝,卻見皇帝果然怒不可遏,他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太子說:“你平日就只顧著斂財,什麼政績都沒做出來,這些事情父皇都可以當做沒看見,可你居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被外敵侵擾而不顧,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作為皇子,朕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你竟這樣混賬?”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以為那些盜匪是寒食人,兒臣想著他們搜刮了民脂民膏,兒臣再從他們身上退一些回來,也算是替那些民眾報了仇了……”

皇帝將手中能砸的東西全都朝太子身上砸去,他沒想到這個兒子竟這麼不爭氣。

“他們搜刮民脂民膏,你搜刮他們,那你跟他們有什麼分別,你既然不愛江山只愛錢財,不愛惜子民只想著從他們身上獲取財寶,那你又怎配做這個天下未來的君主,來人,將太子的官服給朕脫下來,朕沒與這樣一個無用的兒子。”

“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開恩啊?”太子哭著求皇帝,而後轉頭求穆寒清,可是皇帝與穆寒清皆不為所動。

哈哈哈哈哈!

太子忽然瘋了一樣站起來,指著皇帝說:“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知道我為什麼愛錢麼?因為我知道,你遲早要把這天下送給穆寒清,你們一唱一和算計我,說我通敵叛國,其實就是想將我太子之位留給他,好啊,你們就把太子之位拿走吧,同是兒子,父皇卻獨獨偏心老七一個人,我倒也要看看,屆時天下人怎麼看你們。”

“把人給我送到宗人府去,還有那青州知府,拉下去砍了!”皇帝說完,就捂著胸口退回去,跌坐在龍椅上。

文公公見狀,連忙扶著皇帝說:“陛下,您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退朝,退朝!”皇帝被自己的兒子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了,揮揮手便由文公公扶著離開了。

那些官員走過來跟穆寒清道謝,就好像穆寒清已經是太子一樣。

“眾位要是恭喜本王拿下青州知府這個毒瘤,替百姓求得平安,那本王便謝謝大家,至於其他的,本王不覺得有什麼可慶賀的。”穆寒清不願被人詬病,說他踩著太子上位,所以才這樣說。

那些官員自然也懂得這官場的為官之道,都點頭說自己懂了。

皇子們則神色幽幽的看著穆寒清,都在暗忖,穆寒清輕而易舉的幹掉了大哥二哥,卻不知什麼時候會對他們下手。

一眾官員退朝後,皇帝讓文公公獨獨留下了穆寒清,這下皇子們就更加慌亂了。

包括皇子和官員,都緊等著看這寒食朝堂局勢的大變化。

只要穆寒清,他始終保持著平常的心態,一步步跟著文公公朝皇帝的寢宮走去。

“七王爺,陛下說讓您單獨進去。”文公公開啟大門,請穆寒清進去,穆寒清看了文公公一眼,大刀闊斧的走了進去。

“父皇!”穆寒清淡淡的叫。

玄德皇帝沒有立馬回應,而是頓了一下才說:“你可尋到靈兮了?”

“尋到了,但是她身子一直沒好,她又喜歡那處可以清修,便不願同兒臣回來。”雖不知皇帝為何單單提起靈兮,但穆寒清還是按照自己的說辭說了一遍。

皇帝在內心嗤笑,因為羅剎回來同他說,葉靈兮已經被他殺了,現在穆寒清見到的,不過是他找人假扮的,一旦穆寒清發現,這個女人不是葉靈兮本人,那所有的愛都不算數了。

可是表面上,皇帝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那你如今有何打算?”

“兒臣這段時間遊歷,發現各個州郡,還是存在很多弊端,兒臣想再去江湖歷練一番,順便整治一下那些貪官汙吏,為父皇守住一片海晏河清的江山。”

任何的皇帝,都喜歡被人稱讚他的江山海晏河清,玄德皇帝也不例外,穆寒清說的話,他很受用。

可受用歸受用,皇帝卻還是在試探穆寒清說:“父皇有意讓你接管太子的位置,你意下如何?”

“老狐狸,又想試探孤王,你這小小的人間帝王,孤王還沒看在眼裡。”穆寒清腹誹完,接著說:“兒臣以為不妥,太子殿下將話說的如此直白,若是父皇此時此刻真的將太子之位給兒臣,定會被天下人詬病,兒臣不敢辱沒了父皇的清名,而且兒臣去到民間之後,才知道,這世間竟還有這麼多苦難之人,這天下竟還有這麼多貪汙之徒,兒臣希望做出一番政績,堵住悠悠眾口,光明正大的拿到太子之位。”

穆寒清這一番話,說到了玄德皇帝的心坎上,他點頭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方才說:“去民間歷練一番,對你將來管理天下也大有益處。”

“小文子,你進來!”玄德皇帝大喊一聲,文公公便躬身走了進來。

“陛下何事?”

“去將朕的金書鐵券拿來。”

文公公聽說要拿金書鐵券,有瞬間的錯愕,但在皇帝面前,他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乖乖的去拿了金書鐵券。

“自古見金書鐵券如見君王,父皇將金書鐵券賜給你,上可斬皇親國戚,下可斬黎民百姓,朕的海晏河清,就靠你維繫了。”

文公公將金書鐵券遞給穆寒清,穆寒清將其收起來後,便拱手道:“父皇請放心,兒臣定竭盡所能,堅決不給父皇丟臉。”

“去看看你母妃吧,她每天提心吊膽的,你去看看他他定會很高興。”皇帝說。

穆寒清看了皇帝一眼,淡聲應諾。

待他離開之後,文公公用開玩笑一般的口吻說:“奴才以為陛下讓奴才進來是要封七殿下做太子,怎麼就變成給殿下金書鐵券了?”

皇帝笑了笑說:“他該去江湖歷練一番,要不然這天下如何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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