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蕭琛會稍微有些興致,不想他不假思索道:“不打!”
“……”
南瑾瑜嘴角抽了抽,心中頗有微詞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算了,好歹人家今日也是壽星,她就做個端莊乖巧的寵物好了。
馬車沿著玄武大街一路往南,徑直進了秦王府的後院。
“晚上想吃些什麼?”
蕭琛與南瑾瑜並肩走著,一陣風吹過,微黃的樹葉撲簌簌響個不停。
“你想吃什麼?那是個啥……”
南瑾瑜打量著周圍的景緻,忽然瞥見不遠處茂密的樹枝上一簇絳紫,定睛一看竟然是個人!
“夜魅。”
蕭琛抬了下眼瞼,樹梢上團著睡覺的影子便幽幽的飄了過來,近了才露出整個臉。
“屬下在!”
夜魅妖冶的面容瞧著不似男子,無論是聲音長相還是神態,唯獨身形骨架大了幾個號,飄到蕭琛與南瑾瑜面前,神色恭敬的行了禮。
“瑾瑜,這是夜魅,影衛副首領。”
蕭琛淡淡道,沒有半點要叮囑屬下的意思。
畢竟前車之鑑已經有了,該怎麼做無需他再多說。
“唔……”
南瑾瑜愣了片刻,正打算開口,便見對方衝她跑出個膩死人不償命的笑。
“屬下見過郡主,百聞不如一見,郡主果然貌美傾城。”
夜魅妖嬈一笑,夸人的話說得像喝白開水般自然。
“呃……”
南瑾瑜語塞,忽然想起來什麼,定了定神道:“夜影呢?怎麼最近沒見他了。”
“郡主問夜影啊?他犯了錯進了司刑堂,最近只怕見不著了呢!”
夜魅神色略帶嫌棄,那個傢伙就是長了個榆木腦袋,主子的魂兒都被這位天晴郡主給勾沒了,可惜他竟然看不出來!
“啊?”
南瑾瑜睨了蕭琛一眼,又看了看遠處蹲著的夜白,似乎明白了幾分,想了想道:“約莫他也是不怕的,倒不如將人放出來,省得記恨我。”
“他不敢。”
蕭琛睨了夜魅一眼,淡淡道。
“他是因為你自然不敢,不是因為我不敢,你這般對他,大可不必。”
南瑾瑜覺得蕭琛將她的話聽進去了,隨即話鋒一轉,視線落在夜魅身上,“我說的對麼?”
“是!屬下也覺得郡主所言有理……”
夜魅愣了一下,冷汗瞬間從後背湧了出來。
眼前這位年紀不過二八,心思城府卻如此深沉,短短几句話她不僅猜到了夜影遭罰的緣由還推斷出了他與夜影的關係!
“那便放了吧,讓他滾遠些,本殿最近不想看見他。”
蕭琛微微挑了下眉,直接同意了。
這丫頭的心思用在誰身上似乎都比用在自己身上的要多,真想將她綁在身邊帶著,免得她將注意力都分給了無關緊要的人!
“是!屬下這就去辦,多謝郡主!”
夜魅面色一喜,轉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怕多留片刻蕭琛就會改了主意。
蹲在樹梢上的夜白和青衣對視一眼,齊齊沉默了。
首領與副首領不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麼?怎的這會兒瞧著竟然還挺好呢?
“這兩人……”
南瑾瑜抿唇,欲言又止。
“如何?”
蕭琛挑了下眉,拉著南瑾瑜進了書房。
“夜影和夜魅他倆,究竟誰的功夫好些?”
南瑾瑜閒適的往榻上一倚,杵著下巴一副準備八卦吃瓜的模樣問道。
“你覺得呢?”
蕭琛失笑,這丫頭未免也太敏感了,夜影與夜魅是一道長大的,感情好些也是自然。
“是夜魅吧。”
南瑾瑜衝他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偷了雞的狐狸。
“三年一次大比,他可是從未贏過。”
蕭琛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來。
這丫頭的想法有時候當真能教人驚掉下巴,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極為合理……
“那沒贏過不表示他贏不了啊,是吧?”
南瑾瑜接過茶杯,自然而然的喝了起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八卦意味。
“夜魅擅毒,真要動起手來,夜影確實打不過他。”
蕭琛點頭,評價極為中肯。
就像夜白那小子,三年前他排行十六,如今定然也不再是十六了,他或許會成為年紀最小的分部首領。
“不不不,哪怕他不用毒。”
南瑾瑜擺手道,這兩人絕對有問題,看似相互不順眼不對盤,實際上心裡比誰都在意,聽到她問夜影的時候,夜魅整雙眼睛都在放光。
“是麼?那下次比試的時候,我仔細瞧瞧。”
蕭琛搖頭,這丫頭心細如髮,竟然連人與人之間的牽絆糾葛都能看的這般清楚,不知是喜還是憂。
“敷衍!”
南瑾瑜白了他一眼,覺得這般甚是無趣,好歹也是他的手下啊,為何表現得這般漠不關心呢?
“我太過關注他們,他們會覺得有壓力。”
蕭琛似是明白她在想什麼,還給與她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的麼?”
南瑾瑜驚訝的瞪大了眼,想到今日含元殿上的事情,忽然轉移了話題,“白督統為何會突然倒戈了?”
“陛下要他倒戈,他自然不敢不從。”
蕭琛見她終於想起點兒正事兒了,面帶笑意道。
這丫頭的思維總是這般跳躍,前一刻還在八卦別人的感情世界,後一刻又轉回來了。
“沈家不是還手握重兵麼?陛下便不怕沈家一家獨大?”
南瑾瑜不解道,先前她從未與蕭琛談論過這些,畢竟兩人沒有開誠佈公的談過,可是現在似乎不同了。
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他們的命運都被綁在了一起。
“沈家……已經不是從前的沈家了。”蕭琛抬了下眼瞼,將案几上的信箋遞到她面前,“你瞧瞧。”
南瑾瑜拆開信箋,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黃草紙上散落著許多櫻花的乾花瓣,像一具具美麗的屍體,鮮活卻詭異。
“落櫻公主還真是有心。”
“我怎麼聽著你這話酸溜溜的呢?”
蕭琛失笑,見她話雖然這般說,但是眼神卻迅速的將信讀完了。
末了還將信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一副她根本沒生氣的模樣,著實令人忍不住想笑。
“我酸了麼?沒有!我只是想殺人。”
南瑾瑜衝他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有些猙獰。
“她想要的東西,自然不能靠之前那些沒用的解藥來換,這些情報,不過是她提供的訊息罷了。”
蕭琛揉了下眉心,解釋的語氣都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希望這朵白蓮花不會變成白月光。”
南瑾瑜皮笑肉不笑道,若是他敢將她當成心裡的白月光,那她只好讓他與他的白月光過一輩子去了。
“她是永寧侯世子的白月光,與本殿沒什麼關係。”
蕭琛挑了下眉,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
這隻野狐狸漸漸露出她的尖牙來,瞧著倒是挺有意思的,比之前那副溫柔小白花的模樣順眼多了。
“說回正事兒來,江陽郡王為何與太子不對付?他莫不是瘋了?”
南瑾瑜將壓在心底許久的疑惑問了出來,皇后太子沈家與江陽郡王,他們的利益難道不是一體的麼?
“你若是瞧見過江陽的臉,便知道為何了,總之,沈家的勢力如今大半掌握在江陽手中,太子與皇后幾乎被架空了。”
蕭琛意味深長道,他本不想將她捲進這些事當中,但似乎並不現實。
西北邊陲不比燕京,她需要多瞭解些內情,日後遇到麻煩才知道該如何處理。
“他的臉麼?我還真不想看……”
南瑾瑜腦海中閃過那張脂粉厚重撲簌簌直落粉的臉,忍不住有些惡寒,她還是不看為好吧,長得再美也是個妖啊!
“噗嗤!既如此,你離他遠些便是了,太子不會坐以待斃,身真正的爭奪才剛開始,咱們避得遠一些,也不是壞事。”
蕭琛見她露出萬分嫌棄的神色,心底忽然有點兒高興,這丫頭喜怒哀樂形於色,似乎也不是壞事呢!
“殿下似乎知道的有點兒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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