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她內力突飛猛進,半夜裡跟著青衣滿燕京溜達的事兒沒少幹,但是如方才這般凌空而下卻還是頭一回。
南瑾瑜此刻還處於發懵中,因此看蕭琛的神色便多了幾分不解。
“夜白,畫。”
蕭琛見她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隨口吩咐了道,便見暗處閃出來個人影,直接從花郎手中取回了錦囊,恭敬地遞到他面前來。
“主子,錦囊。”
“嗯。”
蕭琛將畫取了放進廣袖中,銀色的身影透著月華般清冷的氣息,唯獨那張臉俊美得不可直視,花船上也安靜得出奇。
“賀喜秦王府今日奪得無雙花魁的牌子,不知秦王殿是上花船呢還是……”
“人跟我們走。”
蕭琛打斷司儀的話,眸光掃過角落裡眸光貪婪的董佳梁,眸光微凝。
“是是是!”司儀連忙陪著笑臉,轉身高宣道:“無雙花魁摘牌子,上秦王府畫舫!”
“無雙花魁摘牌子,上秦王府畫舫!”
燈籠筏上一聲聲重複的傳話聲從花船傳到岸邊,緊接著便是唏噓驚歎的聲音,短暫的安靜過後,燕歸湖再次熱鬧起來。
“回去了麼?”
南瑾瑜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得了花魁摘了牌子。
幸好這司儀有幾分眼力,否則傳揚出去她日後的名聲就真的要遭殃了!
“方才不是說困了麼?這會兒回去正好能睡會兒。”
蕭琛頷首,拉著她的手轉身離開。
雖說殺個人輕而易舉,但是對方手無縛雞之力隨便殺了倒也沒什麼必要,況且這隻野狐狸心地善良,沒得給她添堵。
“嗯,走吧。”
南瑾瑜點點頭,乖巧的跟在他身後準備離開。
花船的吃水線已經恢復成自然的模樣,想來這船裡藏著人已經被全部解救了,剩下的事兒便不是她能看熱鬧的了,再說了這還有些個礙眼的人在,她也不願意多待。
花魁謎底一公佈,剩下各家的畫舫也紛紛掛出了謎底的答案,岸邊再次沸騰了。
蕭琛牽著南瑾瑜走到船邊,與之前一樣沒走燈籠筏,飛身掠過湖面直奔秦王府的畫舫去了。
無雙花魁跟在後面走上了燈籠筏,惶然的臉上顯然鬆了口氣,只要事情沒鬧大,他們便不會被牽連的太深。
“慢著!在下不服!”
董佳梁似乎下了決心,踏著水面竄上了燈籠筏,推開走在上面的花魁兄妹,踉蹌著追了過去。
“放肆!”
夜白轉身拔劍,娃娃臉上露出罕見的厲色,劍鋒直指從燈籠筏衝到畫舫上的酸秀才。
“夜白,退下。”
蕭琛面露詫異之色,著實沒想到對方竟然有臉追來,更沒想到他膽敢在秦王府的畫舫上叫囂。
“是!”
夜白收了劍退到一旁,眸光緊緊盯著董佳梁,生怕他忽然生出什麼么蛾子來。
面對居高臨下的蕭琛以及他身邊正眼都沒瞧他一下的南瑾瑜,董佳梁竭盡全力挺直脊背,卻發現自己單薄瘦弱的身軀扛不住真把強大的威壓,每走一步都不由自主彎下去幾分,顯得卑微如螻蟻。
“草民參見秦王殿下!”
董佳梁踏上甲板,中規中矩的行了禮,眼底帶著不解與震驚。他認識瑾瑜的時候,他們尚年幼,她寡言少語痴迷看書,幾乎不願做任何拋頭露面之事,就算與她感情甚好的姐妹靈溪,也只能算是君子之交,單薄得像一支湖心的蓮花。
與此時出現在秦王殿下身邊的天晴郡主簡直判若兩人!
“何事?”
蕭琛並沒讓他起身,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湊到跟前看他家小狐狸的,況且這人渣曾經還害過她。
“草民認為,秦王府得了無雙花魁的謎底不太能服眾!字跡潦草並不美觀,顯得十分敷衍,莫不是仗著名聲壓人……”
董佳梁盯著壓力道,頭卻越來越低。
南瑾瑜挑了下眉,卻見蕭琛捏著她的手微微發緊,立刻抬頭看他,並沒有搭話。
“你以為這畫上的謎面是為何意?”
蕭琛見南瑾瑜抿唇不語,微微勾起了唇角,漫不經心道。
“草民才疏學淺,以為這畫上有山有水有湖光綠蔭,顯然畫得是大好河山美如畫,不知這秦王府回覆的那句詞不達意的話是何意?”
董佳梁自信滿滿道,一副搖頭晃腦下一秒就要掉書袋的模樣,著實……看得人忍俊不禁。
換做是平日,南瑾瑜早就嘲笑他一番而後轉身離開,可是今日不同往日,身邊這隻大妖孽不知道吃的哪門子醋,這會兒捏著她的手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於是,南姑娘識相的閉了嘴,等著看他如何被碾壓。
“大好河山?還美如畫?本殿看你是花樓裡待多了喝傻了腦子。”
蕭琛不屑道,輕飄飄睨了夜白一眼,道:“夜白你告訴他是何意。”
“好嘞!”夜白清了清嗓子,上前道:“這謎面是: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因此我家郡主對的謎底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夜白這會兒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仔細一看原來是青衣立在船頭的桅杆上,正瞧著這邊的動靜。
南瑾瑜笑而不語,臉上露出幾分欣慰之色。
“竟然竟然……可以這般解讀麼?”
董佳梁震驚得無以復加,是為自己的狂妄羞愧,也震驚於南瑾瑜的才情。
他一直都知道瑾瑜是極有才的女子,只是因為朱靈溪一而再再而三的哭訴才漸漸地對她生了厭惡之心,以至於後來步步錯錯到今日……
“不可以麼?”
夜白反問道,抱著劍的手橫在董佳梁不由自主往前挪動的身體前,阻住了他挪向南瑾瑜的腳步。
“不不!草民不是那個意思……草民只是只是……”
董佳梁看著南瑾瑜,卻發現她沒有多看自己半眼,極美的臉上浮現出睏倦之色,彷彿早已經站得不耐煩了。
南瑾瑜也發覺董佳梁的眼神始終鎖在自己身上,終於失了所有的耐心,衝蕭琛笑道,“殿下我乏了,先去睡會兒。”
“我陪你。”
蕭琛溫柔道,牽起她的手轉身朝船艙去了。
她家小狐狸都不甚在意的阿貓阿狗,他又有何好在意的呢?
“瑾瑜……”
看著一對璧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董佳梁終於慌了,不由自主張嘴喊出聲來。
南瑾瑜微微一愣,沒想到這渣男竟然有臉叫這個名字,畢竟正主當初死的時候,他可是半點兒都不曾心疼過呢!
“怎麼了?可是風有些大。”
蕭琛察覺到南瑾瑜的怔然,微微將她往懷裡帶了幾分。
傳聞說他們是青梅竹馬,最後他卻娶了她的遠房姐妹朱靈溪,還給她下毒出賣給燕京權貴,如今竟然還有臉來認麼?
果真是活膩了呢!
“殿下,等我片刻。”
南瑾瑜揚起臉,衝蕭琛露出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笑來,聲音卻顯得無比的清冷。
能讓她現在聽到這個聲音都忍不住打寒顫的人,果然還是活得太長了!
“嗯,我陪著你。”
蕭琛勾了下唇角,無論他家小狐狸想做什麼,他都由著她,只要她喜歡。
董佳梁見南瑾瑜停下了腳步,緊接著緩緩地轉身走回來,面色浮現出幾分喜色,膝行著上前了幾步,面露熱烈之色,“瑾瑜,哦不!草民見過天晴郡主,郡主萬福!”
“萬福麼?董公子,太客氣了呢。”
南瑾瑜的眼神落在不遠處守在燈籠筏上的打手身上,估算了一下不會出人命的距離,笑得一臉真誠。
“瑾瑜……你如今過得可還好?秦王殿下待你不錯吧?”
董佳梁見她笑了,心知她對自己還是有舊識的情義在,說不定心底對自己依然保留著當年的情分,畢竟她送過帕子和香囊給自己,東西是做不了假的。
蕭琛冷笑,見他家小狐狸笑得過分迷人,微微凝眉卻依然沒出言干預。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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