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天兒依然很熱,透過開啟的窗戶能看見外面的院子。
此刻立在院中的兩個人神色震驚,至少季凌風是如此。
“殿下,永寧侯世子與白櫻聖女來了。”夜影立在窗前,撲克臉上拼命憋笑。
勸他們別來偏偏不聽吧?
現在好了,一次性解決兩個問題,再也不會瞎折騰了!
“嗯?”
蕭琛微微側臉,不動聲色的坐起來,彷彿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般,起碼臉色十分鎮定。
“……”
擺脫鉗制的南瑾瑜也跟著坐了起來,這傢伙真是不擇手段,為了和情敵炫耀,連帶她都被坑了一把!
“屬下無能,攔不住二位……”
夜影說得一點兒也不心虛,畢竟真動起手來他也不好傷了人,定然是打不過的。
“無事,你退下吧。”
蕭琛擺手,視線停留在季凌風身上,見他氣得不輕,勾起了唇角。
這小子不是滿心滿眼都是白櫻麼?
這會兒人就站在他面前,怎麼淨來惦記別人家的狐狸呢?
“秦王殿下好雅緻,不知這幾日謊稱天晴郡主身體不適是何居心?”
季凌風的臉色迅速恢復了正常,一如既往春風拂面。
南瑾瑜抬眼看過去,見他看起來倒是比之前成熟了不少,至少沒有見面就提成親什麼的奇怪事情,也沒有說令大家都下不來臺的話。
“世子有心了,這幾日我確實不大舒服,不知世子尋臣女有何事?”
“燕歸湖花船被燒,翌日聽聞郡主接了太后懿旨來秦王府,便不大放心過來了,不想連人都沒瞧見。”
季凌風語氣有些怨念,看南瑾瑜的神色卻沒有不滿。
“多謝世子關心,臣女無事。”
南瑾瑜扶額,看著季凌風和白櫻兩個人並肩走進來,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兩個人分明氣場不大對呀!不是說他們一直互相暗戀的麼?
“天晴郡主將這秦王府當作自己家了,又怎會住的不舒坦?世子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
白櫻冷笑,南家出狐狸精也不是一兩日的事兒了,只是沒想到這南瑾瑜竟然是個厲害的!
“聖女此言差矣,前幾日江陽郡王與我說秦王府的畫舫被燒燬,秦王殿下受了重傷,是以擔心天晴郡主遭殃,才過來想探望一番的。”
季凌風絲毫不覺得尷尬,解釋的話卻含了十分的關切。
“多謝世子掛懷,臣女無事。”
南瑾瑜彎了下嘴角,看季凌風坦蕩又直白的神色,聽著實令人頭大。
原來又是江陽郡王那個傢伙從中作梗麼?難怪蕭琛那隻大妖孽會說江陽連王府大門都沒進來了。
“如今親眼見了,似乎是我多慮了。”
季凌風瞥了一眼蕭琛,意味深長道。
寧願浪費時間與自己耗了三日,也不肯讓他瞧天晴郡主一眼,秦王這是真的動心了麼?
只是他這般做,著實太過殘忍,落櫻公主的眼淚都抹了好幾回,他卻完全沒往那邊看……
“你知道就好,世子這般閒的話,不若替永寧侯分擔些公務,最近嬰孩失蹤案正在徹查。”
蕭琛語氣淡淡的,視線掃過白櫻聖女,直接轉開了。
“公務便不勞殿下操心了,殿下這傷若是好了,還是儘早讓天晴郡主回南府才是,白督統這幾日心焦不已,總往國公府跑呢!”
季凌風沒有回懟,別人的感情始終是被人的,他雖遺憾自己因為表現得不夠好錯過了許多,但是心裡始終不會後悔。
年少時的真心並不是真心,如今的假意也不見得是假意,他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內心,卻在失去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在意的是什麼……
“白督統想見瑾瑜麼?為何不來我秦王府?”
蕭琛挑了下眉,那隻老狐狸出爾反爾,答應了自己的事兒沒做到,然後又當眾在含元殿上坑了自己,如今沒臉來了吧!
“這個本世子就不得而知了,許是秦王府的門太難進了?”
季凌風看著南瑾瑜,眼裡心裡都是後悔。
倘若當時他沒有拿合適這等說辭來與她表明心意,此刻她是否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只有世子覺得難進,旁人也不會這般想。”
蕭琛也不惱他,視線停留在角落已經燃滅了的安神香上,視乎有些出神。
“我先出去一下……”
南瑾瑜覺得自己幾乎要睡著,不想看這兩神仙打架,再把自己摻和進去更是得不償失,所以起身想要離開。
“不如我與郡主一道去吧,方才在花園聽聞郡主會廚藝,落櫻正巧請教下。”
白櫻施施然起身,明明是非常過分的要求,卻說得這般理所應當。
這人吶!臉皮一旦厚起來就沒什麼面子可言了……
南瑾瑜眸光淡淡的往她臉上一劃,定在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上,笑道:“不教。”
“嗯?”
白櫻站起來的身形頓時僵住,似乎沒料到她會直接拒絕,畢竟當著客人的面兒,她竟然也不顧及一下面子的麼?
“聖女怕是誤會了什麼?我廚藝一般,能吃而已,何以當得聖女的老師?是以不教。”
南瑾瑜笑的很淡,玩味的眼神落在季凌風身上,轉了轉沒說話。
南瑾宸那個便宜弟弟與這季凌風這個芳心縱火犯的關係倒是十分要好,可惜適合交朋友的人,不見得就適合談戀愛!
“這……郡主莫不是因為方才的齟齬還在記恨於我?倘若不是因為思念先貴妃娘娘,才會誤闖進秦王府,也不至於惹得妹妹這般惱怒於我。”
說話間,白櫻聖女的那雙大眼睛裡再次噙滿淚水,活脫脫就是被正妻欺負的小妾的模樣,可憐又無助。
“我?記恨你?”
南瑾瑜一個踉蹌,原本快走出殿門的腳又收了回來,見蕭琛看白櫻的眼神已經透出嫌惡來,微微勾了下唇角。
“若非如此,妹妹又何至於這般驅趕客人?我好歹也曾是秦王殿下的義妹,這裡也算是我半個家啊!”
白櫻見季凌風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同情來,頓時鐵了心繼續演,蕭琛的信任與庇護她是追不回來了,但她還有永寧侯世子可以利用……
這兩個人無論是誰都比江陽郡王可靠,江陽那個傢伙自私得可怕!
“我趕你?你走了麼?”
南瑾瑜杵著下巴道,不得不說她還是震驚於對方的厚臉皮的,這白蓮花的功力果然深厚,顛倒是非的本事也令人刮目相看。
“我……若非遇見了永寧侯世子,自然是走了!”
白櫻硬著頭皮道,以她對蕭琛的瞭解,他沉默已經是極為給她面子了,只是不知道永寧侯世子會如何看待。
“噢!那我現在補上啊!”
南瑾瑜清了清嗓子。
道:“聖女若是閒來無事來人府上拜訪請遞拜帖走正門,王府陣法沒換是因為殿下以為沒有活人知道如何解罷了,你何必特別跑一趟來我這兒找不痛快呢?”
“你……”
白櫻的臉被氣得青一陣白一陣,她著實沒想到南瑾瑜當著永寧侯世子的面兒也敢這般欺負人,實在令人氣憤!
“聖女既然喜歡拐彎抹角的罵人,那索性我這個壞人就幫你做到底好了,至於旁人會如何想,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大夥兒都耳聰目明的是吧?”
南瑾瑜說的極快,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氣哭了的白櫻聖女,和目瞪口呆的永寧侯世子。至於蕭琛那個妖孽,他倒是閒適的喝茶去了……
三日後,東宮。
本著來看熱鬧的心情,南瑾瑜起了個大早。
聽聞太子蕭珏成親數年,太子妃與太子側妃以及侍妾無數,接連幾年都沒人能誕下過皇長孫,著實令滿朝文武捏了把汗。
因此,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皇長孫的誕生,毫無疑問鞏固了太子的地位。
“這幾日在府裡悶壞了吧?”
蕭琛牽著南瑾瑜,即便是走在東宮的庭院中,也處處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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