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瑜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但是她仍然這麼做了。
原因無它,她不願困在牢籠之中守著一方天地的花開花謝,她想要自由,如果得不到完整的愛,她寧願放他自由。
本以為蕭琛至少會試圖挽回下,誰知他沉默了許久,竟然同意了。
可笑她的愛情,就這麼成了權利的犧牲品,好在,她還有自由和友誼。
南召當真是個好地方,如果不算上那千年太歲的話,大體上還是很不錯的,於是她睡了個安穩的好覺,準備第二日起來便簡單收拾下離開。
除去一品軒的生意需要她親口交代之外,燕京幾乎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日曬三竿。
南瑾瑜還未睜眼,便聞見桌上滿滿的飯香,接連許多日沒有吃過一頓好飯的人,胃口總是好的出奇,於是她閉著眼坐起身來,迷迷糊糊開了口。
“青衣姐姐,給我杯水。”
溫熱的水杯立刻遞到她手中,南瑾瑜抿唇一笑,“青衣姐姐還是這麼貼心呀,今兒我有幾件事兒要做。”
眼前的人沒吭聲,踢踢踏踏轉身出去了。
南瑾瑜以為她去準備膳食,給下杯子繼續道:“用了午膳之後咱們去趟一品軒,生意往來日後全權交給柳青青了,綠梢和青家姐妹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給她們股份和自由身,當然你的賣身契也一併給你,只是你與夜白成親,我約莫不能參加了。”
嘭!
外面傳來一聲響,似乎是重重的將什麼東西擱在了案几上。
“你別生氣啊,我知道這麼做很渣,不過你替我想想,與其留下萬念俱灰心理變態,不如早早放手,南召的美食美景美男它不香嗎?我好歹也是白家的人,多我個吃飯的舅父應當不會在意。”
南瑾瑜揉了下眉心,一品軒到了可以開分店的時候了,有錢有閒還要男人幹什麼?
找虐呢!
外間傳來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響,可見青衣姑娘已經怒了,畢竟出生入死跟著她,這會兒忽然把人家拋棄了,給點兒銀子就打發了能不氣嗎?
不過話說回來,她打算給出去的銀子挺多的,她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你彆氣呀!等我安定下來,我會給你寫信的,以後燕京的生意還靠你們照拂,得空兒了來南召找我玩,我自然也是歡喜的。”
南瑾瑜嘆了口氣,她也捨不得這個性子直爽的丫頭,可是她畢竟是要嫁人的,而且是那個妖孽的侍衛,她總不能厚臉皮拆散人家小情侶吧!
“哼!”
冷哼聲雖然輕,但是聽著卻明顯是生氣的模樣,並且多半個字都沒有。
“瞧瞧瞧瞧,還是生氣了呢!那不如這樣吧,每年我回來一次看看你,日後你與夜白生了小崽子,我再教你如何帶孩子?別的我就真的無能無為力了……”
南瑾瑜嘆氣,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捨不得也得舍。
她這個人其實並沒有多熱情,除了喜歡潛水研究美食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能牽扯她神經的事,是以割捨了那個妖孽,她反倒是孑然一身了。
“呵!”
南瑾瑜正思索著還能為她做些什麼,便聽到外頭傳來輕嘆,聽著倒像是在嘲諷她。
“要不你自個兒說說吧,想要如何?”
青衣姐姐待她自然是極好的,因此要走了最放不下的也是她,她若是開口要什麼,南瑾瑜定然也不會回絕。
“要什麼你都答應?你可真大方!”
清冷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息怒,卻偏偏是這樣的態度最為危險。
銀色身影緩緩從外間進來,那張熟悉的臉上冷若冰霜,像極了來抓出軌的怨念小媳婦兒……
“呃……咳咳咳咳咳咳!”
南瑾瑜回過神來,嗆得啞口無言,她真的是傻了吧,竟然連這妖孽與青衣都分不清,話說回來,她為何沒察覺到絲毫蕭琛的氣息呢?
哎!偷跑被抓了個正著,她真是時運不濟啊!
“怎麼?方才不是還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這會兒就不吭聲了?是怕本殿找你討要些什麼寶貝麼?”
蕭琛走近,高大的身影在榻上投射出一道陰影,饒是白日也讓南瑾瑜覺得烏雲蔽日看不到分毫陽光。
毋庸置疑的是,這妖孽生氣了!
“殿、殿下不是上朝去了麼?怎、怎麼有空兒過來?青衣呢?啊不是,我是說我還以為是她呢……咳咳!”
南瑾瑜語無倫次說完,覺得自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回程途中這妖孽醒來時日不長,因此也難得老實了些日子,這會兒瞧著這如狼似虎的眼神,感覺自己要完!
“若是我沒來,你這會兒是不是已經走了?”
蕭琛睨著她,狹長的眸透著慍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她竟然連嘗試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便打算一走了之了,用他們家鄉的話來說還真是夠渣的!
“咳!那不能……這不是沒吃飯呢嘛!呵呵呵……”
南瑾瑜從榻上蹦下來,小心翼翼繞過蕭琛準備去外間。
畢竟兩人就這麼待在內殿裡著實不太安全,她也不想臨走了帶球跑,那樣他更有理由將自己捉回來了不是?
“慢著!”
微涼的指尖觸到她後頸,輕輕一捏就將她拎小雞般的提了起來。
“喂喂喂!你冷靜點兒,我大姨媽……”
南瑾瑜慌了,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個圈,喊出來的話也口無遮攔的。
“嗯?你拿來的大姨媽?”蕭琛將她放到羊毛墊上,指了指前面隔著的棉鞋,“穿上鞋。”
“噢!沒事兒,我沒有大姨媽……”
南瑾瑜眨了眨眼,乖乖的穿上鞋,看著床前新做的棉鞋,大小正合適,式樣也是今年最流行的花樣子,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一個能替她想著一切吃穿用度的人從今往後就要想著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去了,能分給她的心思和時間少之又少,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吧……
“廚房做了四物湯,你稍微喝點兒再用膳。”
蕭琛見她神色懨懨的情緒也極其不好,雖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卻又惱她連句話都沒有就打算扔下自己走了,便沒有及時解釋什麼。
“嗯……”
南瑾瑜垂頭道,心情低落到谷底。
她這人還沒走了,就被抓了個現行,這會兒只怕是走不了了!
兩人坐在黑檀木桌前,南瑾瑜不停的擺弄著碗裡的東西,卻沒喝幾口,既不說話也不看他,著實讓蕭琛有些鬱悶。
明明被拋棄的是他生氣的也是他,可為何她表現這幅樣子自己便心軟了呢?
“若是飯菜不和胃口,我吩咐廚房重新做些。”
蕭琛淡淡道,視線停留在她垂著的腦袋上,表現得耐心十足。
“不必,是我沒什麼胃口。”南瑾瑜索性擱下筷子,怕自己不爭氣的哭出來,吸了下鼻子。
“是因為我在才覺得沒胃口?”
蕭琛有些無奈,他連夜解決了那麼多事兒,為的就是今日不去上朝。
結果呢,一來便撞見她要逃跑,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那種……
“殿下,你既然都聽到了,不如就還是說說吧。”
南瑾瑜忍受不了他控訴的眼神,儘管他一個字不是也沒說自己,可是在她看來去被凌遲還狠。
感情的事情本就勉強不來,她要的很簡單,只是如若他給不了,那最好的結果就是一別兩歡,省得兩看生厭最終消磨了愛意最有恨。
“你說,我聽著。”
蕭琛頷首,猩紅的唇看起來有些蒼白,整個人都透著寒意。
自打他昏迷醒來之後,沒了噬心蠱的控制體內的寒冰真氣便沒有以前那般肆虐,只是因為功力到了究極形態,反倒是更像尊冰雕了。
南瑾瑜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否也隨著功力修煉到究極形態而變得冷情冷性了?
“我原本是想與你告別的,只是昨夜你走了……我想著就這樣分開也好,免得再生事端。”
有時候,開口之前的糾結往往十分艱難,一旦說開了便豁然開朗。
“何為事端?你昨晚說什麼了?”
蕭琛偏頭看她,凝眉的樣子十分不解。
“唔,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懵啊!那我便再說一回,昨兒夜裡我與殿下商量分開的事兒,然後你生氣走了,我以為你聽進去了……”
南瑾瑜嘆了口氣,也難怪,這傢伙歷來霸道,或許沒將她說的話放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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