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天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他握著刀的手心全是汗，面對門口那柄比他大腿還粗的消防斧，腿肚子不爭氣地打著哆嗦。
然而，那股霸道絕倫的香味卻成了他無形的盾牌。
周月凰身後的隊員們，雖然個個煞氣十足，可喉結卻在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那個叫“猴子”的瘦削青年，眼睛死死釘在鐵板上，口水都快從嘴角流下來了，要不是周月凰的威勢鎮著，怕是已經撲上來了。
對峙的寂靜中，食物的香氣愈發濃烈，像是在每個人的胃裡點了一把火。
白樂天看準時機，故作鎮定地將鐵板上最後幾塊炸物夾了出來。三條“後腿”在油裡已經變得金黃酥脆，外殼上掛著細小的顆粒，形態飽滿，乍一看，跟末世前快餐店裡的炸雞翅根沒什麼兩樣，甚至更大更誘人。
他從腰間摸出一個小鹽瓶，擰開蓋子，往炸物上輕輕一撒。細碎的鹽粒帶著微弱的白光落下，接觸到滾燙表面的瞬間便融了進去。他又拿出另一個小紙包，捻起一撮猩紅的粉末均勻灑上。香味的層次瞬間又豐富了起來。
“咕咚。”
一聲清晰的吞嚥聲在寂靜的廠房裡格外響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隊伍最後那個壯碩如熊的男人，“大熊”臉一紅，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周月凰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這東西的賣相和味道都無可挑剔，可她親眼見過無數輻射蟑螂，那油亮的外殼和噁心的體液還歷歷在目。這兩樣東西怎麼可能聯絡在一起？她的理智在瘋狂報警，可她的鼻子和胃卻早已叛變。
“這位大姐。”白樂天看她神情鬆動，趕緊趁熱打鐵，硬著頭皮開始胡謅，“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這食材嘛，也是一個道理。此物，乃我白某人獨家秘製的‘黃金脆皮能量棒’。”他指了指盤子裡那幾塊金燦燦的傑作，擠出一個自認為最誠懇的笑容，“嚐嚐？我保證，它能為你開啟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直播間的彈幕瘋了。
“來了來了！他開始了！祖傳的胡說八道！”
“黃金脆皮能量棒？這名字我給滿分！”
“主播求生欲拉滿了，就看對面大姐信不信了。”
周月凰盯著白樂天看了幾秒，又低頭看看那盤“能量棒”，鼻翼翕動，再次確認那勾魂的香味正是源於此物。她身後的隊員們已經是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她忽然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裡帶著一股悍匪般的豪氣。她將巨大的消防斧往地上一頓，發出“當”的一聲悶響。
“行。”周月凰上前一步，“老孃今天就捨身替弟兄們試毒！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麼神，算你小子有本事。”
她話鋒一轉，眼神陡然凌厲，指了指地上的斧子。
“可要是敢拿什麼噁心玩意兒糊弄老孃……這斧子，第一個就給你開瓢！”
“周姐威武！”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我賭五毛錢主播被開瓢！有沒有跟的！”
“前排出售瓜子汽水，坐等大型開瓢現場直播！”
在所有人，包括直播間幾十萬觀眾的注視下，周月凰伸手，從盤子裡捻起一根“黃金脆皮能量棒”。東西入手滾燙，還帶著微微的顫動，似乎裡面的能量在奔湧。
她沒有猶豫，將東西湊到嘴邊，張口狠狠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