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進門把門關上,陸白白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把她堵到房間裡,立刻警惕地後退,瞌睡徹底消失。
小張見狀連忙解釋:“太太,我是薄總的秘書,薄總他讓我暫時照顧你,他一會就回來。”
陸白白看到她胸前的胸牌,這才放鬆警惕,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姐姐,你這麼漂亮,肯定不是壞人。”
小張眉頭輕蹙,但是現在看來,此刻站在她面前看起來機敏可愛的小姑娘,可能是個傻子?
小張的心態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陸白白說:“太太,您現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或者渴了麼,您有什麼需求儘管告訴我,我都會滿足你的。”
陸白白低頭認真想了想,忽然開心道:“我想要老公陪我玩,可是他在忙,那姐姐能陪我玩嗎?”
聽聞此言,小張的心態有一瞬間的崩塌,更加確認了這個女孩的心智不全。
她深吸一口氣,用哄小孩的口吻對陸白白說:“好啊,太太您想玩什麼?”
陸白白歪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好無聊。”
薄雲西不在身邊,她都不知道幹什麼了,好在小張姐姐說要帶她出去玩。
“太太您穿好鞋子,我陪您去樓下的公園玩一會兒。”
小張也沒帶過孩子,但是有時候要迎合客戶需求,倒是陪過客戶的小孩,他們都挺喜歡公司樓下前面的小公園。
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把陸白白當成了一個小孩子。
上來想一睹陸白白真容的二人,並沒有離開,他們躲在角落裡,看張秘書帶著一個身材完美長相精緻如洋娃娃的女孩子,進了電梯。
“我去,我們薄總不會有啥特殊愛好吧?這,成年了?”反正他是不信的。
旁邊那人也已石化,喃喃道:“不知道,不過太好看了,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陸白白開心地跟著小張下了電梯,但是周圍員工好奇的目光,看的她渾身上下不自在,甚至覺得有些討厭。
她緊張地抓住自己的衣襬,走在小張身邊,精緻的眉微蹙,看到外面的陽光後,又開心的忘了一切,腳步輕快起來,完全忘記了薄雲西來時的囑咐。
小公園裡人流稀少,三三兩兩帶著孩子的還都是母親。
正好前面的鞦韆沒有人用,小張把陸白白帶到鞦韆前面,但是陸白白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愣愣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媽媽,媽媽。”
她的腦海中出現大片的記憶,小時候她被其他小朋友欺負,媽媽就在院子裡親自為她搭了一個鞦韆,她媽媽不是在天上,媽媽一直在她的記憶裡。
小張見陸白白看著鞦韆突然落淚,頓時手足無措,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陸白白。
“太太,您沒事吧?”
陸白白直接用手背拭去落下的兩滴眼淚,搖搖頭,滿滿走向鞦韆,坐了上去。
她沉浸在大腦的回憶中,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像是一個憂鬱少女,美麗而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小張啞了啞,沒有再說話,太太的表現明明是個稚童,可是此時看來卻又覺得不像,她突然想到上週末正在開會的薄總接到一個電話後,直接拋下客戶離開公司,之後就一直沒有在家裡辦公。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太太出事了,所以才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薄總不得不留在家裡照顧她?
小張越想越覺得可能,於是湊上前,小心翼翼問道:“太太,您還記得上週末,發生了什麼嗎?”
陸白白的回憶被打斷,有些不開心的抬頭,對小張說道:“我不記得,可能在睡覺吧!”
小張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看著陸白白對所有事全然不知的臉,心裡忽然活絡起來。
就在這時,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母女,直奔這邊,那女孩看到鞦韆上有人後,興奮的表情一秒破碎,哇哇大哭:“壞人,搶我鞦韆的壞人!嗚嗚~”
小女孩大約五六歲,她的母親卻四十左右,身體健碩,長得還有些兇,看到女兒哭後,連忙心肝似的抱在懷裡。
對陸白白怒吼道:“你怎麼回事,這麼大一個人了,也好意思和一個小孩子搶東西?!”
陸白白本來看到小女孩在她面前哭,就有些懵,被中年婦女這麼一吼,立馬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可是小張的手,卻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
中年婦女低頭哄孩子,沒有看到小張的動作,抬眼見陸白白還在鞦韆上坐著,頓時怒道:“你這人還有沒有點自覺,懂不懂什麼是尊老愛幼,我帶女兒跑了這麼遠就是為了坐鞦韆,你個小賤人還敢和我女兒搶?!”
小張擋在陸白白前面,對憤怒的中年婦女說道:“是我們先來的,大姐,你講點道理。”
“阿,阿姨,我先來的。”此刻的場景忽然和十年前重合,陸白白不自覺說出了同樣的話。
但是她忘記了自己現在不是七八歲,而是十七八歲,那中年婦女聽到她喊自己大姐,立刻氣得腦殼冒煙。
她指著陸白白的鼻子罵道:“臭婊子說誰阿姨呢,這小公園就是給孩子玩的,鞦韆是給孩子坐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人了,還舔著臉死乞白賴霸著坐,要點臉嗎你?”
中年婦女的罵聲和小時候鄰居阿姨的聲音重合,陸白白雙眼無神,茫然無措地坐在鞦韆上,分不清現實,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小張不動聲色地把陸白白的反應收入眼底,她抿了抿唇,反駁道:“大姐,這上面沒有標註兒童專用,您看清楚再說。”
中年婦女一把抱起女兒,氣勢洶洶地走向陸白白,邊走邊說:“老孃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人,那蹦蹦床還沒寫兒童專用呢,你咋不上去蹦兩下?”
說著,騰出一隻手一把扯住陸白白的頭髮。
頭皮的痛感直接刺激陸白白的大腦,她忽然起身,反手扣住中年婦女的手臂,一個連招,中年婦女半跪在地上,小女孩也跌坐著,驚恐地看著陸白白,忘記了哭泣。
中年婦女見到陸白白眼中一閃而過的兇光,但是又瞧見她價值不菲的衣服,突然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大吼道:“來人啊救命啊,青天白日當街打人啦,哎喲!打死人啦……”
把中年婦女放倒之後,陸白白自己也懵了,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原來她這麼厲害嗎?
小張嚇得花容失色,卻不敢真讓陸白白出事,她連忙上下檢查陸白白的身體,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太太,”中年婦女敏銳地捕捉到了小張的聲音,頓時哭喊的更兇。
陸白白被她公鴨一般的破鑼嗓子吼的頭疼,就要離開,卻不想自己的腳被中年婦女死死抱在懷裡。
她威脅道:“今天你不賠錢,休想離開,我要報警!”
她見過的那些有錢人,一般都不喜歡麻煩,想著這樣看起來半點都不機靈的女生,到警官那裡也有理說不清,還不得任她開口。
這樣想著,她抱的更緊了。
這那兒是腳,是錢罐子!
但是她如意算盤打錯了,陸白白一直秉承的宗旨之一就是,有困難找警官叔叔。
她當即點頭,軟萌的聲音說道:“好啊。”
“嘎?”
中年婦女不可思議地抬頭,但是旁邊還有小張,小張不能真的把事情鬧到警官那裡,只得打圓場:“大姐,我可沒見你身上哪裡受傷了,現在鞦韆讓給你了,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可打電話叫保安來了。”
可這話到了中年婦女耳中就變了味道,她一聽是叫保安不是叫警官,就說明有戲。
半點不撒手,道:“想私了也可以,給我兩萬塊錢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我就放你們離開。”
“兩萬?您別開玩笑了!”
她一個月的工資還沒有兩萬,也不能替陸白白做這個主。
中年婦女本來也沒想要這麼多,她眼珠子轉了轉,正打算重新報價,眼前突然被一片陰影籠罩。
此刻,她面前圍了一群西裝革履的黑衣人。